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狼看着老高紧绷的神情，再朝着他的视线方向看去，突然笑了出来，铁树开花，他居然还能看到这棵铁树开花。
之前他还觉得自己是感觉错了，现在看来，他当时只是不敢相信，没有深究。
“走了，人家小姑娘都已经走了，你还看？”灰狼觉得自己说这个话全靠自己跟他这么长时间的战友情，要是别人在这，就算是何大队长在这，老高都要甩脸子。
老高手一顿，转脸看向灰狼：“我看小姑娘了吗？这里面有哪个是小姑娘？”
说完也不管灰狼是什么表情转身就走，边走边吐出一口气，灰狼今天吃错了什么药，乱说什么话。
这一次老鸟们没有半夜突袭他们，那是因为下大雨，这一场大雨，像是烟雾一样，密集的让人看不清楚东西。
所有人都在雨中重复着每一天的训练项目，匍匐、格斗、负重越野......
苏柚是女生，但是能和她打成平手的除了自己小队里面的史大凡，剩下的基本没有。
史大凡的优点就在于他是武术世家，本身底子就过硬，虽然他每天笑嘻嘻的和邓振华不着调的互相斗嘴开玩笑，但是什么东西他的清楚的很。
他们的训练一直在进行，到了晚上，他们需要在老鸟们的枪林弹雨下匍匐前进，穿过那片区域。
白天下的大雨，把地面都打湿了，泥土太滑，给他们的匍匐前进增加了更多的阻碍。
而且老鸟们的子弹是实弹，所以他们不光是要完成任务，还要注意子弹的流向。
“所有人注意，这个是实弹。”苏柚看着旁边立起来的假人被实弹打穿，立马转头冲着身后的众人喊道。
就算是枪声很大，离她远的人听不到，但是可以慢慢往后传，特种兵选拔是有一定的伤亡比例的，这都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并且不光是有子弹穿梭，身后还不断有炮弹降落，轰炸声、火光影响着他们的视线和听力。
“别停下，卧低身体往前爬。”陈国涛听到再一次的有炮弹落下，见到后面有人身子拱的特别高，立马出声提醒。
身体拱这么高很容易被误伤，夜间的视线也会受到阻碍。
前面也不知道谁爬了出去，跑到了假人的旁边，苏柚瞳孔剧烈收缩，大声冲着他喊：“快卧倒！！”
“卧倒！”
同一时间老高的声音也传来，但是那人好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一样，转身看他们，被流弹直接击中。
鲜血流出的一瞬间，所有人都呆住了，他们没有想到真的会出事。
或者说菜鸟们从一开始就觉得不会有意外发生，所以没有人是真的害怕这些实弹。
但是当这个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们内心原有的想法被猛烈的冲击了。
“停止射击、停止射击！”
老高连忙阻止身后的菜鸟射击，让一直在旁边等候的卫生员下去救人。
苏柚看着近在咫尺的出口，加快爬了出去，庄焱就站在她的身边。
“柚子...”庄焱想说什么，但是他内心的震惊让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紧紧的盯着受伤的士兵看，嘴唇紧紧的抿在一起，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中弹的人。
“嗯。”苏柚知道他想说什么，这一切对他来说都太震撼了，打破了他全部都认识。
转脸看向一旁着急的老高，他也担了很大的责任，他真的很担心和心急，又气又急。
“还活着！”下去检查的卫生员看完立马转头向老高喊道。
“快送医院抢救！！”
老高连忙挥手，让他们注意伤口、姿势，把人送去医院，土狼跟着去看情况。
见到人被抬走，老高从来都没有这么严肃过，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兄弟们，战争是一个死中求生的过程，你们都看到了吗？这不是开玩笑，这真的会死人的，瞧你们一个个的熊样，还想成为特种兵，我告诉你们这只是一个开始！”
他真的很担心这帮人不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经过今天的事情肯定有人会退出，但是该说的他一定会说：
“特种部队每年都有死亡指标，不是战斗中的死亡指标，是日常训练的死亡指标，如果你们想要在战争中活着，如果你们想要成为特种兵，就要时刻准备着。”
见到大多数菜鸟脸上都带着震惊和惊恐，老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脖子上的青筋随着起伏，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眼中泪光闪现：“灰狼，告诉他们大队牺牲的情况。”
他一定要让他们对自己的生命负责，这些不是儿戏，他们选择特种兵不是为了淘汰而淘汰，是为了他们生命负责，所以才把他们淘汰。
“是！”灰狼眼中含着泪水往前走了一步，看着菜鸟们，“我大队自组建以来，共牺牲二十二人，其中七人在行动中牺牲，15人在训练中牺牲，另外，还有条军犬在搜爆行动中牺牲，报告完毕！”
“你们听清楚了吗？现在回答我，谁要退出？”老高看着下面的菜鸟们，他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转到了站着的苏柚和庄焱身上。
他每一个人都很担心，但是最不担心的就是苏柚，她的履历足够她的心性应付这一场意外。
“报告，我想知道，刚才子弹离我头顶的距离是多少？”庄焱收回呆愣的神情，内心挣扎万分，但是他并没有想过退出。
“水平高度，距离地面60公分，问这个干什么？”老高看向庄焱，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个时候庄焱居然会问这个问题。
庄焱低头看了一下苏柚才和老高对视：“我想以此判断，当子弹掠过我头顶的时候安全距离是多少。”
苏柚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个时候庄焱问这个问题简直就是在拱火。
果然下一秒老高瞬间被激怒，转头冲着身边的老鸟们吼道：“我不想他们还有力气问我问题！”
“继续前进！”灰狼立马收到命令，冲着下面停止不动的众菜鸟们下达命令。
苏柚拍了拍庄焱的肩膀，抱着枪往前冲。
站在庄焱的角度他问这个问题没有错，但是时机不对，明显因为伤了一个人老高正在生气懊悔中，但是庄焱还是问了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