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欢颤着手指,从气囊上爬起来。
方才那一跳,差点丢了魂儿。
想来自己也傻,好端端的怎么就这么听从他的,说跳就跳了
只是当时,她真是气不过他。
那些肮脏的男人,肮脏的饭局,还有肮脏的他
都让她几近崩溃的恶心。
许是冲动之下,又许是恐慌之中,跳就跳了。
手指裹紧身上的床单,她苍白的唇瓣抖颤了一下:“刑火,那个苏小姐,就是soso吗”
刑火将泄气的气囊折叠起来,睨了顾欢一眼。
终是长叹一气,点了点头。
顾欢顿时血色全无。
原来,soso并非传言,而是真真实实存在北冥墨人生之中的。
她脑海猛然浮现昨夜,宙斯酒吧里,白慕西的那一声声嫂子。
才恍然明白过来,那不是叫裴黛儿埃
那是唤soso吧
心仿佛一下子就被抽空了。她步伐踉跄起来。
难怪,白慕西会说,北冥墨怎舍得将她推出去做人家的活靶子
怎舍得将她推到裴黛儿面前,替soso挡了一剑
老天
她指节寸寸苍凉。
原来自己,不过是他利用的一颗棋子。
而他从头至尾要保护的,不过是那个名叫soso的女人么
“顾小姐,要不我送你回去吧”刑火担忧地看了她一眼。
顾欢咬着唇,仰头。
空灵而幽怨的眸子,凝望一眼三楼那扇窗台
方才那个还在叼烟的冷漠男子,早已不见踪影
她淡漠地摇摇头:“不了,谢谢你刑火。”
第一次,算是尝到何谓撕心裂肺。
莫怪,北冥墨那晚将她拥入怀中,那么深沉那么温柔。
却只是告诉她:欢儿,不要爱上我。
不要爱上我。
心脏疼的,一下子就挤出血来。
爱上他了么
她不知道,只是觉得四肢再冷。
也冷不过心尖。
而心,却痛如刀绞。
最终,她拖着床单,迈开似是灌了铅的腿,转身离去
刑火看着顾欢纤瘦的背影,踉踉跄跄的。
不由叹息。
这些年来,不少女子想要近主子的身,却终是不了了之。
唯有顾欢,是能够真正接近于主子的女人。
却原来,也不过是镜花水月,终不敌苏小姐
夜幕下,陈旧的小区里,格外冷清。
许是上午那一趟轰鸣的警车,虽最终还是扑了个空。
但夜晚,小区里已静到寂寥。
顾欢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刚一进门,于芬便紧张地跑了过来,“呀,欢欢你这是怎么了”
瞧见女儿裹着一张白色床单,发丝凌乱,手脚甚至还有几处淤青。
于芬吓得不清。
“该不会是”于芬能想象的字眼,打劫强暴亦或是什么
顾欢隐忍下眼泪,无力地朝母亲笑了一眼。
淡然地摇摇头,“妈,我没事。我进去洗洗。”
“洋洋吃完晚饭,就一个人关进房里,不知道磨蹭什么,估计睡了吧。”于芬点点头,有些愧疚地看了看顾欢,“欢欢,你爸他”
“洋洋吓到了”一提及儿子,她便没有心思再伤春悲秋,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倒是没有。”于芬摇摇头,“洋洋那孩子挺坚强的,不哭不闹。欢欢,我知道你爸的方式是激烈了一点,但是他真没有伤害到孩子,他不是那么无恶不作的人”
“呵”顾欢想起北冥墨方才狠戾的报复,冷笑,“我倒宁愿他无恶不作,起码关个十年八载不要出来害人”
于芬眉眼闪过一丝心虚。不再吭声。
顾欢转身去了洗浴室
房内。
床榻上,窗台边。
懒懒地躺着两个小身影。
月光透过窗幔,柔柔地洒进屋子。
“北冥斯程,你到底还要赖这里赖多久哦”
“”
“你又说不能让姥姥知道有两个洋洋,因为姥爷会对我们使坏。”
“”
“可是,老是这样关起门来躲在房里,也不是办法埃闷死人了”
“”
“关键是,姥姥今晚做的酱爆猪脚,我还得忍痛偷偷分一个给你耶”
“”
“你知不知道,抢人家的粮食是很可耻的我好不容易才养肥,绝对会因为你再次饿瘦的”
“”
“饿瘦了就不帅了。不帅了,我们班班花赵静宜就不喜欢我了。”
“”
“北冥斯程,你要知道,妈妈本来就属于我的你不可以跟我抢。至于鸟人爸爸呢,我想他的时候,就替你去看看他吧”
“”
“还有哦,北冥斯程,你之前科科都考一百分,我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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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力山大。所以,以后一到考试,你就伪装我去吧。”
“”
“你知道啦,从五十分到一百分,那叫荣耀;从一百分退到五十分,那叫耻辱。我顾洋洋英明一世,绝不能做这等耻辱之事”
“”
“好吧,我答应你,只要有考试,我就让你回来看看妈妈。”
“”
“喂,你到底是哑巴还是空气啊我说话你有没有在听哦”
“”
“北冥斯程”某喜宝要发飙了。
“你回去”某酷宝这才淡淡地应了一声,“你回北冥家。”
“神、马”某喜宝吹胡、瞪眼、咬牙、切齿。
“你回北冥家。”某酷宝淡然地吐道,“这样,姥姥就不必怀疑有两个洋洋,我和你也不用天天关在屋子里发闷,你更不需要偷偷留饭给我吃,也没人跟你抢猪腿。关键是,北冥家什么都有,你不必担心饿瘦的事情,还是想想怎么控制体重不要发胖为好。考试的事你不用担心了,只要有我在,绝不会有耻辱这种事情发生。最后,赵静宜会不会喜欢你,这不用操心了,因为她前天刚写了封情书向我表白。”
某酷宝发誓,向来寡言的他,这可能是出生以来,说的最长最长的句子。
“”某喜宝沉默了三秒,头顶乌鸦飞过,额头三条黑线下沉0北冥、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