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荣犹豫了一下，用力地点了点头。
“那你说说，你知道的孙礼的所有事情。”
杏荣犹豫了，低着头，半天都没有说出来话。
白柠闲安抚着她说道：“你别害怕，别担心，没关系的，我们要对付的人是孙礼，我们自不会让麻烦找到你的身上。”
杏荣紧紧握着拳头的手松了一下：“我和他是在秦月楼认识的。”
白柠闲点了点头，心中却越发的觉得奇怪了起来，杏荣既然是秦月楼的人，如果秦月楼和孙礼是串通一气的,那他没有理由把杏荣拐卖了啊……
说不出来这个事情有多奇怪。
“那你知道秦月楼的三朵金花么？”白柠闲问。
杏荣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我不是属于秦月楼的，我是教坊司的，我只不过时常去秦月楼的瓦子里面跳舞，王妃说的三朵金花是不是三个一模一样的姑娘？”
“是。”白柠闲觉得，杏荣知道的不多，但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杏荣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道：“其实我知道我也不多，我只是在秦月楼见过她们一次，第一次登台表演，后来我在孙礼的书房里面见过她们的画像。”
果然！
孙礼和这个事情也有关系的！
“那你说一说，你和孙礼的事情吧。”
“是。”杏荣低下头，红了眼睛：“那个时候，他跟我说，他没有家眷，没有妻子的，喜欢我的干干净净，他说，等到有一日，他高中了就回来给我赎身的。”
说着，她的眼泪滚滚落了下来。
一开始，孙礼对杏荣很舍得花钱的，一掷千金，哄得杏荣开开心心的。
一来二去，两个人有了感情。
孙礼三言两语哄着杏荣上床，破了她的身子。
之后，孙礼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变得有种翻脸不认人的感觉。
他对杏荣的态度极差，每一次都要杏荣主动去找他，每一次都要杏荣低头。
一来二去，杏荣的心中也不太舒服了，就质问孙礼。
孙礼说，杏荣是个歌姬，配不上他，除非欣荣自己给自己赎身了还差不多。
听到这里的时候，白柠闲就有一种无语的感觉，她看了一眼杏荣：“所以你真的愿意了，你自己赎身了？”
杏荣咬了咬嘴唇，流着眼泪点了点头。
“你呀。”白柠闲又心疼，又无奈。
“后来，我赎身了，带着所有的钱，投奔了他，才知道，他妻妾成群，没多久，便娶了杜家的女儿。”杏荣摇了摇头说道：“我以为杜家的女儿是难以相处的，一开始还针锋相对，后来发现是个好脾气的，对府中所有人都好，可惜了，这个孙礼不是人。”
那像是人间地狱一般，那是杏荣他们每一个人的噩梦。
杏荣深呼吸了一口气：“他最喜欢赌博，很快就将杜家女的嫁妆骗光了，他就哄着她去她娘家要钱，杜氏要了几次，确实不好意思了，便不去了，那孙礼觉得杜氏反抗了他，就拳脚相向，每次打的杜氏几乎晕厥，杜氏没办法又去要点钱来。”
这一段，白柠闲知道了：“杜氏我见过了，她说有几次，是你救了她？”
“是。”杏荣咬了咬嘴唇：“她刚进门的时候，我病的快要死了，没人管过，是她和她的丫鬟给我买药，照顾我，她不嫌弃我是贱籍出生的，她也不嫌弃我是卖唱的，就觉得，我是一条命，一个人，我从来没有被这样尊重过，我的心中是感激她的，她如今可好？”
白柠闲摇了摇头：“不好，被孙礼打的几乎丧了命，在我这里。”
杏荣瞪大了眼睛，紧接着眼泪速速滚落了下来。
她叹了一口气说道：“孙礼是个禽兽，落在他的手中的姑娘，就没有能善终的。”
“我们找你来，是想问一下，孙礼是如何拐卖姑娘，倒卖给秦月楼的，你知道他上家是谁么？”
杏荣想了想，说道：“你要是说，他的上家是谁，我不知道，我没有细问过，但是，你要是说，他是怎么卖姑娘的我知道。”
“说来听听。”白柠闲顺手给杏荣倒了一杯茶：“坐下慢慢说吧。”
顿时，杏荣有种受宠若惊，不知所措的感觉，一双眼睛不安地落在了白柠闲的身上：“奴站着就好了。”
“不必拘礼，坐下慢慢说。”
听到这句话，杏荣才小心翼翼地坐了下去，一双眼睛不安地落在了白柠闲的身上，带着几丝胆怯的看了一眼白柠闲。
“喝点水。”
“谢谢王妃。”杏荣端着杯子，一副娇羞，害怕的模样，小声地说道：“奴自从入了贱籍之后，从不来都不敢站着和贵人们说话，都是跪着的，有时候，贵人心情不好，我们就连头都抬不起来。”
听到这句话，白柠闲沉默了一下，贱籍，就代表着卑贱，代表着低人一等。
这不是三两日就可以改变的。
杏荣接着说道：“孙礼拐卖姑娘，他会在院门口挂一个牌子，然后就会有人上门问，他的姑娘都不是来路干净的，找不得人牙子，这种一般都是妓院秦楼的才会来问。”
“什么样的牌子？”
“一个红色的小牌子，牌子想写着姑娘的生辰八字，还有有没有病这些详细的情况。”杏荣说：“一旦有人看上了，就会在门口贴一个牌子，上面有地点和交易的时间，孙礼会把姑娘罩起来，带过去。”
这句话让白柠闲犯难了，这样说来，孙礼卖姑娘不是固定的，这样很难摸到秦月楼去。
“不过，他和秦月楼来往比较密切。”
听到这句话，白柠闲的眉头微微一挑：“是么？”
“是。”杏荣点了点头说道：“他与秦月楼的来往最密切，卖给秦月楼的姑娘最多，只不过我比较特殊吧，应该是杏花楼提前跟他说好的……”
说着杏荣苦笑了一声：“我们女人就像是物品一样被他们交易，买过来，买过去，我们是没有主权的，我们对于他们而言，不过是交易的东西而已，说起来残忍，而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