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千凌吗？”凌今然望向狐璃。
狐璃听到这个名字，立马说道：“自然是记得的，她现在可是西云阁大名鼎鼎的太上长老了。”
凌今然低眸，沉默了一会，站了起来，缓缓出声：“知道了，我先走了。”
狐璃叹了口气：“唉，利用完了就走了，我真的是太伤心了。”
凌今然只是轻轻看了对方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狐璃也不是真的伤心，只是想逗逗她而已，只不过凌今然真是一点也不给情啊。
凌今然去往了海底，通往海底的路需要一个流通的结界过去，而不能从海面上直接下去。
如果从海面上直接下去，也找不到西海荒境的宫殿。
她的阵法熟练于心，没有通过官方的渠道，而是自己自创阵法走了进去。
她的脚踏过阵法，穿过了一个屏障一样跨入了另一个世界一般。
眼前的景象一变，盛蓝的海水浮动在天空，天空之处都是会飞的游鱼。
海水之空的下面是繁华的城市。
两者之间像是没有联系，天空的飞鱼也没有游下来。
凌今然收回了目光，这里似乎和几百年前并没有什么变化。
他走进了人群。
这里的人大多都是带着银饰的，不过也有穿着正常的古装常服的。
凌今然走在人群中仍是瞩目的一位，不仅身姿颀长，背影修竹好看，气质清冷，让人一眼望过去就会被第一时间吸引。
鹿离就是在人群中无意扫过，第一时间被对方吸引住视线的人。
“这鞭子我不看了，先走了。”少年放下了鞭子，一身红装，手腕脚腕都带着银饰，头发也是绑着红色的发带，以及右耳铃铛吊坠的耳饰。
凌今然步伐不变，朝着自己记忆中的西海宫走去，如今西海宫殿不叫西海宫殿了，而是叫做西云阁。
红色的发带从眼前的视线闪过。
少年快速的挡住了她的去路。
红衣少年右耳的一只铃铛随着拦住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红色的发带微微飘起。
“你，我看上了。”红衣少年目光落在凌今然的脸上，微微惊艳了下，随后挑唇笑道。
凌今然微微低眸，目光看着红衣少年像是看一个病得不轻的人一样，目光露出真切的疑惑：“你，脑子没坏？”
鹿离微微扬眉：“没坏！来人，把她给本公子抓回西云阁。”
一排海蓝色盔甲的士兵快步走了过来，围住了凌今然。
鹿离纤细的眉骨耸了耸，似乎已经料定凌今然一定会被士兵抓回去了，随即转身打算带路离开。
凌今然听到西云阁三个字。
“你是西云阁的人？”她缓缓出声道。
“是的，所以不要挣扎了，乖乖回去当我的夫人吧。”鹿离微微扬起了纤细的下巴。
“抱歉，我已经有家夫了。”凌今然淡淡出声。
“什么？你结过婚了？”鹿离大叫了一声。
“嗯。”凌今然不喜的微微蹙眉。
“那你就不能当正室了，来人把她抓回去。”鹿离显然不想和她多说废话了。
凌今然也不想和他多说废话了。
士兵们冲过来，凌今然身上的青芒自中间向外展开，瞬间就掀翻了所有涌过来的人。
鹿离也不能幸免，猛的被青芒掀翻砸在了地上。
凌今然从他的身边走过，没有低眸看一眼对方。
不久之后，凌今然来到了西云阁，这里的装饰变化很大，曾经高耸的建筑都被削平了一样，看起来平淡又透露着低奢的味道。
“我是剑宗天刹剑尊，应邀前来探望千凌尊者。”凌今然对门口守卫的人说明情况。
不一会便看见了一名女子过来对她鞠了鞠躬，引她前往了西云阁的后山之处。
“剑尊大人请进。”女子在石门口停住，对凌今然鞠了鞠躬伸手请道。
凌今然点了点头，石门自动的移开了。
凌今然走了进去，石门又从身后缓缓关闭了。
她从幽暗的小道走下去，不一会便豁然开朗，周围摆着夜明灯，发出漂亮柔和的亮光，亮光之下，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拿着佛珠坐在坐垫之上。
矮桌上摆着简单的茶水。
“你来了。”苍老的女子缓缓出声。
亮光之下，凌今然可以看见女子脸上的皱纹和黄斑，像是大限将至的老人。
凌今然一眼就可以看到对方的的修为，元婴修为。
这种修为是现在修仙界各个宗主之间普遍的修为。
其实元婴之上还有四个阶段，才能达到凌今然这种虚无之境的境界。
凌今然记得她似乎十八九岁就突破筑基，进行结丹了。
容貌应该保持在她十八九岁的时候，而不是现在一副苍老的模样。
“嗯。”凌今然的思绪也只是一闪而过，自然而然的坐在了矮桌的对面。
“你还是没变啊……”千凌呢喃了句。
“是，那场大战之后，你发生了什么？”凌今然缓缓出声。
“原来不是所有人都这样吗？”千凌呢喃道。
“嗯。”凌今然安安静静的。
千凌看向了她，浑浊的泪从眼眶流了出来，笑道：“知道你还活着，我还挺开心的。”
“嗯，我也是。”凌今然静静的看着她。
她不问，千凌才开始目光悠远的回忆着六百年前发生的事，像是自顾自的在说话叙述一样。
“我在战场上受了重伤，姐姐也在战场上受了重伤，我们都各自的回到了自己的洞府疗伤，这个时间有些漫长，好像整个人陷入了一股无尽的修炼之中，我心里有声音一直叫我坐化了，我本来也是想坐化的，可是有人告诉我，姐姐死了，我从修炼中惊醒，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发现不仅姐姐死了，自己的修为也从金丹掉到了练气期。”
“战场上的人仿佛都中了魔神临终前的诅咒，真的都在慢慢死去。”
“后面无论我怎么修炼，就算三十岁结丹，过了几百年我得容颜也保持不了三十多岁的模样，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越来越衰老。”
“大家都死了，我感觉自己也快要老死了。”
“我没有一点思绪，我去过深渊巨口，想知道原因，可是无解，我也只能毁掉一些怪物，看到深渊最真实的样子。”
“今然姐，你曾与姐姐是好友，你又那么聪明，一定能找到答案的吧。”
老人伸着干枯如柴的手臂咳了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