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援军被揍得鼻青脸肿。
连sweethome的暴躁厨子最后都忍不住跟他承认，“你小子他妈的真是我见过最抗揍的人。”
甄援军顶着一对肿眼泡，从口中吐出两颗门牙，冲那厨子竖起大拇指，道：“彼此彼此，你也是我见过最会揍人的人。”
事实证明，甄援军是真的抗揍，等那群店员从巷子里出来，几人已经跑没影了。
厨子不耐烦的唾了一口，“妈的，让我回去再揍他一顿！”
摩拳擦掌正准备回去再揍甄援军一顿，却被方才与夏妍对峙的服务生拦住了，“不用了。”
“为啥？”厨子回头。
服务生无比淡定的耸了耸肩，“反正这个时间，该送到警察局的物证都送过去了，已经来不及了。”
“妈的，这群死孩崽子！”厨师暴躁的骂了着，然后问解决对策：“那现在咱们怎么办？”
服务生略显嫌弃的向他划过去一个眼神，果然是匹夫，一点智商都没有，“当然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喽。”
语罢，他脱下身上sweethome的店员工作服，在一干人等的注视下，大步流星的走了。
剩下众人面面相觑，领头的都走了，那他们也没必要在这待了。
于是也纷纷脱下工作服打算离开。
谁知他们刚一准备离开，几辆警车立马停在他们面前。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众人：......
「2022年9月29日下午14时25分，我市破获一起重大食人案件，涉事网红餐厅sweethome位于陨星路444号.警方接到报案后迅速对该店进行查封，并在其后厨查获疑似未加工人肉约1000公斤。目前，该店店员大部分已落网，剩余一位在逃......」
夏妍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翻着电视台，忽然就看到了这则紧急插播的午间新闻。
“这么快的......”距离她报完案回来也就一个小时左右。
但夏妍拨到这个台的时候，新闻已经快播完了，为了完整的把整个新闻听完，夏妍用遥控器把新闻再回播了一次。
这一次，夏妍听到了一句至关重要的话。
「据悉，该餐厅在月石市客流量巨大，专家预测，月石市已有百分之八十市民已使用过该店人肉制品......」
夏妍眼眸狠狠一颤，不由得直起身子来。
百分之八十。
这是什么概念？
把整件事情结合起来一起推测，总感觉这个餐厅存在的意图，就是为了让月石市民食用人肉。
能让这么多月石市民食用人肉，肯定开了很久了。
从她晕倒的时间推，这家餐厅至少也是开了四个月左右，那为什么之前没被发现，现在她才苏醒第一天，就这么容易被查封了呢？
听起来，总感觉像是目的完成，可以舍弃了。
夏妍背脊一凉，她在月石市待了十九年，这座小城在今年发生了太多太多事。
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这件事的发生跟路西法有关系，但夏妍觉得八成跟路西法脱不开干系。
必须要把这群坏种赶出这里。
“怎么了？那家餐厅被查封了？”
宋沉又端过来一杯水坐在了夏妍身边，像旁观者一样淡定。
这明显陈述句的问话语气，让夏妍忍不住转首看他，“你一直知道对不对？这家餐厅一直用人肉的事。”
宋沉将杯沿凑向唇边慢条斯理喝了口水，“这电视画质还挺好的哈。”
夏妍：......
她神情于世更加严肃，“你知道对不对？”
“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宋沉将喝空的水杯放在茶几上，“反正不管我知不知道，选择权永远在人类手上。”
夏妍却并不认同这种说法，“可是提前阻止就会有更少的人受害，他们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同类相食诶。”
“我说了。”宋沉微抬眼睑，“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天使小姐真以为他们知道是人肉就不会进食了吗？如果那么简单，为什么小南他们在知道那肉是人肉之后，会犹豫呢？”
“你能在这盘肉里发现指甲，指甲难道只有一个么？难道其他顾客吃的时候就不会觉得硌牙么？但是他们是选择结束进食，还是把指甲挑出来继续吃呢？”
讲到这，宋沉轻笑出声，“结果显而易见吧。”
夏妍陷入了沉默。
宋沉这番话抓住了一个盲点，随便一盘肉里都能发现破绽，就意味着这家店其实做得并不精细。
她能发现，别人就发现不了吗？
可除她之外，无人戳破。
但夏妍依然不认同宋沉的观点，“那个店里的味道很奇怪，或许他们是受店里味道影响呢？”
宋沉随手将电视关了，没有电视报道的嘈杂声，他的声音听起来要清澈不少。
“那味道，其实也只是人肉的味道而已。这世间不是只有吃进肚子这一种同类相食的方式，为了满足欲望去自相残杀，何尝不是一种同类相食。”
“所以。”宋沉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人肉的味道也是欲望的味道，心中有欲望的人，自然会被吸引。”
“欲望的味道？”夏妍也起了身，她一方面惊奇宋沉怎么什么都知道，另一方面她也想知道既然这个味道是欲望的味道，那为什么安右没有被吸引呢？
“很简单。”宋沉自然而然揽过夏妍的肩，“人肉的味道只能吸引纯正的人类，非纯正的人类当然不能被吸引啦。”
那跟她当时想得一样啊。
想起天国总台交给她的那个任务，即然宋沉知道这么多事，那关于安右母亲的事他也一定知道，于是又问宋沉，“那你知道安右的母亲是谁吗？”
安右的母亲就是那个与人类相爱的天使。
夏妍记得当初小南好像说过，安右的母亲好像特别喜欢她研发出来的那个净化水质的药剂。
加上安右的声音有天使特质。
其实把这些蛛丝马迹结合起来，指向已经很明确了，可惜她从前根本没往那方面想。
等等？
想到这里，夏妍又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她曾经因为「F药剂」而忘记的回忆，已经全部能够想起来了。
并且丝滑的简直不可思议！
她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想起来的，回忆就那样自然而然的回来了。
“我的天呐！”发现这一事实，夏妍简直是又惊又喜。
她想向宋沉分享这一喜悦，结果宋沉却突然撒了手，转身回卧室了。
“这是怎么了？”
宋沉突然的疏远，让夏妍有些摸不着头脑。
而宋沉回到了自己房间之后，竟收起了全部笑容，一头栽倒在床上。
从绵软的床单中翻转过身，宋沉两眼空空的盯着天花板。
他凝重的神情，似乎并不为夏妍记忆的恢复而感到开心。
“天使长大银，天使长大银。”
这时，窗前突然传来了敲窗的声音。
是被揍成猪头的甄援军。
此刻，甄援军已经重新变回天使形态，只不过他身后的翅膀却小得可怜，一对翅膀加起来还没他头大，活像发育不良。
这也难怪当时他来到人类世界没有像其他天使一样直接用本体。
“进来吧。”宋沉眼一抬，那窗忽然自己打开了，甄援军扇着他那对小翅膀飞了进来。
“天使长大银。”甄援军被揍得说话有点子大舌头，“现在她记起了你，也主动选择将身体奉献给你，你与上帝的赌约，也该结束了吧？”
“不。”宋沉又恢复了一贯的清冷，“还没结束。”
而与此同时，隔壁房间也在发生着相同的对话。
“路西法大人，那个天使怎么会恢复记忆呢？”
夜眼卑伏在路西法身侧不解的问道。
“简单。”
路西法依旧悠哉悠哉的摇晃着酒杯。
“在急风骤雨来临之前，通常会有一阵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