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知道。
并且耳熟能详。
学医的应该没几个人不知道林超松，医学界泰斗，有几本医学书他是主编。
只要学医，老师们总是会提起这位泰斗，并拿他当榜样。
林柔柔连带着对林嫚嫚的感官好了许多，没想到她居然是林超松的孙女。
“小姨是在林家做事，这个林家就是林超松的家？”林柔柔很快联想到这些事。
张玲点了点头，“对，就是这家。”
说着，她憋屈道：“她是雇主家的女儿，我得处处让着她，不然我妈就骂我，还说我要是惹林嫚嫚不高兴了，就要送我回去。”
在人家那里做事，要看人脸色，自然要矮人一头，就跟几十年后一样，在公司得当孙子，任凭老板骂，不然就得卷铺盖走人。
张玲来了京市后没有朋友，见到林柔柔，以前那些攀比心都淡了不少。
她一个劲儿冲着她倒苦水，“你是不知道，我妈偏心的要死，每次都帮林嫚嫚，不分青红皂白就定我的罪，我跟她解释了也没用。”
一听到“偏心”林柔柔眼皮就一跳，脑子里冒出陈爱娟那张脸，以及顾一城说的那些话。
她尽管不愿意承认，但心底已经冒出了质疑的心思，再回想以前，一切都变了味道。
她不知道怎么面对陈爱娟，至少，最近一段时间内，她都不想看见林家任何人。
张玲推了推她的肩膀，“你还没告诉我你跟谁一起来的京市，真的是为了个贾老先生看病，还是有其他事？我好久没看见大姨了，大姨也来了吗？”
“没，我妈没来京市。”林柔柔犹豫了一下，打算跟张玲实话实话，“我去了吉发县那边你应该知道。”
“知道知道，我还以为以后都看不见你了就算再见，起码也是十多年以后，谁知道你会来京市，好巧不巧咱们又碰上了。”
张玲酸溜溜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原以为她干农活，会被晒得黑不溜秋，皮肤也粗糙，脸再好看也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谁料，她跟以前一样白，而且更漂亮，具体哪里更漂亮，她一时间也说不上来，就觉得林柔柔跟以前有区别。
“我遇到了城哥，和他结婚了，这次是跟他一起来的。”
“啊？”张玲惊讶不已，“结婚了？还是个我不认识的，那秦卫洋呢，你不是喜欢他吗？”
她喜欢秦卫洋这件事仿佛在每个人心里都根深蒂固了，这也怪不了其他人，是她过去太执着，所以才给众人这样的错觉。
“我以前年纪小，不懂事。”林柔柔无比坚定道：“我不喜欢他，我稀罕城哥那样的。”
“咦，好肉麻。”张玲嫌弃地不行，“他是哪里人，也是下乡去的？”
“不，他是本地人，我干活的地方正好在他们村。”
张玲顿时来了精神，嘴角忍不住勾起来，“原来是乡下男人，也难怪，要是条件好有机会回城的男知青也看不上你，你也只能嫁个本地人，你在乡下结婚了，以后都没什么机会回城里了。”
好看又怎么样，还不是过得没她好，生活不如意，再美也受不了长期劳作。
想到这里，张玲又有了信心，再过几年，她肯定把林柔柔比下去。
林柔柔蹙眉，不知道她得意什么劲，难道自己过得不好她有好处？
表姐妹俩一时之间没再交谈，气氛有些尴尬，好在赵阿姨过来了。
赵阿姨给沏了茶，询问道：“林大夫，我听小蔡说你一眼就看出他生病了，还说要不是你提醒小病要变大病，你从小就学医，家学渊源？”
她太年轻了，没什么说服力，医术这一块一向是越来越吃香。
她想解释一下，还没来得及开口，张玲在一旁插嘴，“一大家子没一个人是医生，她以前也不会，在乡下待了几年摇身一变居然是医生了，要不是亲眼看看我都不会相信。”
赵阿姨心下一沉，视线在两人身上打转，“你们认识？”
“她是我表妹，我大姨的女儿。”
赵阿姨犹豫了，知根知底的人说她不会医术，而小蔡信誓旦旦……该不该相信她？
林柔柔看出她的顾虑，给赵阿姨吃一颗定心丸，“我学医确实没多久，别的也不太会，拿手的就是风湿病，赵阿姨不瞒你说，我做的有种膏药，治风湿疼痛效果很好，不敢百分百能治好，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会竭尽全力。”
赵阿姨已经后悔了，贾老先生不是一般人，不能有任何闪失，万一治出毛病……
“贾爷爷，你说你也真是的，我爷爷让我专门给你送药，你怎么还在外面找赤脚大夫，论医术，谁比得过我爷爷。”
林嫚嫚声音里带上了撒娇。
之间，她扶着一位老人从楼上下来。
老人身形单薄，头发全是白丝，带了一副眼镜，腰板挺直，仪态标正。
这是上位者的气场，林柔柔一下子就感受到了那股威压。
贾老先生拍了拍林嫚嫚的手，安抚道：“你爷爷的医术我是放心的，顽疾治标不治本，一个小辈推荐的医生，不管能不能治好也得试一试，不能辜负小辈的一片孝心。”
林嫚嫚迎合了几句，斜睨了一眼林柔柔，骄傲道：“贾爷爷，你放心，我会在旁边守着，要是别人冒充大夫，我分分钟钟把她揪出来。”
贾老先生并没有回答她，而是把目光落在了林柔柔身上。
“孩子，你就是姓蔡的那小子介绍过来的？”
林柔柔上前，有礼貌道：“是蔡同志找到了吉发县，跟我说了你的顽疾，老先生要是有空，可以坐下来，我好好给你看一看。”
贾老先生闻言，坐到了沙发上。
“你怎么看？听诊器没有，任何其他医疗器具没看看，你这样怎么看病，亏你自称大夫。”
林嫚嫚在一旁煽风点火，死死盯着她，势必要把她打回原形。
林柔柔根本没管她，手摸上贾老先生的脉搏闭上了眼睛。
林嫚嫚笑得越发肆意，“难不成你还会把脉，真当自己是大夫，凡是老中医哪个不是学了几十年，就你这样的，就一江湖骗子……”
“闭嘴。”林柔柔猛地睁开眼，不悦道：“我在把脉，你叽叽歪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