她越是这样说话，明氏越是觉得沈照就是欺负了她。
不然为什么原本看着沈照就眼睛闪亮的顾凝，如今神色这么冷？
虽说和顾凝接触的时间不长，明氏却也算对顾凝有几分了解，知道她越是平静的时候，其实越是认真。
态度也越是坚决。
明氏想，这样的时候，如果她非要拉着顾凝去沈照面前找茬，估计会让阿凝很难受吧？
明明感情很好的丈夫，忽然就不理人了，还要分房睡，是人也受不了，哪能上赶着去。
都是照儿这小混蛋！
明氏总算冷静了两分，柔声说：“也好，出去散散心吧，多带点儿侍卫。”
顾凝笑：“好的。”
“来人。”明氏吩咐道：“去账房取些银票来，多取点儿。”
顾凝错愕：“我不用——”
“要的，心情不好就多买点东西，喜欢的不喜欢的都买点，花银子最能纾解心情了。”
明氏轻轻拍拍顾凝的手背，柔声说：“这个，娘很有经验的。”
“……”顾凝无言以对。
她没有经验啊。
她一直很穷。
好吧，也不算穷，但总不是腰缠万贯就是了。
尤其是前世，行军打仗，救治灾民，对抗天灾，所有的事情都需要银子。
她手上的银子，全都一文不留的计算到这些事情上去了。
她还真没体会过买买买，随便买的感觉。
这一会儿出神的功夫，明氏身边的嬷嬷已经把银票送了过来，五百两一张，足足有一叠，瞧着起码有好几万两。
明氏一把塞进顾凝手上，“别客气，花吧。”
“……好。”顾凝犹豫着，把银票握住了。
明氏见她这样，说：“不如娘陪你出去花吧，你肯定不知道在哪里花的更舒服更爽快。”
顾凝真想说“好”。
但她计划的这趟出门不是为了散心。
她要回顾家去。
但看明氏这么热情，而且她的提议实在不错，顾凝想了想，说：“这样好了，我先去办自己的事情，咱们晌午约在清风楼吃饭，等吃完了饭再一起去。”
“行。”明氏笑，“那娘定下雅间，到时候等你。”
两个女人就这么说定。
顾凝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带着柏云和几个侍卫就出门了。
明氏则等着顾凝离开之后，立即吩咐梅兰竹菊四香，把顾凝的东西全部搬回了沈照房中去。
看着早上搬走的箱子没到半个时辰又搬了回来，沈照额角青筋蹭蹭跳，瞪着明氏：“娘，你这是干什么？”
虽说当时他有点闷，不太舒服，但其实这样才是最合适的发展轨迹。
他们不是真夫妻，当然不能睡在一起。
房间是他很私人的地方，不能容许不熟悉的女子的东西存放。
明氏严肃道：“你们是夫妻！”
“拜堂的时候我不知道。”沈照咬牙：“而且……没圆房！”
“你——”明氏倒抽了一口气，“你忘了当初是谁非她不可？要不是你死活只认她，娘也不能把她娶进来，现在你病好了，你要卸磨杀驴？”
“还有，没圆房怎么了？你不知道死皮赖脸抱着人家睡了多久，你院子里的下人全是人证，人家姑娘清白早没了！”
沈照脸色转黑，切齿喊道：“娘！”
他不是她儿子吗？
怎么专来揭他的短。
明氏不理他，严肃道：“喏，娘现在去帮你哄她，你给我收敛一点，别再欺负她。”
一阵香风刮过，明氏走了。
福子带着人抱着绿植正站在院子里候着，明氏路过的时候挑了挑眉：“搬这个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