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提议我们照着学？”张茂则有些失望，那些茶馆他自然知晓，不过茶馆这行业难度不大，但是亮点不多，很难赚到大钱，都是些辛苦费，“与其小打小闹，不如改成戏园子或者香水铺，也方便...”
“香水铺是个好主意，不过我建议你们选一家紧挨着我们酒肆的商铺，至于里面有没有其他的营生，就由你们定。”赵昕浅笑道，“至于我说的茶馆，可不仅仅是卖的茶艺，而是说书，话本儿！”
“公子的意思，在下懂了。”张茂则眼前一亮，他想到了时下最火热的少年包青天三部曲，花仙子等全新话本，想来若是由皇城司所掌管的茶馆独家经营，没准可以一改整个行业低迷，走出一条捷径出来，“只是这样的茶馆开在内城，可能效果会更好点。”
“内城外城，看怎么经营，内城光正店就有十几家，汴京娱乐场所都集中在白矾楼手中，与其在内城和他们杀得血肉模糊，不如在外城独当一面，先站稳了脚跟，以后那些人闻到了腥味，自然会主动找上门来，届时，想不赚钱都挺难的。”赵昕忽然凑到张茂则的耳边压低声音道，“各处的福田院应该也可以适当的挖掘一些好苗子，皇城司每年死伤率那么高，人员铺开困难，有时候密谍不一定非要武功高强的。”
张茂则心领神会的点头，“在下受教了！吕务简和其兄长吕从简皆为国子监博士，对周边诸国的语言多有涉猎，在下已经让人去联系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知道他们是否愿意教导公子。吕务简此人还好，关键是其兄吕从简有些古板，公子可得小心了。”
“我是去求学的，又不是去当大爷了，他古板跟我又没有什么关系？”赵昕笑着点头，“有劳张先生帮忙了！”
见赵昕对自己一躬到底，张茂则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扶了一把，“公子折煞在下了，可不敢这样！某家这就去对面问问，看看能不能顺利盘下。”
“让掌柜的跟张先生走一趟，要是涉及到金额的事情，就让曹家出资，都是为了上头办事，不分彼此。”赵昕说完，李如意立马转身去找人了，张茂则不再坚持，他自然知道上面指的就是官家。
皇城司的经费有限，每一文钱都要花在刀刃上，既然曹家愿意出这笔钱，也省却了不少麻烦。
关键是赵昕刚才那个建议，提醒了张茂则，他现在明白赵昕当初建议设立福田院，并不是意气用事，而是盘算已久，不，不是二殿下盘算已久，而是那位！
夜幕渐渐降临，张茂则还没回来，反倒是甜品铺子前面聚集的人流越来越多，陈六郎不得不让人多掌几个灯笼，好在场面虽然宏大却没有混乱。
“你们说，酉时三刻也快到了，会不会抽到我？”一名丫鬟打扮的对其他几名同行道。
“要是抽到你，你可就发达了，我们家姑娘可是放过话了，只要今晚抽中，都有重赏！”另一名丫鬟跃跃欲试的样子，“怎么还没有开始？”
“天哪，天哪！那是齐国公府的马车，怎么他们家也是来投递的？”人群中有人一眼就认出了过来的马车，那灯笼上大大的齊字太过醒目，“齐国公居然亲自过来了？想来他们家的姑娘此刻也在车厢里吧？好羡慕啊！”
只见一名中年人迈着八字步，身旁两侧站着府里家丁，就好像后世公共场合里给各路明星开道的特勤一样，就差一套制式黑西装黑墨镜了。
“这位小哥怎么称呼？”那中年人倒也没什么架子，冲着陈六郎抱拳道，“这纸片是交到这里吗？”
“陈六郎见过齐国公！”这些宗室可不是他这样的商铺负责人可以轻易得罪的起的。
“此人就是新兴侯赵从郁的堂弟赵从照了。”张茂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赵昕点点头，“这位叔公人品如何？”
“因为没有子嗣继承爵位，很可能会从几个堂兄弟那里过继。”张茂则将自己知道的说明一下，“公子对他感兴趣？”
“一个能够为了女儿做到这般的父亲，能有什么坏心思？”赵昕淡淡说道，“如意，将叔公引至二楼去，就说我想见见他。对了，张先生，这位赵从照与新兴侯赵从郁的关系如何？”
“听闻赵从郁薨逝的噩耗，就属他哭得最为真切，想来应该关系不错，为何这般问？”张茂则不知道赵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打听太祖一系的宗室干什么？
您可是太宗一脉的！
“未雨绸缪而已，宗室这些人关系剪不断理还乱，本来不应该我去过多的干预，只是他的名字在翁翁给我的那份名单上面，就当是帮爹爹多分担一下火力了！”赵昕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张茂则倒是一字不落的记在了心里，他不知道该不该如实回禀官家，但他还牢牢记得先帝那番敲打，有些左右矛盾。
李如意上前表明身份后，赵从照脸色不变，屏退左右，跟在李如意身后辗转来到甜品铺子二楼。
“怎么能如此怠慢叔公，快请进吧！”房间里传来赵昕的声音，赵从照被一声叔公叫的有些懵逼，等到进入房间，见到站在赵昕身侧的张茂则，才算是释然，大致猜到这个孩童的身份，“赵从照见过二殿下，不知二殿下找老夫过来，所为何事？”
“叔公别这么见外，之前新兴侯府上的宴请，我也去过，只是苍天不公，叔公如此年纪英年早逝！”赵昕说着眼眶瞬间就红了，“没来由的让叔公伤感，倒是我的不是，来尝尝这临安新茶，不知道合不合叔公的口味。”
见到张茂则亲自端了一碗茶汤过来，清澈见底的茶汤没有任何添加，正想着寻找那些香料的时候，只见赵昕端起茶碗轻啄一口，连忙有样学样的，抿了起来，“好茶，别样的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