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纯安总觉的白猫看起来异常眼熟,把白猫缩小一点,声音再放软一些,那不就正好是它离开家以前津见的模样吗?
等津见再长大一些,它现在回去看到的津见大约就是这副样子了。
斓是见过纯安家的三只白猫崽的,不过那时它未曾从它们身上察觉到明津的气息,自然没有太多去注意它们。
和纯安一样,斓在纯安的那一声之后同样将白猫误以为了是猫崽们的生父/母。
但没过几秒,斓又推翻了这个想法。
如果白猫是微光的创始人,那不是意味着微光早就注意到纯安了吗?不然何苦把自己的后代送到武装侦探社当只吉祥物?
起码在斓眼中,人类的教导是远远无法和父母亲自带崽相比较的。白猫若要为此白白耗费自己孩子的潜力,却是太过狠心了。
斓觉得在这一点上自己很有发言权,起码那只除妖师给它生的崽子还活蹦乱跳的不是么?
“不必去想了,就当是个巧合。”大妖决绝地将事情定义下来。就算真相是如此又如何?纯安当自己孩子一样带大的三只猫崽,难道会做出利用它们逼出白猫的事吗?而被纯安带大的猫崽们,又会舍得与纯安为敌吗?
事已至此,真相是什么都无所谓了,左右也不值得它们去探寻。
又过去了几个画面,黑狐从原来的游刃有余变得有些萎靡。
它喘了口气,“还没找到么?我快撑不住了。”
[预知]是有使用限制的,十分钟是黑狐所能支撑起梦境的极限。换做正常梦境,十分钟足以将时间快进到五十年以后的未来,但在这里,却只能看着画面随机跳跃而无可奈何。
“等知道原因,小爷一定要把这次经历铭刻进传承里……好吧,我大概是不会有后裔的。”
赤狐山都断绝了,它生出来的孩子能怎么办呢?
难道像它一样自绝脉络?
别开玩笑了,它不过是相比于失去力量,更不想才生出意识就要从这个世界上离开罢了。若要让它的后裔也承受没有力量的痛苦,还是算了吧。
纯安转头看了斓一眼,斓默不作声。于是纯安说:“没关系,知道的已经足够了。”
“好。”
黑狐估摸着时间,觉得不行了就立刻和斓断开了连接。
一瞬间,梦境世界向内收缩。以纯安的角度,它能看见梦境世界似乎被黑狐收进了它身上的妖纹里。
神使的传承还真是奇异啊。
纯安多瞅了几眼。
可惜局限太大了,使用一次要冷却百年,而且事关更高等级的力量时就会变成瞎子,两眼一抹黑。
斓得知黑狐能力时倒是提议过,让它看看纯安未来的渡劫情况。但黑狐告诉它,因为传承自神使,就连涉及感知不敏锐的神明也能观察一二。但唯独天雷充满爆烈,一但被察觉,就连梦境都会劈碎。
在梦境中的施术者和受术者会有什么后果可想而知。
这也是赤狐从来不用预知去寻找下任脉主的原因。
黑狐知道纯安在看自己身上的妖纹,也没有遮掩,如果[预知]的能力能被轻易夺走,它还会这么大方地表示任由它们观摩吗?
正如各个脉主都是老阴批,不约而同往密库里布置各种陷阱,妖出生的神使也不见得是什么良善的生物。擅自盗取神使后裔妖纹的家伙们,不是被反噬成渣,就都已经生活不能自理了吧。
吸了几口灵气缓过来,黑狐就马不停蹄地离开原地自己找地方睡去了。房租给够,妖身安全自然就有了保障,它可算不用时刻提心吊胆,生怕自己下一秒被两只大妖当点心吃掉了。
跑太快的黑狐引来大佬们瞩目。
斓颇为好笑,“……好歹也是个三代,怎么胆小成这样?”
斑在旁边揶揄道:“人类有句话说得好——恐惧来源于火力不足,大概就是小狐狸内心的真实写照了吧。”
“喵?”纯安一只娇小的猫混在两只巨兽中格格不入,但浑然没有自己随时能被一口吞下的觉悟,理所当然地与两只大妖站成势均力敌的三角。
看了看黑狐‘仓皇而逃’的背影,再将自己和两只大妖稍一对比,它似有所悟。
纯安心中一直有个疑问,明明它和两只大妖一样,都能随时杀死黑狐,为什么黑狐光怕两只妖而不怕它呢?
直到站在和黑狐同样的角度上,看到它仰望大妖时颤抖的眼神,仿佛与它年幼时看向红鞋女人的眼神重叠。
纯安面瘫着脸。
理解了,一切都理解了。
“斑,”黑猫悄咪咪靠近到人形身边。
它觉得这只大妖比以前更亲近了,因为‘拥有共同秘密的人会有心照不宣的默契’。
“你见过最大的脉主原型有多大?”
*
从预知梦中得知的信息不算多,但也绝对不少,正巧在这时,一些自称是受到横滨港口委托的咒术师找上了门。
他们从属于御三家之一的五条家,而所谓的港口委托,也只不过是五条悟的一句话。
‘去找一只叫纯安的黑色猫妖,有人问它回不回横滨。’
这话中的‘有人’,指的自然是太宰治。
太宰治原本只知道纯安有些神秘,异能力者和妖的世界隔的多少有些远,他也不过是知道有那么些隐秘的存在,了解最多的‘隐秘生物’莫过于东京那些离得近、做事又嚣张的咒术师们。
但咒术师与异能力者不同,咒术师是从除妖师家分家出来的,对妖的记载也都有很好保留。当太宰治和五条悟这么有意无意地一交流之后……
太宰治:哦豁。
↑指随手抽卡居然抽中SSR。
五条悟:哇哦。
↑指见到珍稀野生(家养?)动物。
两个时常不当人也不干人事的家伙对视一眼,笑容逐渐变态。
“是这样的,我有个大胆的想法,说那位斗尖荒霸吐是个资深爱猫人士。”
五条悟在高楼上迎风而立。
高楼下是一片废墟,被[赫]犁过的地面充满了谜一样的整齐感。
从一侧最边缘的建筑到另一侧的边缘,正好组成一个圆弧,像极了被天狗啃到只剩下一点的月亮。
“……”
与五条悟离了三个身位,太宰治在他的斜后方,黑风衣同样被吹得猎猎作响。
听到这句话,太宰治禁不住看了他一眼,“五条先生可真会找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