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分高下……也就是说，还是在僵持。”
玉亲王面沉似水。
即便这样的结果，早在他的预料之中，但他的心中仍旧涌出了一股失望。
战场局势胶着，和万胜军团无法击溃妖神军，有最直接的关系。
“行了，我知道了。”
玉亲王无力的摆摆手，道：
“你下去吧。”
“是。”
传令官低着头，躬身退出了中军大帐。
“哎……”
玉亲王幽幽叹息一声，想到了景辰：
“若是景辰还在……以他和张旸合力，说不定就能斩杀那铁龙！”
“铁龙一死，妖神军便不难击败；等妖神军溃败，何愁不能一鼓作气、战胜妖族？”
为了解决战场困境，他也想过很多办法。
最极端的策略，就是让数位尊者下场、出其不意，斩杀铁龙。
可问题是：
他们能这么干，妖族同样能，而且铁龙也不是那么好杀的。
一旦无法速战速决，导致己方尊者被拖入妖族军阵中、惨遭围杀，那就亏大了。
轻则动摇军心士气、在高层对战中落入下风；重则会导致余下尊者人人自危，让这个松散的七州联盟走向瓦解。
“战事不利，忧患实多……”
玉亲王转念至此，脑海中不禁又浮现出景辰的身影：
“景辰啊景辰……本王不相信，你是真的死了。”
他的目光闪烁，眼神深邃：
“你现在究竟在哪呢？”
…………
洞天之内。
结束了第八轮实验后，景辰拖着疲惫之躯，被带回了溪边木屋。
老龙王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径直转身飞遁离去。
“景辰！”
萧如月急忙迎了上来：
“你没事吧？”
景辰摇摇头，缓缓道：
“我没事，状态比起前几次，要好得多了。”
“那就好。”
萧如月放下了心，回想起方才一幕，又忍不住担忧道：
“这一次实验，是不是失败了？”
“我从没见过那老龙王，脸色这么难看。”
景辰略一沉吟，开口道：
“这些血脉实验，只是为了观测和论证结果，没有成功、失败的说法。”
“他的面色不好看，应该是实验的结果，和他的估算差距很大。”
说到此处，他顿了一下，才继续道：
“他设计了一种幻心法阵，为了验证血脉和自我情绪的对应关系。”
“可结果证明，我体内的疯嚣之血除了愤怒之外，对绝大部分情绪都并不敏感，难以受到刺激。”
“这一点，和他的真龙之血相差极大，非但动摇了他的信心，恐怕还影响了他的后续计划……”
萧如月听到此处，眉头微皱：
“那他……该不会迁怒于你吧？”
“放心。”
景辰温声开口，安慰道：
“这只是一次意外罢了，又并非是我造成的。”
“况且，这位老龙王的神通手段远超你我想象，相信他是能解决这个问题的。”
景辰说这番话，也并非空穴来风。
经过多次的实验，他发现自己并非是老龙王手中，唯一的实验对象。
溪流对岸、生活着的众多妖族，几乎都继承有特殊血脉，被他圈养起来，定期抽验。
或许，正是经过多年积累，他才敢号称距离妖皇之境，只有一步之遥。
“……好吧。”
萧如月点点头，轻声道：
“走吧，我先扶你进去休息。”
……
时间轮转如飞梭。
一转眼，距离景辰、萧如月被带入洞天，已经过去了半年时光。
这半年间，他小半时间被老龙王带着，进行各种实验；大部分时间，都和萧如月待在一起。
十二道血脉试验中，他已经完成了十一道。
清澈的溪流旁：
原本的两间简陋小木屋，已经变成了几座坚固的木头房屋，还用篱笆围成了一个小院，种着不少花花草草。
萧如月正在灶房中做饭，景辰则坐在溪边，慢慢的喝茶。
“景辰小子。”
突然间，一道熟悉的声音，在院落中响起。
灶房中正在炒菜的萧如月，面色微变，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开始默默炒菜。
“龙王前辈。”
景辰放下茶杯，转头看向声音来源。
老龙王缓步而来，仍旧是一身金色龙袍，面容却有些肃穆。
“看来，你已经恢复完善了。”
“那你准备好，进行最后一道血脉试验了吗？”
景辰沉默了一下，开口道：
“我准备好了。”
“不过开始之前，我需要再确认一下……”
他说着，目光直视老龙王，沉声道：
“前辈曾经答应过，我配合你完成了十二道血脉试验，你就会放我们走，对吧？”
他特意在“我们”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呵呵……”
老龙王抚须一笑，颔首道：
“当然。”
“老夫言出必诺，你也不必担心，我会玩什么文字游戏。”
“那好。”
景辰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道：
“那我们走吧。”
“不。”
老龙王出乎意料的摇摇头，开口道：
“这最后一道血脉试验，就在这里进行即可。”
“这里？”
景辰怔了一下。
“对！”
老龙王点点头，露出一丝笑容：
“这半年的实验，对我来说获益匪浅。”
“我已经初步搞清了，你体内疯嚣之血的力量源头。”
“是吗……”
景辰闻言，不禁眯了眯眼：
“敢问前辈，我体内的疯嚣之血的源头，究竟在哪？”
老龙王略一沉吟，便开口道：
“你身为血脉之主，或许也能隐约感受到这一点，但并不真切，如雾里看花。”
“是以老夫告诉你也无妨……”
他说着，脸上的表情变得稍稍凝重：
“我可以肯定，疯嚣之血的层次，比真龙之血要更高！”
“它并非是实体化的血脉，源头应该是某种概念性的、抽离性的上层伟力。”
“具体是什么东西，我也说不明白，不过……”
他略微一顿，继续道：
“可以这么说。”
“这种概念性的力量，下沉入世后，具象化了一部分表征，从而在人世间流传。”
“虽仅仅是部分表征，却也拥有一些非常可怕的特性。”
“打个比方吧，如果有朝一日、你被迫转世重生，失去了原本的身躯、秘藏和修为，甚至连记忆都消散一空……”
“可这疯嚣之血，仍旧会如同跗骨之蛆一般，永生永世的纠缠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