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亲性格冲动，咋咋呼呼的，定是被人利用了，才做出这种事情了，我替她赔的不是，请姨娘息怒，莫要再因为这个事情气坏了身子。”
苏氏微微俯身：“大小姐这跪拜，我受不起。”
“姨娘，您若是无法原谅我母亲，我便不起来，当是给您赔罪了。”白洛染垂下了眼睑：“我娘那个人，心眼不坏，这些年，她对下人也宽容无比，怎么会用白嬷嬷来诬陷您，定是有人从中作梗，妄想挑拨。”
苏氏垂眸不答，一出手便要自己和儿女的命，她怎么能原谅？
她不语，白洛染不起，气氛变得诡异了起来。
“二夫人，洛染都道歉了，老身也惩罚了大夫人了，这个事情就算了吧。”老夫人开始打圆场：“都是一家人，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的。”
“就是，影儿，算了吧。”
众人劝导苏氏，眼下，她不是受害者，变成了心胸狭隘的人。
白柠闲垂眸瞧了一眼白洛染，这位，才是高手。
不过小小手段，便逼的苏氏下不来台。
白柠闲瞧了一眼白洛染：“大小姐快起来，你为嫡，我娘亲为庶，你跪她，是存心要折她的寿？”
白洛染：？
她委婉地笑了笑：“你就是四妹妹吧，我并无此意，我是真心实意要道歉的。”
“用折我娘亲的寿的方式道歉？到底是道歉，还是对我娘亲不满，诅咒她呢。”
好家伙。
这一看，还真的是像以这种方式报复苏氏。
顿时白洛染的笑容都凝固了，一瞬间，起也不是，跪着也不是。
“行了，洛染，起来，坐到祖母这里来。”老夫人看下去了，喊了一声。
白洛染这才在丫鬟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缓缓走向了老夫人，眸光落在了白柠闲的身上的时候深邃了好几分。
“诶，不是说，要我娘亲原谅了才起？大小姐怎么起来了？”白柠闲缓缓转头，清冷的眸子对上了白洛染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眸。
白洛染笑容一僵：“不是妹妹说，跪着折了姨娘的寿的？”
“若你诚心道歉，自然不会，若是你不诚心，自然折寿，眼下看来，像是借着身份压迫我娘亲开口原谅！”
“四妹妹真是巧舌如簧，左右都是你有理。”白洛染笑了笑：“是我考虑不周，给姨娘和四妹妹赔个不是。”
能伸能屈，反应也相当快。
比起那胸大无脑的白云衫，这白洛染显然不好对付。
“行了。”老夫人将白洛染拉到了自己的身边：“你大姐姐刚回来，你也别像是一只刺猬一般，见谁都刺一下，这个事情，与你大姐姐又没有什么关系。”
“祖母，母债女偿，我母亲做错了事情，我哪里撇的干净？”白洛染轻轻喝了一口茶，看向白柠闲的眸光之中还是有几丝难以掩盖的不屑。
“这话倒是有道理，像是读过书的！”白柠闲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这句话，怎么听都不像是在夸奖白洛染。
顿时，整个屋子里面的气氛猛地变得诡异了起来。
“好了，适可而止！”老夫人呵斥了一声。
“我吃饱了。”白柠闲放下碗筷，站了起来，没和任何人打招呼便往外面走。
那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的模样，让人气的牙痒痒！
“不好了，不好了！”紫儿迎面冲了过来：“老夫人，老爷，夫人想不开要自戕，您快去看看吧。”
“娘亲！”白洛染一听，立刻站了起来，飞快地走了出去。
一屋子的人都惊呆了，急吼吼地往外跑。
“闲儿。”苏氏握紧了白柠闲的手：“回去吧。”
“好戏都开场了。”白柠闲嘴角微勾：“娘亲怎么能不去看看？”
苏氏瞳孔微微一缩，低头对白子岩说道：“你好好回去读书。”
“嗯。”
祠堂里面，一片混乱，两个丫鬟抱着王氏的腰，拼命的尖叫着：“夫人，您想开一些，”
“放开我，让我死了算了，让我死了算了！”王氏拼命地挣扎着：“让我死了算了！”
“夫人！”
“娘亲！”急匆匆地脚步声从门口传来。
王氏抬眸恰好看到一群人急急忙忙地过来，她猛地挣脱了拉着她的丫鬟，一头撞在了柱子上。
砰！
“娘亲！”
闷响与尖叫声顿时响了起来。
白洛染猛地冲了进去，将撞破头的王氏搂在了怀中：“娘亲，您怎么样了？”
“洛染，你回来了，娘亲无颜面对你了。”王氏额头磕破了，鲜血顺着脸颊滚落了下来，看起来十分的可怕。
“娘亲，您这又是何苦！”
“我误信了旁人的话，一时间打错了主意，冤枉了二夫人，无颜面对列祖列宗，活着对我来说就是一种折磨……”王氏气若游丝，抬眸瞧了一眼站在门口的苏氏：“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不该不分青红皂白……”
“娘亲，你别说了，别说了！”白洛染红了眼睛：“我带您出去找大夫，您别丢下我一个人。”
“洛染，都是娘亲的错，你可千万别怨恨旁人，知道了么？”
白洛染泪如雨下：“女儿知道了……”
母女情深，生死相别，格外感人。
白柠闲眉头一挑，王氏可真的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了，不过，这主意，只怕不是她的脑子想的出来的！
“母亲，我带您去找大夫。”白洛染立刻喊道：“来人，来人！”
“不要。”王氏握住了白洛染的手：“我罪逆深重，若不得原谅，如何出门去？”
众人一听，目光猛地落在了苏氏的身上，一双双眼睛如同利箭一般，将原本是受害者的苏氏给刺的体无完肤。
苏氏在这些目光之中，身子不受控制的微微一颤，紧接着打直了脊梁，冷声说道：“关你进来的是老夫人，与我何干？”
白洛染短暂的愣了一下：“祖母……”
“洛染，没有二夫人的原谅，就算是你祖母让我出去，我也不出去。”王氏鲜血直流，气若游丝，一副下一秒就要死了的模样！
众人的目光再次落在了苏氏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