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尔漫无目的地往前行走。
周边一片虚无。
她走得累了就歇会儿，休息完毕继续走。
前路漫漫，不知何处才是尽头。
穆尔知道这里是虚无空间，但不知这个美人鱼嘴上所说，无人能走出去的虚无空间究竟恐怖在何处。
何琳换好衣服，再次看到闻人不语的时候，她还有点儿懵。
当发现闻人不语后面跟着一个自己的时候，何琳彻底无语了。
敢情闻人不语的心魔是她啊。
闻人不语紧抿着唇，眼神倔强:“百里明，我不怕你。”
说着，闻人不语跟另一个何琳打起来。
不论闻人不语如何反击，另一个何琳始终稳稳胜她一筹。
何琳站在一旁看了会儿打架，然后继续往前走。
其他玩家有厮杀，有吵闹，有做不完的作业，有被分手的痛苦，人生百态。
何琳心里一直挂念着穆尔，生怕穆尔被心魔所杀死。
不知走了多久，何琳和穆尔相遇。
“尔尔？”
“嗯。”
何琳开心地说:“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我出现幻觉了。”
穆尔疑惑:“幻觉？”
“你没有吗？”筆趣庫
穆尔:“没有。”
这下换何琳疑惑了:“你刚才没碰到什么人，或者什么事吗？”
“没有。”
何琳直勾勾地盯着穆尔，她第一次发现，她居然看不透穆尔。
何琳问:“尔尔有过执念吗？”
穆尔不明白何琳的意思。
何琳将刚才她遇到的事情跟穆尔讲述一遍，穆尔才明白虚无空间恐怖在何处。
“不过尔尔还蛮厉害的，在虚无空间还能安然无恙。”
穆尔淡淡地说:“因为没什么可怕的。”
因她而死的将士亡魂，是为国捐躯，因她而入狱的犯人，是自食恶果，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宿命。
两人并肩而行，何琳把玩着秀发，好奇地问:“尔尔曾经是个将军？”
“嗯。”
“那你怎么说自己是上海人呀。”
“我也在上海生活过。”
何琳意识到哪里不对:“也？”
穆尔语气极淡，似乎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我的灵魂可以永生。”
……！
何琳:“你的意思是，你还保留着上辈子，上上辈子，甚至上上上辈子的记忆？”
“嗯。”
何琳小声喃喃:“怪不得……”
两人找到秦斯原的时候，秦斯原正沉浸在极大的痛苦中。
暴雨如注，地铁里又脏又臭的雨水没到人的胸口，孩童哇哇地哭，仿佛在为地铁中的所有人伤心。
秦斯原隔着车窗，目不转睛地看着一位中年男性，男性长相与秦斯原有几分相似。
他看到，男性在手机界面编辑着一些文字。
“爸爸不该那样说你……”打完这几个字，男性又默默把字删掉。
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
，雨水慢慢没到人的嘴巴，身边漂浮着许多死尸，男性把手机高高举过头顶，缓慢打出:“儿子，对不起。”
发完这几个字，男性的手无力垂下，手机也掉进雨水中。
那句道歉的话无力转圈，最终也没能发出去。
秦斯原低低地哭泣，身形萧条，胳膊无力地垂着跪在地上。
“爸……”
秦斯原被雨水淋了个落汤鸡，水流湍急，他跪在地铁车厢外，身体几乎快被水流冲走。
何琳把绳圈套在他身上:“秦斯原。”
秦斯原恍惚中听到自己名字，转过头看到何琳:“我爸爸是被我害死的。”
“不是的，这是你的心魔。”
秦斯原突然站起身，疯狂用拳头砸着车厢，想把他爸爸救出来。
何琳拽紧绳索:“秦斯原你冷静一点儿。”
穆尔环顾四周，地铁地势低，水流又急，再这样下去，她们都无法活着走出去。
见劝说无果，穆尔当机立断，一个手刀砍向秦斯原脖颈，秦斯原晕了过去。
穆尔背着秦斯原，往出口方向走。
老天有眼，雨势渐渐小了。
何琳先行一步上去，穆尔拽着绳子，一步一步爬向出口处，离开地铁站，天气瞬间放晴。
何琳:“这样不是办法，搞不好他醒了又要陪他爸去死呢。”
上辈子不就是这样的嘛。
“愿望卡，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啊。”何琳说:“但他爸爸，现在还有没有活着，真的不好讲。”
何琳:“无限世界，适者生存，这个世界跟地球不同，系统不信奉和平，有的玩家一个副本都撑不过去。”
“无归者墓地副本由我掌控，所以难度偏低，但正常副本，比如现在的博拉岛，就是危险与际遇并存。”
穆尔抿唇:“你知道哪个副本积分多吗？”
何琳心中警铃大作:“干嘛？你想帮秦斯原多赚点儿积分买愿望卡？”
“反正进哪个副本都一样。”
何琳:“神级副本里是有神级npc的，神级npc不好惹，一不小心小命就没了。”
穆尔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因为秦斯原醒了。
“穆尔，何琳大小姐，你们俩怎么在这里？”
何琳:“我们不来你就死了。”
回忆一点点涌进脑海，秦斯原胸口像塞了团棉花般，他望着地铁口，地铁车厢里有他的父亲，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秦斯原仰着头，控制着不让自己哭出来:“愿望卡能救人吗？”
何琳怔了下:“能。”
“好的，我知道了。”
秦斯原反应出乎她意料，何琳问:“秦斯原你还好吧？”
秦斯原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不太好，但我不会再去死了。”
“我很开心，虽然是以这样的方式见到我的父亲。”
秦斯原整理好心情
说:“虚无空间，对应的就是人内心深处最不愿意面对的自己，对吗？”
何琳眨了眨眼睛:“是内心深处最不愿面对的自己吗？”
方才何琳所经历的事情，穆尔也知情，她看了眼若有所思的何琳。
秦斯原:“谢谢你们。”
“如果不是你们出现，我刚才可能真的会陪我父亲一起走。”
穆尔甩了甩利落的短发:“还记得守墓老人说的那句话吗？”
“往前走，不要回头。”
已经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有太多执念。
秦斯原轻舒一口气:“是啊，不能回头。”
何琳头发都被雨水淋湿了，她嫌弃地说:“哎呀，我的发型都不好看了。”
“何琳大小姐不论怎样都好看。”
“哈哈。”何琳笑着说:“秦斯原你嘴巴倒是很甜。”
秦斯原象征性地笑了笑，又似是想到什么问道:“如嘉呢？”
曹如嘉奄奄一息地蜷缩在地。
她眼前的天空一片灰暗，她回到了她最不愿面对的那段过去。
上课铃声响起。
曹如嘉强撑着穿好衣服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进教室，刚坐到凳子上，就四仰八叉地摔倒在地。
哄堂大笑。
凳子不知被谁换过，她摔了个狗吃屎。
曹如嘉鼻子一酸，班里的人，有欺负她的，有看热闹的，有不关注的，唯独没有愿意帮她的。
同桌小心地往右挪，不敢靠近曹如嘉这个衰神。
老师匆匆忙忙跟同学们说今天的课改成自习，就又匆忙离去。
曹如嘉身体都在控制不住地发抖，她最怕上自习。
有老师在，解晶晶还会稍微克制些，没有老师，解晶晶就会为所欲为。
果然，老师前脚刚走，解晶晶就开始揪着曹如嘉的头发，狠狠揪下一把:“曹如嘉，你染头发啊。”
曹如嘉嗫喏着说:“我这是天生的……”
解晶晶扒拉着曹如嘉的头发，嘴上毫不客气地说:“天生小黄毛，那你脑子里是不是也是黄色废料啊哈哈哈。”
一番话惹得同学们继续笑。
曹如嘉感觉到莫大的屈辱，她想反驳，话到嘴边却不知该说什么。筆趣庫
解晶晶推搡着曹如嘉，不可一世地问:“听说校草在追你？”
“说话啊，哑巴啦？”
曹如嘉小声说:“没……”
“装什么装！？我都看到你俩躲在小树林说话，你俩说什么了？”
解晶晶故意大声说:“你们不会在小树林……那个了吧？”
“哈哈哈被人操啥感觉？爽不爽啊？”
曹如嘉涨得满脸通红，她强调:“不是的，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解晶晶把曹如嘉的脸摁到桌子上，发出‘嘭’地一声响，解晶晶美艳的脸上尽是嘲弄:“不是那种关系你跟他进小树林，曹如嘉你当婊子还立啥牌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