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齐声喊了句“是！”，便立刻分头执行刘冀的命令。
“你们两个，”江云邈一坐上飞行器，噼里啪啦一顿操作将载具启动，又把照明灯光全部打开，面前漆黑一片的道路忽而变得一览无余，“有谁会驾驶这个玩意儿的吗？”
辛卯和霍思慎坐在他身后两个位置上，面面相觑，全都摇了摇头：“不会。”
江云邈可疑地沉默了一下，随后翘起大拇指，点了点辛卯的方向：“辛卯，就你了。到前面来。”
“啊？”辛卯一呆，旋即立刻摆手，“这就不用了吧？不是有师兄在吗？？？”
本以为江云邈会和平时一样好说话，没想到他侧过脸，眼神锐利地锁定她的双眸：“说了让你过来，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辛卯愣了一下，而在她旁边的霍思慎却是浑身一颤。
于是她难得没再跟江云邈耍嘴皮子，而是乖乖地钻到副驾驶座上去，坐得笔挺。
“时间紧迫，我只教一遍，你看好了。学完了练一会儿，然后你再去教她。”江云邈语气稍稍放缓了几分，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在操作面板上开始上手，而辛卯也凝神细听他的讲解，眼神始终跟着他的手移动。
也许是为了教学，辛卯发现江云邈的动作比起之前慢了很多。
“不需要你用很大的力气，手指也不用做什么复杂手势，不会再伤到手，你试试。”江云邈示范了一遍后，稍微挪开身子，让辛卯凑过来操作。
“操纵杆在平时不需要动，自动驾驶模式会依照既定路线自己计算角度和距离，”江云邈抬手敲了敲自己身前的异形方向盘，“只有在遇到敌人的时候，驾驶者必须手动驾驶，因为飞行器自带的驾驶系统，它的计算速度目前还无法与人脑相匹敌。”
辛卯点点头，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看了一眼那个操纵杆。
好在她学得很快，一遍就过。于是江云邈和她换了个位置，自己坐在副驾驶座联系人手，给需要疏散的居民安排临时住处。
而辛卯则很是悠闲地调出了自动驾驶模式，坐在那儿很笃定地开始抖腿，抖了几下，又不满意地扭了几下，找了个舒适的角度翘起了二郎腿，然后开始回复手机上收到的父母的信息——自从来到这里，辛卯几乎是维持着平时与他们联系的频率，免得父母担心。
江云邈刚结束一段通话，总觉得余光处有什么东西在动，于是便瞥了一眼，下一刻便无奈地将目光停格在辛卯的脸上。
大概是察觉到了那道几乎要把自己的脸戳出一个洞的眼神，辛卯转过头，正巧对上他无奈抿唇的表情。
于是辛卯立刻把腿放平，甚至把手放在了膝盖上，很是乖巧地对着江云邈弯了弯唇角。
“……没事做，很闲是吗。”江云邈撇撇嘴，开始在终端上输入信息。
辛卯答得很快：“那倒没有。”
打完一句话，江云邈抬眸看了她一眼：“你之前到底跑哪儿去了？”
“嗯？”辛卯有些意外地看过去。
这个话题转得实在是有点快。
江云邈继续给终端另一头的人发消息，状似无意地道：“你不知道？以寒发现你不见了的时候，找你快找疯了。”
听他这么说，辛卯突然就傻住了：“啊？什么意思？”
手上的动作一顿，江云邈木着一张脸又看过来，眼神嫌弃，还很是显然地刻着三个字——没救了。
而他也很不给面子地直接怼她：“真是没救了。”
霍思慎坐在后面忍不住嗤笑出声。
辛卯莫名其妙地转身去看她，憋了半天才挤出一句：“我……没救了吗？”
霍思慎煞有介事地点头，脸上却还带着没有完全退去的笑意：“确实有点。”
？辛卯皱了皱眉。他们俩是不是对她和方以寒之间的关系误会了什么……
于是她动了动嘴唇，正想要据理力争，可转念一想，却又闭上了嘴。
以自己过去在学校读书的经验，这种时候要自证清白，最终的下场只能是越描越黑。
还不如什么都不说，真的默认了，大家也不觉得有什么了。
因此辛卯决定，不提这事儿，重开一个话题。
“老江，你和刘副指挥关系很熟？”
江云邈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手里的讯息发送出去，沉吟了一阵后才道：“挺熟的，关系也很好。以寒和他关系也不错，这才是真难得。你知道的，那小子精神洁癖严重，有点儿道德瑕疵的人，他不乐意跟人家多打交道。”
闻言，辛卯一扬眉：“我还以为他烦的是战五渣的人。”
江云邈一听，乐了：“战五渣？那倒也是一个雷点。要真这么说的话，方以寒还很讨厌笨的。只不过对他而言，脑子笨的或者是战斗力弱的，还是比不上人品差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因为刘副指挥是个三不沾，方老师才乐意跟他打交道？”辛卯问。
“……我觉得你这个幽默细胞和反应速度其实挺适合做搞笑艺人的，真的没考虑过吗？”江云邈静默一秒，忽而这么说道。
辛卯也不恼，顺着他的话继续向下说：“行啊，要是师兄愿意和我搭档，商量一下，谁捧哏谁逗哏，二话不说，明天立马就出道。”
江云邈斜她一眼，音量虽小，却足够让她和霍思慎都听见：“我看你是吃饱了撑的。”
“现在时空域的搞笑艺人挺吃香的，炙手可热着呢，”辛卯不理他，再接再厉道，“怎么样，不考虑一下吗？你的花名我都想好了，叫二师兄。”
“……为了表示我对你的谢意，我也给你想了一个花名。不，两个。”
辛卯面不改色，抬手稍稍拨弄了一下操纵杆：“诶，您说。”
“怼宝和叭叭怪，你选一个吧。”
“……？？？？”
坐在后面一声不响默默听着的霍思慎听到这里，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了。
而辛卯现在就是十分震惊。
认识江云邈这么久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被他堵到哑口无言。
不得已，辛卯只能翻了个白眼，认输道：“……行吧，这一局你赢了。”
江云邈面对着最前方的挡风玻璃，毫无灵魂地比了个剪刀手。
“咱继续说那老刘。”江云邈已经将事情都安排好了，于是他收起终端，让其处于待机状态，两手交叠在脑后，一双长腿不拘小节地往操纵台上一搁，“先前搞的那一出，你们是不是都觉得他有点儿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