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倒是想来，可是高家现在式微，三哥又出了那档子事情，更是雪上加霜。”高遵约摇头苦笑着，“要说征战沙场，高家不比任何家族差，这点你不能否认吧？”
“在某看来，西安州的危机缓解，三哥就没必要带着大军再来西安州一趟，某总感觉三哥还有其他的计划。”曹修有些微醺，一时口不择言起来。
其余几人都纷纷竖起耳朵听着，“某是觉得，弄不好三哥想在西夏捣鼓点事情。他当然没这个胆子，某比你了解他，但是你大侄子在啊！这小子可是个不安分的，迟早...迟早...你们看着吧！嗝！”
曹修确实喝多了，直接趴在了桌上，很快就传来了鼾声。
几个人都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轮番灌他酒了，好歹把话说完啊！
范仲淹在后厨分到一块黑豆做的豆乳糕，看着手上的豆乳糕，在掌心上来回晃动的样子，好奇的掰下一点送进嘴里。
虽然第一次制作，放的糖粉比例很低，但是依旧让范仲淹觉得美味无比。
这种清淡的糕点，比较适合他清廉的身份。
“唔，似模似样的，就是比例差了点，再加点糖粉味道会更好，当然也可以做咸口的或者辣口的，就是混入咸菜的汁液或者山鹰椒的汁液，改变豆乳糕的口味，来适应不同的顾客需求。”赵昕耐心的解释着，然后转身看向门口的范仲淹，“范叔父，就好比一位改革家，想要改变大宋眼下的弊端，就要制作出不同口味的政策来适应不同人的口味，一刀切的方式只会激化原有的矛盾。”
范仲淹微愣，嘴里还在咀嚼着豆乳糕，但是心思已经跑到其他方向去了。
他觉得赵昕这番话别有深意，难不成他知道自己将来会走到哪一步？
作为西北泾源路招讨使的范仲淹，他现在只想尽自己所能，坚守住西北大好局面，不让西夏夺走哪怕一分土地。
“下面，某来教你们制作草原民族喜爱的哈达饼，你们要记住某说的每一个步骤，配料都比较常见。”赵昕想着西安州作为秦凤路距离丝绸之路最近的城市，多制作一些适合草原牧民喜爱的吃食，或许可以间接的吸引那些牧民前来西安州落户生根。
“牛乳送来了，都在这里了！”牛乳在京城只有王公贵族才能经常享用，但是在西北，普通的百姓也能够时常饮用，虽然价格相对低廉，也不是可以当做饮水之用的。
“你们两个看起来膀大腰圆的，力气向来不小，一人挑一根木棒过来这里顺手方向搅拌牛乳，动静别太大。”赵昕从几个学徒里点了两个年轻力壮的出来，这两人平时在酒肆也就是负责搬搬抬抬的杂活，一下子被点名，脸上洋溢着一丝激动和兴奋。
“还愣着做什么？听小郎君的就是！”掌柜在一旁催促道，“一切但凭小郎君吩咐，让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做好了，有赏！”
光是那黑豆制作的豆乳糕，以掌柜的眼光，西安州只此一家的生意，想不红火都难。
牛乳虽然进价不低，但是能在西安州开设酒肆的，多少有些办法。
“很好，麦粉、果仁、芝麻、糖粉都齐备了，就等你们俩搅拌出来的奶油了。”赵昕很满意两名学徒的认真态度，脸上手臂上满是汗水，就连发丝都被汗水打湿依旧没有要停止的意思，“要是每一个学徒都是这样认真的态度，将来倒是能有一番作为。”
掌柜不知道赵昕说的有所作为的具体含义，但是他还是挺高兴的，范大人还在边上瞧着呢！
无论赵昕的谈吐和思想有多偏执，范仲淹都觉得这个少年是个不可多得的可造之材，他有心想好好提携他一把，就好像他提携了狄青、张亢等人一样。
“公子！”燕达带着几个黑无常找了过来。
“喔，有事？很急？”赵昕转头看过去，这才将绑在双臂上的攀膊取了下来，朝着范仲淹歉意道，“小的走开一下，范大人您稍待。”
燕达的身份范仲淹早就知晓了，像他这样在皇城司有不低的品级的人，居然在眼前的少年面前如此小心谨慎，难不成自己真的看走眼了？
这个少年身上显然没有京城那些纨绔子弟的好吃懒做，也没有那些书生的自命不凡，总觉得有些看不透的样子。
“老爷，刚才曹将军他们喝醉了闲聊了几句，小的...小的听到了了不得的东西。”随从进入后厨，凑到范仲淹耳边小声嘀咕起来，随后就退到一旁。
“老夫知道了，管住你这张嘴！”范仲淹不惊讶是假的，他想到了任何一种可能，都没往这个方面考虑。
随从应是，他深知这样的消息一旦传入那些西夏密谍耳中，将是大灾难。
“公子，抓到两名西夏密谍。”燕达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处民房，“被我们接近了，都没有察觉，直至抓捕的时候，才反抗，已经为时晚矣。”
李元昊虽然惨败退回西夏境内，不代表这一带没有潜伏的西夏密谍，这些党项人和汉人通婚，生下的孩子与汉人无异，很难靠外表分辨出来。
赵昕来到那处民房前的时候，附近布置着十数名黑无常士卒，警惕着周围可能出现的可疑之人接近，危及他的安全。
黑无常的士卒本就是隶属于皇城司，所以他们在加入无常军的时候，张茂则就已经交代了清楚赵昕的身份，只是白无常那两百多号人被蒙在鼓里。
“唔唔唔！”那两名密谍看到赵昕进入民房后就一个劲的发出声音，一旁的黑无常就要用手上的木棍让他们老实点。
“住手！放开他们嘴里的破布！”赵昕制止两名黑无常，走到两人面前用西夏语问道，“你们老实的告诉我，是党项人还是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