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余大概也没想到纪伏会信他,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眼纪伏,敛了敛眸子。
望向那禁闭的窗子,“寅时,等林绥的人睡下了,我会带几套林绥他们的衣服你们换上后,便往东门去,那边防守人稀疏,你们可以解决。”
借着烛火,纪伏看着程余,他认真的样子并不像在说谎,“你知道的,你若是敢骗本候,就算追到天涯海角……”
“你也会杀了我,我知道!”程余抢在他面前说出来。
纪伏勾勾嘴角,冲着暗卫使了个眼色,侍卫虽心有不甘,但纪伏的命令他却不得不听。
“主子,您就不怕这程余是故意放走我们,想要跟着我们找到我们安营的地方。”
“他不会!”纪伏很肯定的否决了他的猜想。
程余出门后,撞见了巡逻的小队,架着灯笼冲他喊道:“程大人,这边可有异常!”
程余冲他们摆摆手:“没有!”
屋里的人听见这声音,相视几眼没再说话。
宁城外的密林里,早已架起火堆来,赵梓披着貂皮大袄围坐在火前,赵梓等人回来时未见云然的踪影,不免担心起来。
好在让人在周围转了几圈后,云然带着云一回来,还将权文锦排出去的那几人丢在地上,那几人被布堵住了嘴,看见权文锦就激动万分,想要寻求帮助。
权文锦看见自己的人,眉头一挑,望向云然等人,随机轻蔑一笑,“云然,你这是何意?”
云然冷着脸,拿掉堵在他们嘴里的布,踢了一脚,“自己跟殿下说!”
赵梓让人扶着云一下去疗伤,却不见其他人踪影,上前拉过云然,“怎么回事?侯爷呢?”
云然眉头一皱,“林绥他们已经进了宁城,侯爷等人中了埋伏,危难之际侯爷他们将云一护送了出来。”
简单解释过后,赵梓脸上也凝重起来,旁边跪着的几人便开始告状,“殿下,我们怀疑这云侍卫是叛徒,万一被人追到此处,我们都得遭殃,这云侍卫的兄弟听不得我们的好话,便打伤了我们!”
“云然,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脸本王的亲信也敢打!”权文锦冲至云然跟前,旁边的阿彦便带人要架起云然,被云然躲开,上前赵梓拦住。
“殿下,当务之急是商量如何救出侯爷和那一城百姓,诛杀林绥等人,况且是殿下的人先下了死手!”
“你!”权文锦气结,忽而又一笑,“好啊,救人是吧,要本王出兵救他可以,但他们兄弟两必须离开,本王这么多人手不能因为他们死在这!”
赵梓知道他会故意为难,却没想到他会这般狠心,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殿下,云一受了伤,夜路难走你让他二人去哪?”
“不离开也行,赵统领这般不信任本王,那我也不好出兵免得赵统领觉得本王有问题。”
“别说了,我们离开,我们自己会去找主子,赵统领,麻烦您在此与殿下商量派兵,我兄弟二人带着万户门的人便先行一步。”
云一包扎好伤口后,衣服还没系好便出来制止了激战,与其在此拖延耽误时间,还不如他们带人先去城门打探。
赵梓想要反驳,云一却冲他摇摇头,他又轻咳几声,云然走过去扶着他,万户门的人跟着云然离开,走前不忘淬了口。
屋内,灯火摇曳,气氛低沉透着股诡异,林绥擦拭着自己的钢刀,时不时拿起在烛光下瞧上两眼,刀身锃光发亮,林绥满意的勾勾嘴角,脸上那刀疤也变得恐怖起来。
门外传来叩门声,他不耐烦的瞥了眼,“进来吧!”
他说着便将刀收回刀鞘里,阿彦进来拱手一礼。
“如何?”
“派出去追暗卫的人回禀,那小子似乎滚下山崖死无全尸了,他们还请求派人一并去那密林之中查看他们的安营地。”
“愚蠢,密林深远幽静,山路崎岖,树木丛生洞穴又多便与隐藏,敌人在暗太危险,告诉他们不准再追,回来备战。”
林绥说完,阿彦还没有动作,见他为难的样子,又问“还有事?”
“属下方才来时,见程余从柴房中出来,有些鬼鬼祟祟,属下跟了一段路,他回了屋灭了灯便睡下了,要派人解决吗?”
林绥狠厉一笑:“不必,你去看着他便是,今夜还得靠他帮忙了呢!”
阿彦转念一想,有些猜到了林绥的目的,轻笑一声,道声是退下。
林绥望了眼窗外,漆黑一片,他却笑的放肆,似乎觉得今夜有好戏看了。
寅时一到,一身黑衣戴上面罩的男人悄声摸进前院,院里守的侍卫早就被他下了药的酒迷晕过去了,院中寂静一片,月亮姗姗来迟,月光撒向院落,竟有了些光亮。
程余潜进柴房前,从怀里掏出来钥匙,屋内的人顿时警觉起来“谁!”
“程余!”
门锁应声落地,程余将门打开,唐语叫醒自己的儿子,将霖儿推到前面。
几人换装完成后,唐语无动于衷,只给霖儿换上了衣服,“唐语,愣着做什么?”
“侯爷,臣恳请您带我的孩子走,臣的妻子还被困在此处,臣不能走!”唐语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给纪伏磕了头。
纪伏赶忙过去扶起他,“你这是做什么?”
程余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说道:“你留在这也没用,你妻子被林绥锁在屋里,有重兵把守,你留在这既救不出她,你自己说不定也得命丧于此!”
纪伏睨了眼程余,扶起唐语“他说的不错,况且你还有儿子,你不带着他你能放心吗?”
纪伏拍拍他的肩膀,旁边侍卫立刻会意上前帮唐语换起衣服。
“你也得跟我们走!”
程余不解,不屑的说道:“你无权命令我!”
话落,他的脖子便被一把匕首抵着,“你似乎没有选择的余地。”
程余看着匕首与自己的有些相似,伸手在自己腰间摸了几下,“你什么时候……”
他突然想起之前与纪伏在柴房打斗间,忽而自嘲一笑,“不愧是侯爷!”
程余打头开门,院里的人依旧没有反应,程余冲身后招招手,唐语父子跟在中间,接着是万户门的侍卫,纪伏殿后。
纪伏一扫周围,全是被迷药迷晕的护卫,正感叹之间,却身后似是有人看着自己,他嘴角上扬,没在意跟上程余。
夜半,总是容易犯困,东门的两个四个护卫已睡倒两个,其中一个声音粗犷的侍卫打了个哈欠,看向自己的同伴,“大个,你仔细折点,老子去撒泡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