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同理心的男人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痛苦不堪不止的陆成欢,咧着嘴笑得开心极了:“反正我是挺快乐的。”
“表情真棒啊,你这是要哭了吗我的宝?”
男人双肩乱颤,笑容恶意且戏谑,那双漉湿勾人的眼眸像是被染了胭脂的笔晕染开了,眼尾嫣红,勾魂摄魄。
“不是要对我做坏坏的事情吗?”抬脚勾起陆成欢的下巴,男人歪了歪头,故作天真地睁大了双眼,“我衣服都脱好了,成欢你怎么不来了呢?”
“你这是不行了么?”
“……”
——嘲讽,十足的嘲讽。
陆成欢一时不备让男人得了手,风封那两脚简直是朝死里踹。
陆成欢说不出话,他死死地盯着男人那张精致无害的脸,牙关咬得紧紧,青筋直跳。
他猜不到晏逢于已经被掉包了,他只当男人以前是伪装,现在借机造反,想要脱离他的控制。
这个废物胆子长肥了。
风封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陆成欢看不起晏逢于,说他是个废物,无非就是晏逢于有求于他,所以陆成欢才敢这样有恃无恐。
高岭之花他不要,纯情小白花他也不吃,风封没功夫给他那么多选择的机会,既然口味那么挑,那就都TM别想要。
晏逢于身份到手,妈的在座都是垃圾。
大将军小皇帝面前暂且得稳住人设不要暴露,可陆成欢不一样啊,陆成欢是他身边带着的人,不听话直接一顿棍棒教育,即便身份暴露了也不怕,舌头一割手一砍,把人往柴房里一锁,谁查得出问题来?
反正就是一句话,既然软的不吃,那就来硬的。
——熊孩子就是惯出来的,打一顿就乖了。
“成欢啊,”看着陆成欢阴鸷扭曲的脸,男人轻笑了一声,脚缓缓下移,轻轻踩住了被陆成欢紧捂着的位置,“家犬就不该对着主子龇牙。”
脚尖微微用力,风封将陆成欢的手踩着向下压,直到陆成欢的手压住伤处闷哼了一声,他才悠悠开口:“不听话可是个大问题啊……”
看着陆成欢扭曲冰冷的面庞,男人笑得越发和善,声音也越发温柔了,“不过没关系,我会教乖你的。”
陆成欢拿他当土狗驯,那他就把陆成欢当疯狗养。
“你那么聪明,一定会学得很快的。”
……
等回到太傅府邸的时候,陆成欢已经快要疼休克了。
下人小心翼翼掀开轿帘,本来以为会看见点什么香艳的场面,然而听着半天没动静,下人试探着往里一瞥,却见陆成欢半死不活地蜷缩在风封脚边。
“陆大人这是……”侍人一下愣住了。
以往他们只见晏逢于被压,哪里见过陆成欢那么狼狈的样子。
“我打的,”白衣男人点点头,面无表情地把陆成欢从脚边踹开。
“把他拖去柴房,找个大夫来给他看看。”
男人说着,起身下车,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接着吩咐了那么一句:“要是没死没残,找条链子把他手脚都栓起来,让他安分待着。”
男人下车进府,侍人看着浑身大汗的陆成欢,一时间目瞪口呆。
陆成欢在府中威望高于晏逢于,事事压晏逢于一头,不论下人还是晏逢于本人,都很听陆成欢的话。
下人们前些天还在讨论陆成欢算不算府里真正的主子,平日里就算不听晏逢于的话也不能不听陆成欢的话。
然而今天一看,陆成欢似乎是和晏逢于撕破脸了。
可侍人也不是白痴,晏逢于根本离不开陆成欢,即便一时有了矛盾,今后晏逢于也总归要把人求回来。
“大人……您的折子还没写完,现在关了陆大人,恐怕是不妥……”侍从试探着劝导,“明日的朝堂细纲要等陆大人写,账目也要陆大人查,下人采购开支也得陆大人审,还有侍卫们练剑习武,都还得等陆大人指教……”
侍从开口列出了一串陆成欢要做的工作,风封听得一阵静默,半天没说出话来。
……好了。
他好像懂了。
——关于为什么陆成欢说晏逢于是个草包。
晏逢于一个穿越来的,压根不会写繁体字也不会写奏折,太傅府里的各种规矩和府事他都不知道怎么管理,于是索性都扔给陆成欢。
陆成欢是个全能系人才,这些事当然不在话下,于是晏逢于离不得他,时时要带着他纵着他,轻易也不敢得罪他。
也难怪陆成欢那么倨傲。
风封听着侍从说完,轻啧一声,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把他的职都先撤下吧,让管事到正厅见我。”
风封不是晏逢于,摄政王把他当成最优质的朝官来培养,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
可下人看看风封,却显得有些无奈。
晏逢于不是没有尝试过亲自办这些事,可真正看了账本奏折和府内行事细则,那都是一脸懵逼,最后只能拿给陆成欢去管。
可毕竟晏逢于是主子,下人得了命令也没再劝,只去找了管事让他拿上细则和账本到主厅里去,顺带让人把陆成欢送去了柴房。
太傅府的事没有摄政王府那么多那么复杂,风封很快解决了管制和分配问题,直接下掉了陆成欢的工作。
风封顺便问了一下陆成欢的月钱,好家伙,占了全府一半的开支。
“按侍卫的月钱给他就是了。”
下人有些担心:“只怕陆大人有所不满呢……”
“他不会不满,”风封喝了口茶,“不满那就打到满。”
在下人错愕的目光中,风封起身:“去柴房看看他。”
“对主上不敬,想想看,该怎么罚他。”
……
.
摄政王府。
风封走后,早就在附近准备着的侍卫一拥而上,迅速给地上的晏逢于穿戴好衣物,而后迅速退下,各自散去做事了。
整个府中除了侍卫,摄政王和风封,不能再有人发现换人的事。
侍卫们离开后没一会儿,一个身影偷偷摸摸也跟了出来。
难得见风封单独出来,曲安若借口如厕,一路寻道跟来。
他手里拿着纸包,一路张望,心里难受得不行,眼泪溢出来又忍回去。
没一会儿,他找到了瘫在地上的晏逢于。
好家伙,都不用用药了,人已经喝晕了。
说来也可笑,平日里诸事不顺,可到他要做坏事了,偏偏就那么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