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意料之外的话语。
“别怕？别怕什么？”
不自觉收回了锋利的刀片，希维尔望着雷羽的眼神渐渐变得晦涩难懂，声音软下来耐心地询问，连带刚才危险的气场也减弱了许多。
“别怕……希维尔别怕……”
梦中的人却不太安稳，雷羽紧紧锁着清秀的眉，左右微晃着脑袋，嘴里无助地重复着相同的话语。
“做噩梦了么。”
手心按住了雷羽乱动的脑袋，希维尔撑着下巴看着雷羽不自知的动作，心里有了猜测。
似乎是为了回应他的猜想，在身体被他人控制住后，噩梦愈演愈烈，雷羽的眼角逐渐湿润了，很快顺着脸庞的弧度滑落下来几滴泪水，浸没入枕间，留下了小片的水痕。
反应那么过激，雷羽究竟是陷入了什么样的梦境，就现在的情况来看，他是问不出来什么了。
“碍眼。”
盯着雷羽脸颊两道未干的泪痕，希维尔看得烦躁，用了力地抹去那个痕迹，手指就像是在擦什么脏污的东西，也不管雷羽会不会因此醒来，执意去抚平他紧锁的眉。
迷糊中吃痛，雷羽喉咙里抗议性地呜咽了几声，几秒后便被手劲磨得乖乖松了眉。
“嗯，好乖。”
少年音颇为沙哑地低喃了一句，希维尔眼含笑意，伸出手来，奖励般揉了揉少年柔软松茸的发丝。
房间再次安静下来，希维尔不发一言地盯了雷羽一会。
夜已入深，皎洁的月光都被层云遮得严密，不泄出一丝光亮。
“啊哈～好像很晚了，现在要回去补觉了吧？”
少年坐在雷羽的床头，似困意上头，交叉双臂举过头顶，悠悠打了个哈欠，很是自然地伸了个懒腰。
从床边起身，希维尔揉着疲乏的眼睛，走到门口轻声合上了舱门。
“祝好梦呢，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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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嘶……身体好沉，特别是上半身，就跟快散架了一样。”
无力地吐槽，拖着一副好像被大卡车碾压过的身体，雷羽趴在床上撑起双臂，很是不屈地想要爬起来。
“我不行我不行。”然而结局是失败的。
脱力地望着洁白的天花板，雷羽满脸的怀疑人生，紧接着，脖颈处又传来了一阵阵微麻的刺痛感。
很是懵地伸手一摸，破皮了，伤口处黏黏糊糊的。
“似曾相识。”
额前溢出了几滴冷汗，雷羽揉了揉昏沉脑壳，不禁又想起了昨晚怪诞的噩梦。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梦的开始，雷羽站在了人群涌动的厄流区，凭着某种指引他朝着人群的反方向走去，终于在某一个不起眼的废墟处发现了希维尔，然后自己大声呼喊着朝他奔跑过去。
接着场景变换，就在这艘飞船里，有人入室谋杀，大概是梦境原因，雷羽完全看不清罪犯的面貌，只知道自己就是匪徒刀下的待宰小羔羊。
为了平复劫后余生的心情，雷羽深呼了一口气。
当时身体上的感觉实在太真实，他根本无法动弹，刀片压进脖颈，他以为自己就要死去了，绝望地流出了泪水。
可是预想的末期并未到来，雷羽再一睁眼，已是朗朗白日。
梦总归是假的。
雷羽费力下了床，第一时间去照了洗手间里的镜子，大概得打量了一眼，颈上的伤口短而浅。
“也许是我睡着了不老实给磕到了吧。”
找了个稍微可信的理由，雷羽还是打消了心中的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