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的这个疑问，问的栖羽也是愣了一下。
随即就像是柳不离猜测并且期待的那样，栖羽非常认真的点了点头，她说：“我会啊，在我还是神明的时候，司掌的就是丹药之术。不过那都是千万年前的事情了，或许现在你们会的东西，比我当初还要多太多了。”
如果按照正常的情况来说，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进步，就算栖羽当初是个神明，她会的那些东西，应该也早就被现在的修真者超过了才对。
可问题就是，这个世界的设定根本没那么正常。
柳不离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他说：“上仙，实际上在诛神之战结束之后，神明消失，世间的灵力也几乎消散全无。过了很长时间，灵力才稍微复苏了一些，人们重新开始修真，那些会的东西，也早就是大不如前了。”
似乎是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能听到这样的结论，栖羽瞪大眼睛，目光中写满的都是不可思议的情绪。
柳不离则继续说道：“我是当今修真界里数一数二的丹药师，但是很多东西，我还是没办法掌握完全。之前在进入这个秘境的时候，我就在祈愿，希望我能在这里得到我想要的丹药之方。原本在见到上仙的时候，我也曾疑惑，是不是我的运气太差，才会遇到这种状况。可方才又转念一想，或许是我从一开始就理解错了方向。如果我的机缘就是上仙您本身的话，似乎一切就都能说的过去了。”
他说的非常平静。
这也是在栖羽告诉他自己是司掌丹药之术的神明之后，柳不离心里唯一并且确定的答案。
而听完了他的所有解释之后，栖羽则是陷入了一阵长久的沉默之中。就这样过了很久，她眨了眨眼，缓缓的朝着柳不离问了一声，她说：“你的意思是说，你想在这里和我学习丹药之术？”
柳不离平静的点了点头。
他原本以为，对方或许会拒绝他的这种想法，或者是提出一些让他比较难办的要求也说不定。
可他如何也没有想到，栖羽在安静了片刻后，居然是双眼放光的朝他问道：“那、那你是不是可以拜我为师呢？”
这问题到底是有点突然。
不过对于柳不离而言，拥有一个神仙当师尊，是绝对没有任何的坏处。
所以只有不到一秒的停顿，柳不离就非常干脆的点了点头。他说：“如果上仙不嫌弃我愚钝的话，我当然会拜您为师。不过离开秘境之后，还能不能以您徒弟的身份自称，就全让师尊您来说了算了。”
他这改口改的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栖羽脸上的愉快顿时更多了几分。
当她完全笑起来的时候，身上那种雍容华贵的感觉就少了几分。似乎变成了一个没有多大年龄的少女，带了些天真浪漫的感觉，栖羽兴奋的开口说道：“我还从来都没有收过徒弟，确实是想过这种事情，可是还没有来得及实现，我就已经死了。你说我是你的机缘，说不定你的存在对我来说，也是一种机缘。我会的这些东西，如果能继续流传下去的话，哪怕只传给你一个人，我都会觉得很开心的！”
她这些话说的是发自内心。
柳不离认真的观察之后，他也可以确定，他这个便宜神仙师尊，脑袋里面似乎是并没有什么人类拥有的那些弯弯绕绕勾心斗角的情绪存在。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她就像是云响一样，干净到了极致。她会把自己所有的情绪全都写在脸上，实在是太好懂，也太难得了。
或许是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待了太久，栖羽并没有什么直白的时间观念。所以听说自己可以拥有一个徒弟，栖羽立刻就高高兴兴的去准备拜师典礼的事情了。
柳不离被她安排到了大殿一旁的座位上休息，陆无名就跟在他的身边。看着那边忙忙碌碌找东西的栖羽，他忍不住的朝柳不离问了一句说：“师尊，你确定那位没什么问题吗？”
“能有什么问题？”柳不离笑了笑说：“虽然看起来确实是单纯了一些，不过说到底，她也是个正牌神明。他愿意收我为徒，那这就是一件好事。我跟他学学东西，哪怕是学不到我想要的那个功法，能学到点别的，我也知足了。”
柳不离说的确实没错，毕竟神话时代的东西，只要能学会就是赚了。
陆无名当然也明白这一点，可是回头看了一眼那边还在兴致勃勃的栖羽，他又莫名觉得这神仙怎么有种说不出的不靠谱，真的去跟她学习什么功法修炼，能学到些正常的东西吗？
而且话说回来，如果柳不离拜她为师，那她岂不就是陆无名的师祖了吗？
自己的辈分莫名其妙的降了一段，陆无名的心情是说不出的复杂。不过也没给他继续思考下去的机会，那边的栖羽好不容易翻找到了她想找的东西，高高兴兴的拿回来了两人面前。
那是两个杯子，还有一壶烈酒。
她把两个杯子全都放在了柳不离的手里，然后有些纠结的说道：“小徒弟啊，我也没去观摩过别人的拜师典礼，不知道这个该怎么做。不如你给我倒一杯酒，我喝了，从此以后我就算是你的师尊了，怎么样呀？”
柳不离被她这种随便的拜师方式给逗乐了。
虽说他自己在这方面也是这么的洒脱肆意，可是能找到一个和他相同的师尊，到底是有些不容易且有意思的。
顺从的点了点头，柳不离给栖羽倒了杯酒。
栖羽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等放下杯子的时候，她也朝着柳不离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甜甜的叫了一声：“小徒弟！你叫一声师尊让我听听？”
柳不离顺从的叫了一声：“师尊。”
栖羽顿时就笑的更开心了。
甚至主动又拿回来了一个杯子，自己倒满了酒，又放回了柳不离的手里，她开心的说道：“小徒弟你尝尝，这可是师尊我自己酿出来的酒。虽说过去了这么多年，但就我刚尝的来看，这酒的味道纯正，还是很不错的。”
这便宜师尊都这么说了，柳不离当然也不好做什么拒绝。但是把酒杯接过来，放在鼻子底下闻了一下之后，柳不离的眉毛立刻就皱了起来。
脸上的表情一时间也变得有些尴尬，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深呼吸了两下。看向栖羽的眼睛，见对方仍然是一脸的期待，柳不离才有些头疼的缓缓问道：“师尊，您确定这东西，在您看来，可以被称之为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