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
柳湘刚到后殿，就听到了赵曦的哭声，挥舞着一双小手，不知道想要抓住什么。
赶紧把赵曦抱进了自己怀里，熟练地哄着他。
芝娘解释道，“回禀殿下，小皇子好像是梦魇了。方才还睡的好好的呢。奴婢刚才瞧了，下面是干净的。去喂他，他也一口都不喝。”
“嗯，我知道了。”柳湘点点头，摸了摸赵曦的头，也不烫，心里也放松了一些。
奇怪的是，柳湘刚刚摸到赵曦的头的时候，赵曦的哭声就小了一些，伸出的小手，拉住了柳湘的手。
“小皇子好聪明啊，知道谁和他亲近，谁真心为了他好。”
赏心也喜欢小孩子，看着赵曦平静了下来，又对自己主子这么亲近，不由得笑着说道。
“那是呢，咱们家郡主可是小皇子的嫡亲表姐。”芝娘也赶紧附和着夸赞了两句。
柳湘笑着，表姐什么啊，自己现在这个形象，明显就是个奶妈啊。
“来，叫姐姐，叫姐姐。”柳湘逗弄着赵曦，如今赵曦已经十一个多月将近一岁了，已经会说一点简单的话了。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天赋异禀，柳湘不过教了这么一句，赵曦就喊了出来，“姐姐！”
“哎！”柳湘笑的眉眼弯弯，和前世弘昼第一句喊自己额娘的时候，一样的高兴。有这一句姐姐，自己这些日子就没白白为了他算计。
柳湘拿着他那个平安扣，接着逗弄着他。
忽然，桐秋冲了出来，“郡主殿下，平宁郡主死在了前殿。”
为了避免吓到赵曦，她的声音压的很低，一时间这个诡异恐怖的气氛，陡然出现。
“啊？”
柳湘愣住了，平宁郡主？死了？
后面这么重要的一个配角，齐衡和盛明兰成亲路上最大的绊脚石，现在就死了？现在齐衡才多大一点，就没了亲妈了？
“来，你好好看着他，记得按时喂奶啊。”
柳湘嘱咐了芝娘一句，拉着桐秋，赶紧跑到了殿前，果不其然，一片狼藉，平宁郡主躺在她原来那个位置上，七窍流血，粉蓝色的细小的虫子，在她头上爬来爬去，死相和沈从兴差不多的凄惨。
还有齐衡，跪在自己母亲面前，哇哇直哭。
曹皇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住了，哪怕是见多识广了，但是这事情也太大了吧。
“快去把刚才那个送花的宫人给我找回来！再去请几个太医过来！”柳湘指使着周围被吓的傻眼了的宫人们。
自己就才离开多久啊？这怎么就又出事了呢？
“衡哥儿，快来外祖母这里。”曹皇后也注意到了那些到处乱爬的蛊虫，把跪在地上哭的齐衡给拉到了自己怀里。
她有一种直觉，就是因为这个虫子，才会使得平宁郡主无声无息地就倒下去再无声息，自然不敢让齐衡再被那些虫子给侵染了。
“舅母，衡哥儿，你们先出来吧，这里怕是不安全了。”柳湘走了过去，把曹皇后给拉了出来，她走在前面，走的非常果断，让曹皇后都开始心疼柳湘，“湘儿，你也被吓到了吧。”
“无妨，你和衡哥儿别出事就好，舅母，你可是咱们大宋的国母啊，不能出事。”
柳湘安慰着曹皇后。
至于平宁郡主那个地方，已经彻底没有不长眼的宫人敢过去了。
“娘娘，殿下。”
王太医走了过来，朝着两人拱拱手。
“去看看平宁郡主吧，对了，别上手去摸，看一下就行了。”曹皇后平复了一下心情，总算没有了刚才的慌乱。“桐秋，把衡哥儿给带到后殿去，仔细看着他。”
事到如今了，更不好让齐衡再跟在这里了。
他才六岁啊，不适合去见到那些血腥的东西。
“是”王太医应了一声，看了一眼旁边那个死相凄惨的平宁郡主，也觉得头皮发麻，怎么就成了这样子了呢？
王太医凑近了一些，看到了那些粉蓝色小虫子的真面目，觉得有些熟悉，仔细想了下，被吓了一跳。
赶紧转过身回禀道，“启禀娘娘，这是索命蛊，触之即死。”
“那它会不会扩散开？”
曹皇后现在关心这件事，万一扩散开来，整个皇宫就完了。被这么一个小小的蛊虫给杀死了。
王太医摇摇头道，“除非主动去接触平宁郡主的尸首，否则就不会出事的。娘娘安心就是。”
“嗯，那依你之见，这尸首该怎么办？入土为安还合适吗？”
让谁去抬这具尸体都不合适啊，入土为安以后，那些虫子还会不会从地里再钻出来危害四方？
曹皇后原来哪里接触过这些蛊虫，现在面对这样的局面，只觉得头疼，觉得事情棘手难办。
“回禀娘娘，请恕微臣死罪，还是烧了吧，化成灰烬才最安全。”王太医还算是见多识广的，至少他知道那是索命蛊，和昨天出现的噬魂蛊，是同一个系列出现的。
这些蛊虫，原来也只在医书上面出现过的，如今是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了。
柳湘提议道，“舅母，依我看来，用一个结结实实的大袋子把平宁郡主给装起来，派人去办妥了这件事，再送到一个行宫里面，让他们住着去，以后都不再进皇宫，也不再去其他人接触。”
“好，就依照惠宜郡主的话去办吧，以后的月钱翻一倍。”曹皇后点了点头，给钱不算什么，宋朝没有别的，就是有钱。
她一直紧紧地拉着柳湘的手。生怕柳湘也出点什么事。
柳湘的命令刚发下去没多久，方才那个小宫女就被抓了过来，站在曹皇后面前，委屈巴巴地问道。“娘娘，奴婢什么都没做错啊。为什么要抓奴婢啊？”
这人是柳湘派人抓来的，曹皇后毫不知情，只能看向了柳湘，“湘儿，你说说吧。”
“只是想给你派个差事而已，我找不到你人了，只能让人去叫你。”柳湘笑笑，“去绣一个大袋子出来，然后把平宁郡主送走吧。”
“娘娘，郡主，奴婢害怕，奴婢不敢去做啊！”
小宫女害怕的脸上都没有血色了，她一想起来刚才自己差点摸到那蛊虫的事，心里就开始后怕。同时咒骂起了不告诉她实话的小祺，她当初可没提什么索命蛊触之即死啊。
“瑞果，你把那花端上来的，你不会不知道上面有什么吧？只要你说出是谁指使你，我免你死罪。”曹皇后也发现了端倪，紧接着逼问道。
皇后的威慑力比柳湘一个新手郡主的要强大太多了。
瑞果目光躲闪，一直低着头，低声问道。“当真吗？娘娘？”
她也不想因此断送了自己的性命啊，金银财宝虽好，有命拿有命花才是最要紧的事。
曹皇后见事情有指望了，立刻点点头，“本宫是皇后，自然说一不二。”
“那好，娘娘。是成平殿，姚婕妤命奴婢这么做的，奴婢一时眼光短浅，还请皇后娘娘恕罪啊。”
为了自己活命，瑞果立刻就把姚婕妤给卖出去了。
延福宫外面，仁宗和齐国公两个人都面露焦急之色，急急忙忙地往这边赶了过来。
他俩不明白，就是进宫说说话，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