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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助手(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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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它嗅到那个男孩身上的气味时它就知道了,他们是兄妹。

    小黑猫蹲在墙头上,尾巴悬空垂下,一勾一勾地。

    他们把逮到的人交给了留守在原地的警员,而警员又不费吹灰之力地得到了凶手的口供。总之,是一个很复杂的故事。

    从前,有一个幸福的一家四口,他们其乐融融地生活在一起。

    某一天,男主人外出酒会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那天的月色很美,对两人来说都是。一夜荒唐后,姑娘告诉男主人,‘就当作是一夜情,不需要你负责。’

    男主人很惊讶,考虑到家中还有女主人,于是他点了头。

    可他与那姑娘的缘分并未就此终止,几个月后,男主人又看到了姑娘。那时的姑娘挺着怀孕的大肚子,做着辛苦的工作。男主人如遭雷击,他想起来自己与这姑娘的一夜情,小心翼翼地问她:‘孩子是谁的?’

    姑娘避开了他,‘是我的。’

    男主人忍受不住内心的内疚,正巧家里有空房子,他就把姑娘带回了家里,告诉女主人,‘这是朋友的老婆,拜托我们照看。’

    女主人虽然心有疑惑,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接着,生活就从一家四口变成了一家五口。

    在这段时间里,姑娘与男主人一家相处得非常愉快,尤其是和妹妹。后来她顺利生下了一个男孩,再后来,女主人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得了精神病,久病不治,没办法照顾自己孩子的女主人只好托付姑娘照顾好自己的儿女。

    就这样,姑娘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新的女主人。

    姑娘成为女主人的那天,哥哥在自己房间里,捂住嘴巴无声哭泣。

    他看到了,他什么都看到了。

    父亲与姑娘夜晚的偷欢、姑娘和妹妹在庭院里的秘密商谈、妹妹亲手换掉的母亲的药剂……

    他表面上仍与家人相处得愉快,但看着每个人,他都觉得是披着人皮的恶魔。再后来,他把自己也变成了恶魔……

    故事发展到了哥哥把妹妹最后杀死的时候,他被一只猫和一个男孩逮捕了。

    这就是他的故事。

    “人类啊……”

    纯安看着录完笔录走出来的兄妹两,纵身一跃跳下墙壁,走到他们身边。

    “喵~”小黑猫亲昵地蹭着他们的裤脚。

    ……奇怪的物种。

    另一边是被警员压着带出来的凶手,也就是哥哥。他双手上锁上了镣铐,被身后的警员推搡催促走快些,却毫不在意地自顾自走着。

    哥哥有着与妹妹相似的金发、相似的五官,浅棕色的眼有意无意地弯着,眉眼带笑。

    见到他们时,他甚至还有闲心摇摇手,对他们用着那半生不熟的日语吆喝道:“哟~那边的朋友们,再见~”

    说完就被按头带上了警车。警车一开,让在它屁股后面的几人吃了满嘴尾气。

    银踢了一脚石头过去,“谁会是他的朋友啊!”

    石头滚到一半就失去了前进的力量,到半途戛然而止。

    正如纯安闯进哥哥的躲避处时看到他已经拿出了一半的枪支,在抽出了一半后又被主人再次塞回去,藏得严严实实。

    而它的主人象征性地抵抗了几下就束手就擒。

    “大概对于他来说,只是想要一个安慰吧。”给他们录笔录的警员走出来,不顾芥川龙之介能杀死人的目光,仗着身高强行摸了一把兄妹两的头。

    听着哥哥的故事,警员唏嘘不已,“不知道是送回他们国家还是在我们这里处理,三条人命,还有一个会被送到孤儿院的男孩,啧,虽然觉得希望渺茫,但还是不希望被判处死刑……”

    “他会死吗?”银问警员。

    警员想了想,“也有可能是无期徒刑……”

    “这样啊。”

    小黑猫带着兄妹两离开。

    银忽然想到,“对了尼桑,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芥川龙之介不耐地白了她一眼,“没有那种可能。”

    *

    交过凶手的时候纯安没有出面,不过江户川乱步还在原地,于是一看到凶手时就直截了当地指明了。

    江户川乱步其实还想去问兄妹两猫在哪的,只是这两人一交接完毕跑得比兔子还快。

    江户川·手无缚鸡之力·乱步:……

    你们就不能慢一点吗岂可修!

    还有那边的猫,别以为你蹲在墙头我就不知道你在那里!给我好好地下来回家啊混蛋!

    不管江户川乱步如何幽怨,小黑猫确确实实已经带着兄妹两跑远了。

    而等他们走后,江户川乱步搁置了一下午的手机终于发挥了它稀少的用处……

    “叮咚~接电话啦接电话啦~世界第一的名侦探大人接电话啦~”

    这铃声听得旁边的小警员羞耻满满,顶着小警员异样的眼光,江户川乱步面不改色地打开翻盖手机,看到了上面的来电显示:

    ‘社长大人’

    哦豁,完蛋。

    江户川乱步身体一僵,拇指轻动,不情不愿地按下接听键。

    电话刚一接通,就有低沉的气压从电话那头弥漫过来,沉默的双方让彼此都心怀忐忑。

    “乱步,小安呢?”那边率先开口的声音倒是解脱了乱步的窘境。

    “啊哈哈哈哈、哈,”江户川乱步心惊胆颤,“安酱啊……”

    支支吾吾半天,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江户川乱步毫不犹豫地把锅都推给了兄妹两,“花袋那边能查到监控的对吧,只要稍微一看贫民窟附近的监控就能知道,安酱被拐走啦!”

    “真的?”

    “当然了!”

    ‘结果’是事实,现在猫也确实在人身边,是‘猫拐了人’还是‘人拐了猫’没有区别。起因和经过都不重要,只要结果是这样的就万事大吉!

    得到了结果,电话那头就□□脆利落地挂断了,留下‘嘟、嘟、嘟……’的忙音,令这边的江户川乱步着实松了一口气。

    “呼~”江户川乱步一抹头发,把不存在的冷汗甩掉,“还好表面上忽悠过去了啊……”

    这样的‘借口’,福泽谕吉可以随随便便戳破几百个,只是看在‘孩子还小’的份上,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孩子’萌混过关。

    不过管它呢~毕竟——

    ‘若合我意,一切皆可。’

    小警员抬眼好奇地看过来,“乱步先生在说什么?”

    “没有,你什么都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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