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
“在想什么？”
傅野把手里的芒果汁开罐，插上吸管递给叶染。
叶染摇了摇头，“说不上来。”
她总觉得秋池有事情一个人扛着。
傅野长长的眼眶微微缩了缩，“那就不说。”
叶染鹿眼微动，咬着吸管，半天没动。
傅野没去打扰她，一个人拿起菜单点了一些叶染喜欢吃的菜。
“染染，真的是你呀！”
忽然，身后惊喜的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安静。
叶染抬头，就看见龙月儿手上拎着ab最新款的包包，熟络热情地冲着叶染打招呼。
叶染不习惯她的热情，站起身，勉强一笑，“龙小姐。”
“快坐快坐，别那么客气。”龙月儿招呼她坐下，继续说，“真是好巧，我跟朋友一起在这边吃饭，没想到就遇到了染染和傅四在这里约会。”
叶染笑着敷衍，“是挺巧。”
看得出来叶染不想搭理她，龙月儿也不自讨没趣，“我朋友还在等我，那我们改天再聊。”
说着冲两人挥手道别。
叶染礼貌的点头算是回应，傅野则是全程动也没动，低头喝茶。
“她好歹是你嫂子，你这个态度多少有些不合适吧？”叶染不赞成的拢眉。
“她还没和大哥结婚呢。”
傅野不急不缓，边喝茶边回答，像个退休的老干部。
“婚都订了，结婚不是迟早的事吗？”
“呵！”傅野轻嗤，“你且看着吧。”
不满意傅野的卖关子，叶染八卦都被他勾起来了，“四哥，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傅野看她恢复了精神，捏了捏她的鼻子，“像龙月儿那种私生女，邱家是不会承认她的。”
叶染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僵住。
所以，傅四没有和她结婚的规划也是因为她是私生女？
叶染心头很闷，就像是压了一块五百斤的大石头，有些喘不过气。
叶染起身，“我去上个厕所。”
“我陪你。”
叶染回头像是看变态似的看了他一眼，“我是去女厕！”
“我在外面等你。”
叶染面部肌肉都抽了抽。
他这是把她当成三岁的小孩了？
“好吧，我在这里等你。”
看得出叶染并不想自己跟着，傅野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叶染这才转身离开。
叶染并不是真的想要上厕所，只是觉得有些烦躁，又没办法平复就想着出来走走。
她可能这辈子意难平的事情就是私生女的这个身份了，她很能理解傅四不想和她一样背上污点的心情。
捧了一簇水拍了拍脸，一抬头，镜子里似笑非笑的女人吓了她一跳。
“抱歉，吓到你了。”
龙月儿嘴上说着歉意，面上却没有丝毫的愧色。
叶染关上水龙头，两人之间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
叶染没有化妆，顶着一张素颜，如果不是她天生丽质颜值高，在浓妆艳抹的龙月儿面前分分钟就能被比下去。
“龙小姐您想多了，我刚刚并不是被你吓到，而是被它……”
叶染指着趴在洗手台镜子上的一只小苍蝇。
龙月儿脸色难看，但还是优雅地接话，“染染，你不用对我这么大的敌意。我觉得我们俩其实挺有缘的，适合做朋友。”
叶染也是笑，乖乖的样子人畜无害，“君子之交淡如水。”
龙月儿见她软硬不吃，也不再装了，脸上的温柔一下子被趾高气昂取代，“不就是仗着傅四现在对你有几分兴趣才狐假虎威吗？有什么好得意的？要是傅四知道你是个结过婚的女人，看他还会不会要你！”
叶染叶染更大，比起龙月儿一直客客气气的软刀子，她更喜欢她现在的硬刀子。
“你大可以去告诉了他。”
叶染满脸都写着“老娘不怕”四个字。
龙月儿以为叶染是故作淡定，她拼命想要看穿叶染这番话的真假，却只能看见女孩的自信。
难不成她是真的不怕？
还是说她觉得傅四对他的喜欢已经强烈到不在乎她结过婚的事实？
看着叶染离开的背影，龙月儿嘲讽地勾着唇角。
真是愚蠢，居然会去相信男人虚无缥缈的爱。
她以为叶染和她一样都是私生女出身，应该是一类人。
没想到也是个不中用的。
盯着镜子里前凸后翘的女人看了一会儿，龙月儿妖艳的红唇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叮咚”
是龙月儿的手机提示音。
【人到了】
龙月儿轻笑，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像最角落的包厢走去。
龙月儿推门，包厢里坐着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她发福的身体浑圆，尤其是她坐着，就像是一只球。
听到声响，中年妇女局促不安地站起来，她的脚脖子很细，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细脚伶仃的圆规。
“小姐。”
妇女搭在身前的手紧张得捏在一起。
“别紧张。”龙月儿微笑着，和气地拍了拍妇女的肩膀，“我只是问你一些问题。你如实回答我我不仅会放你离开，还会给你一大笔钱。”
妇女见龙月儿看起来很好说话，一时也松了一口气，“小姐您有什么话想问就问吧。”
“你当佣人这么多年，记不记得李钦钦这个人。”
“李钦钦？”妇女小声念叨了一遍，“好像在哪里听过。”
“龙家家主龙棋的第一任妻子李钦钦。”
龙月儿提醒她。
妇女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那时候龙家家主还是少家主，但是他对少夫人是真的好！”
“还记得她的长相吗？”
自从李钦钦死后，龙家老家主怕儿子触景伤情，就命令下人把一切关于李钦钦的东西都烧毁了，所以即使听过李钦钦这个名字，但是龙月儿是不知道李钦钦长什么样子的。
妇女揉着黑乎乎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她的头顶有些反光。
龙月儿心底嫌弃，不动声色的拿起桌上的果汁，不着痕迹地退了半步。
“我想起来了，我曾经有幸和少夫人合过一张影！”
“那照片呢！在哪里？”
妇女在洗得有些发白的布袋里翻找了半天，才摸出一个小本子。
小本子上纸张都泛黄了，随着女人打开，很多合影都露了出来。
妇女有些不好意思，解释，“夫人们身上自带贵气，我就像拍些照片沾沾贵气。”
龙月儿不关注她为什么拍照，“哪张是李钦钦？”
妇女翻了几页，指着一张叫道，“她！她就是少夫人！”
龙月儿惊恐地看着那张合影，脸一寸寸的白了下去。
怎么？怎么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