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洛阳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的捏了一把一样，那种突然之间疼痛的感觉，根本就不是语言能形容得了的。
可更让人觉得难过的是，他明明已经疼到了这种地步，疼到了就想要说实话的地步，可抬头看到当归那张脸的时候，他还是要努力的扬起一个虚伪的笑容。摇了摇头，他说：“不是说了我要检查几次才能确定使用吗？这只是检查的一环而已，让你帮我占一个位，五行八卦的事情，就算是给你解释，你也听不懂，所以你相信我不就好了？不然你这么紧张，难不成是在担心我会害你啊？”
他故意把话说到了这个方向，摆明了就是不想让当归去探求太多。如果换做往常的话，当归感受到了他的这个意思，也就会顺从他的心愿，安静着不会再提出任何的问题。
可是这一次，就像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一样，当归看向洛阳的眼睛里面写满的全都是悲伤。
轻轻的撇了撇嘴，他开口说道：“洛阳，我知道我有的时候表现的有点蠢，但是这不代表我真的没有脑子。况且很多事情，就算是傻子也可以看明白的，我还没有傻到那种地步，所以你也别骗我了好吗？”
如果真的是想让他帮忙的话，按照洛阳的性格，应该是让他去做一些体力活之类的事情才对。
毕竟两个人相处的这段时间，当归也看出来了。洛阳本人的体力并不怎么好，所以像什么搬动东西之类的事情，他确实是需要当归帮忙。
可只是站在那里，除此之外，什么都不用做。
这样的要求又算什么帮忙？
不对，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也确实算得上是一种帮忙。毕竟如果他帮了洛阳这个忙，洛阳就可以知道，他做出来的那个阵法到底是不是真的有效，不是吗？
心底的情绪甚至多了些自暴自弃的感觉，当归看向洛阳的眼睛，双手在身侧攥紧成拳，他说：“你明明就已经答应过我的，咱们两个都说好了的，明年的七夕之后，才是你送我离开的时候。为什么你突然就要食言了？食言其实也没有关系，可为什么你要瞒着我呢？如果你真的不打算给我机会的话，至少在最后的这段时间里，你让我多享受一下，让我多记住一点，难道就不可以吗？”
当归说的越来越难过。
而正是因为他情绪的波动，周围的阴气也变得越来越重。
洛阳被那冰冷的气息冻得浑身发抖，可他清楚，这一次的错出在他身上，所以他也没办法对当归说出什么责备的话。只能用力的咬了咬牙，他努力的说道：“当归，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
“不是我想的那个样子，那你敢给我保证，我按照你说的那样站到这个地方，在你启动了功法之后，我不会消失吗？”
这一次没有听洛阳说完解决的话，当归头一次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题。眼底只剩下了一片深深的绝望，当归在心里告诉自己，如果这一次洛阳能看着他的眼睛，给他一个坚定的答复的话，他就还是愿意去相信对方的。
毕竟这可是他爱了千年，又等了千年的人啊。
如果是洛阳的话，哪怕是在骗他也没有关系。只要把骗他的过程表现的稍微坚定一点，他就可以帮着洛阳说服自己，然后去接受对方给自己设下的那个骗局。
可惜他是这么想的，洛阳却做不到了。
原本在让当归站上阵眼的时候，他就已经是鼓起了全身的勇气。现在他的想法又被对方提前猜到了，让他给对方再做什么保证，看着那一双澄澈漂亮的眼睛继续说谎，他是真的做不到的。
原本准备好的一身力气，在瞬间卸了下来。
洛阳就像是脱水了一样，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眼眶有些泛红，他哑着声音说道：“当归，对不起，我……”
“你别跟我说什么道歉的话了，”当归再一次打断了洛阳的话。其实已经不需要什么过多的解释了，就洛阳现在的动作和状态，也足够让他猜出来，那真相到底是什么了。
明明已经死了这么多年，可是到了现在，当归却清楚的感受到了心脏的位置传来的那种撕裂一般的痛苦。
那种感觉实在是太过清晰，也太过让人绝望。让当归难受到了极致，却到底是无计可施。
重新看向洛阳的眼睛，当归露出了一个凄惨的笑容。他说：“洛阳，实际上你没有喜欢过我是吗？答应我的那些话，都只是为了配合我，不让我发狂才说出来的是吗？从一开始就是在骗我，所谓的七夕约定，也只是在骗我而已。我就这么一直傻傻的让你骗着，等把我除掉了之后，你又该去做什么呢？”
“我……”洛阳着急的反驳说道：“至少我爱你这件事情，我是绝对没有骗过你的！我承认这次我确实是有错，可是从一开始的时候，我也确实是想明年七夕之后再动手的。但是……”
“但是怎么了？但是和我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你就意识到了，你果然是讨厌我这个丑鬼的是吗？”
原本已经压抑下去很久的那些自卑想法，又重新的暴露了出来。当归再也没办法忍受自己的情绪，朝着洛阳绝望的笑了笑，他就转身直接离开了原地。
不是用平常走或者飘的时候的那种离开，而是一种更加决绝的离开。他的身影在慢慢的变淡，就像是要自动消失了一样，一边持续着这种过程，他一边开口对洛阳说道：“洛阳，我和你不一样。既然已经约定好了明年的七夕，那我就会遵守约定的。在七夕到来之前，你别想着看到我了。我会躲在一个你看不到我，但是我能一直陪着你的地方。就算你不喜欢我，你也是我的，如果有人想动你的话，或者你想和其他人在一起的话，我会杀了那个人的，还有一年的时间，你好好努力坚持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