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顾衿月并未咬肖肆尧的脖子,只是略带嫌弃的后退了几步,从他怀里彻底抽离出来。
手机铃声响了好几遍,来电显示是闫清雪,应该是她到兰亭会所了。
顾衿月当着肖肆尧的面接听,声音慵懒,“喂,到了吗?”
“门口?”
“好,我马上出来。”
她踩着晃晃悠悠的步子,转身离去,一个正眼都没留给肖肆尧。
银白色保时捷停在会所门口,顾衿月认出是闫清雪的车,拉开车门,却听见身后有人喊她。
一回头,一个年轻男人从会所里跑出来,“顾小姐,总算追上你了。”他弓着身,手撑在膝盖上喘气。
顾衿月警惕的看着他,“找我什么事?”
“我叫陈岷,肖总的秘书,他让我把这个给你。”说着,陈岷将手上一盒酸奶递给顾衿月。
顾衿月扫了眼那盒酸奶,眸中有片刻恍惚。
真是难为肖肆尧了,这么多年了,竟还记得她曾经喜欢喝的酸奶的牌子。
“给我这个干什么?”顾衿月声音冷淡。
陈岷:“肖总说,怕你喝酒后胃不舒服。”
“你们肖总还真是贴心,”顾衿月不留情面的嘲讽,“是不是哪个女人喝多了,他都会故作绅士的送上一盒酸奶?”
陈岷不知道顾衿月跟肖肆尧有什么过节,只是看得出他家老板很在意眼前这个女人,自然要帮着解释几句,“也没有谁都送,顾小姐是唯一一个。”
顾衿月眼神戏谑。不知道肖肆尧搞什么把戏,可但凡跟他有关,她一点都不想沾染。
顾衿月不肯收,陈岷挡在她的面前,“肖总说了,顾小姐要是不收下,我就不用回去了。”
顾衿月最讨厌别人威胁她。
“好,”她挑了挑眉,将酸奶接过来,往旁边的垃圾桶里一扔,发出“砰”的巨大声响,“这样总可以了吧?”
她不客气的推开陈岷,坐进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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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衿月带上车门,安全带还没系好,闫清雪已经迫不及待踩了油门,车子驶离兰亭会所,扬长而去。
前方一个十字路口,闫清雪右打方向盘,车子转了一个弯。待看不到会所的灯光,她才八卦的开口,“哪个肖总啊这么贴心?又是缠着你不放的金主爸爸?”她眼角眉梢都是看好戏的意味,“你这桃花够多的啊,刚刚甩了个迟梵,又贴上来一个肖总。这肖总长得怎么样?有没有迟梵帅?”
顾衿月脑袋疼,手撑着门框。
车窗开了一条缝,微凉的风吹进来,她这才清醒不少。
“这肖总你是认识的,”顾衿月想到这人就心烦,从烟盒里抽了支烟,含在嘴里没点燃,声音含糊,“肖肆尧。”
“啊——”伴随着闫清雪惊讶的叫声,车子急刹车停在了路边,她转过身,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谁?肖肆尧?是我认识的那个肖肆尧?”
闫清雪跟顾衿月是大学同学,自然知晓她与肖肆尧的事。
“那个继承家业的混账回来了?他回来干什么,不会是想跟你来个世纪大复合?”闫清雪瞪着眼,“顾衿月,你是不是因为肖肆尧回来了才甩的迟梵?”
“今天微博上的热搜我可都看见了,作为好朋友我得提醒你一句,好马不吃回头草,我看还是迟梵好。高冷影帝,帅气多金,身材还好,比那个分手都不说直接玩失踪的肖肆尧好到不知哪儿去了。”
顾衿月心里烦躁,还是点燃了烟,听着闫清雪叽叽喳喳的声音不满的皱起眉头,“你想什么呢,肖肆尧都结婚了,我脑子又没坑,去招惹一个有妇之夫干什么?”
所有人都这么说,当年的穷学生其实是位超级富豪,休学回家继承家业,跟一位年轻貌美的富家千金订婚了,金童玉女,门当户对,人人称赞。而她顾衿月,跟这个男人谈了两年的恋爱,将青春里最美好的时光给了他,到最后连一句分手都没有,这段恋情就不了了之。
“他结婚了?”闫清雪诧异,“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顾衿月状似不在意的说:“我也是从他同学的朋友圈里看到的,好几年前的事了。”
闫清雪骂了句操,准备调转方向,“我要回去骂死这个死渣男,既然结婚了又来招惹你做什么。”
“别了,大晚上的,困了,赶紧回家吧。”
闫清雪见顾衿月有气无力的靠在车窗上,手指上夹着烟,心疼起来。今晚上她跟一群八百个心眼子的人打太极,还遇上曾经的渣男,一定是累极了。
闫清雪终究没掉头,车子继续往前开,叮嘱:“你以后别跟那个渣男见面了。”
顾衿月阖着眼睛,“放心,不会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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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岷回去时,肖肆尧已经不在酒局上了。顾衿月走了,他没有继续留下的理由。
另一个房间,比兰字包房大上许多,装潢也更加精致,是官渡专门腾出来供自己人小憩,不对外开放。
肖肆尧坐在沙发上,一边还放着他刚换下来的衣服,带着浓烈的酒味,已经不能穿了。他把玩着手上的白玉菩提手串,腕间一轮弯月纹身从白色衬衫袖口露出。
陈岷敲响了门。
一道磁性低沉的“进来”从屋里传出,陈岷推门进去。
“酸奶她收下了吗?”肖肆尧问。
陈岷抬眼,匆忙的扫了他一眼,他一张轮廓分明的脸依旧不辨喜怒。
陈岷小心翼翼的回答:“没有,顾小姐把酸奶扔了。”
官渡在一边喝茶,闻言,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止不住的笑,“哈哈哈,肖肆尧,什么时候见过你这么自作多情。眼巴巴的送酸奶解酒,结果人家给扔了,哈哈哈哈哈”
肖肆尧一眼瞪过去,吓得官渡口水呛在嗓子眼,剧烈咳嗽起来。
“亲眼见她上车了?”肖肆尧不放心,想亲自送她的,又知道她会拒绝。
陈岷:“我亲眼看见顾小姐上了闫小姐的车。”
“她”肖肆尧摩挲手里光滑锃亮的菩提珠,斟酌着,“上车前有说什么吗?”
“没有,什么都没说。”
官渡啧啧两声,感叹道:“你赤裸裸一颗心贴上去,可惜人家不领情啊。”
“浇你一身酒,又把你送的酸奶扔了,阿尧,四年了,你确定顾衿月如今对你还有情?”
肖肆尧扭头,瞪着官渡,眼露危险。
饶是知道他不喜欢听这些话,官渡还是要硬着头皮说,“你难道没看见她那些花边新闻?如今她混的那个圈子都管叫她妖精,前男友一抓一大把。你想过没有,或许她已经不是四年前的顾衿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