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耿瑞灵的心口一阵咯噔，“我什么都没有做，也什么都没有说。”
沉默良久后，蔺衡知道了，“嗯，我清楚了。”
耿瑞灵捏紧了手心，“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吗？”
“我千里迢迢地过来是为了谁？”耿瑞灵心口一堵，鼻子酸了，视线也模糊了。
蔺衡手上的活儿没有停下来，反而是更加专心和认真了，“耿医生，上午我已经说清楚了。”
“很抱歉。”
“我不想听。”耿瑞灵放下了工具，捂住了耳朵，“我都不想听。”
蔺衡抿了抿唇，眸色加深了，“那我还是要说清楚。”
“乡亲们误会了，对你也不好。”蔺衡顿了一下，“而且作为一个男人，我也不想拖泥带水。”
“耿医生，很抱歉。”蔺衡的神色严肃起来了，“你太优秀了，我配不上你。”
“你值得拥有更好的。”蔺衡的真心实意的。
但耿瑞灵知道这些都不过是借口而已，抹了一把眼泪，耿瑞灵哽咽着别过头，“那我问你。”
“你喜欢的人是不是陆青鸢？”
蔺衡沉默了。
耿瑞灵已经知道答案了，“那我祝福你。”
“不是，”蔺衡否认了，“我跟她的关系可以说很复杂，但也不算是复杂。”
“她二姐曾经是我的未婚妻。”蔺衡低垂下眼眸，像是在说另外一个人的故事。
耿瑞灵从第一个字开始就愣住了，完全不敢相信在这小小的村落里面也能有如此离谱的事情。
“所以……”耿瑞林咬牙，“你是要对她负责，是吗？”
“可以这么说。”蔺衡这一辈子都不打算娶妻了，如果陆青鸢嫁人了，他就给她当哥哥，当娘家。
如果陆青鸢不嫁人，蔺衡也照顾她。
耿瑞灵捏紧了手心，可一会儿又松开了，“我清楚，也明白了。”
但是让她放弃，耿瑞灵暂时还做不到，“我……”
“蔺衡，你给我一点时间。”
如果没来的话，耿瑞灵想是不是过两三年，她就可以忘记蔺衡了？不，不会的，只会刻在心底，只会越来越喜欢他。
耿瑞灵勉强地扯起唇角，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
“在旁边坐着歇息一会儿吧，这些活儿我来做就好。”蔺衡指了指旁边的小板凳，这是陆青鸢拿出来的，刚好有三张，都是前两天闲时的时候做出来的。
也都是陆青鸢一个人倒腾出来的。
蔺衡只在旁边看着。
但陆青鸢做出来的小板凳还是很实用的。
“谢谢。”耿瑞灵的确是累了，忙活了半天也没有什么时间休息。这会儿空闲下来了，耿瑞灵也找到了话题，“陈光华的腿可能不能完全恢复，以后走路也可能会一瘸一拐的。”
伤得太严重了，耿瑞灵见过比这个伤得更严重的，但那是在部队里面，可这是村里啊。
那么大的一个捕兽夹，耿瑞灵有点害怕进山了，害怕一个不小心就掉进陷阱里面一命呜呼。
蔺衡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声音有些喑哑，是他没有注意到才会让陈光华伤上加伤的，“没有治愈的可能吗？”
“这个不好说。”耿瑞灵摇头，“我也不清楚。”
“不过，如果是在大城市的医院里面应该可以。”耿瑞灵接着解释，“主要还是要看手术。”
但在双河村这个小村里的镇子上，想要做手术简直就是异想天开。耿瑞灵看过镇子上的医院，根本就不具备手术室。
就算有，也就是挂个牌子，根本就算不上手术室。
耿瑞灵也清楚地意识到城乡之间的差距了，“等这一次我回去后，这些事儿我会跟恩师说清楚的。”
这关乎着性命，耿瑞灵也想帮助到更多的人。
“谢谢。”在日光底下干活，虽然只是三月底四月初，可还是出了不少汗水，蔺衡抹了一把汗水，也终于把灶台也砌起来了。
剩下的就是慢慢地围起来。
只不过到了留锅大小这里，蔺衡难住了。
耿瑞灵看了一眼陆青鸢的小木屋，门是关上的，只有两扇窗户，但从外看进去，里面什么都没有，可想而知陆青鸢的生活更加艰难。
一下子，耿瑞灵喉间一梗，又想到了陆青鸢无所谓的样子，忽然就明白了，她哪里是无所谓？根本就是没有办法挑，也没有办法选择更好的。
“阿姨不是说想收陆青鸢当干女儿吗？”耿瑞灵想着让陆青鸢也住到蔺衡家，这样她的生活就可以好一点了。
蔺衡看过去，小木屋的样子的确很有欺骗性，但是森林屋里面的生活是他们都羡慕不来的。
“不会的，她不会同意的。”蔺衡垂下眼眸，接着说，“陆青鸢很要强。”
这两天他过来帮忙，也就是名义上而已，其实很多事情都是陆青鸢一个人做的。
她不需要太多的帮忙，如果不是因为对这里的环境不熟悉，蔺衡想，陆青鸢不会求人办事的。
蔺衡深呼吸了三次，“我们对她的好，她都记在心里。”以后就一点点还回来，还能神不知鬼不觉。
像是他家里的干柴，都是陆青鸢在山上捡回来的。
还有竹壳等等一些易燃的草。
“她也帮了我。”耿瑞灵那一块钱的报酬都没有给出去。现在想一想，陆青鸢是真的好。
话音刚落下，陆青鸢就回来了。
这一来一回才不过十来分钟，陆青鸢就拎着两个桶的沙子回来了。
陆青鸢进门看到耿瑞灵和蔺衡友好相处眉角微微一挑，不紧不慢地走过去，然后放下桶子，“就这么多的沙子了。”
蔺衡看过去都是湿的，而且很细腻，柑橘像是从河底捞起来的，再去看陆青鸢的衣服，是干的。
随后，蔺衡发现在陆青鸢的腰间还绑了一个竹篓子，正是中午编织成的。
而现在，竹篓子里面有着活蹦乱跳的河鱼，还有小虾米。
蔺衡还看到有一只小螃蟹想要爬出来，被陆青鸢食指弹下去了。
“……”
“你下水了？”蔺衡有点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不怕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