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林一股脑的把话全都说出来之后,才反应过来,想再找话题糊弄过去。
可谢晓兰却不给他这个机会,“三哥,你说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谢林嗫喏着道,“她不让我说的。”
谢晓兰审视地盯着他,脑中细细地回想着以前他们在一起的场景,闺阁时期她和舒芳儿的关系非常好,对外还以姐妹相称。
后来不知怎么回事,舒芳儿开始躲着她了。
正巧那段时间,正是齐卫拿着赐婚圣旨的时候。谢晓兰以为舒芳儿是因为这圣旨的原因,毕竟当时舒家也有意让舒芳儿进宫的。
现在看来,这其中定然有些蹊跷。
谢晓兰笃定地道,“是不是我得了赐婚圣旨的那段时间?”
谢林惊讶地看向她,“你怎么知道!”
那时候他玩心重,只把舒芳儿当成妹妹的好朋友。他虽然花心,但也不至于对妹妹的朋友下手。所以当时他想也不想的拒绝了舒芳儿。
可舒芳儿并不是一个善罢甘休的性格,她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问他为什么拒绝她。
谢林被她问的烦了,随口说了些贬低她抬高妹妹的话。
他不记得舒芳儿当时的表情了,只记得从那之后,舒芳儿就不再去谢家了,也不再出席他们的聚会。
他也知道自己可能有些过分了,想着找机会给她道歉。可惜谢晓兰成亲之后,他的好友,舒芳儿的哥哥舒子轩外出离开京都,舒芳儿被她父亲困在舒府,谢林也没有了再见她机会。
后来在年宴上再次相见,舒芳儿也躲着他。
他好不容易找了机会和她单独说话,舒芳儿却对他客客气气,冷冷清清的,丝毫没有当年的活泼生气。
一而再再而三,谢林得了几次冷脸相待,也不再执着于她的谅解了。
这次也是听母亲说起舒家在为舒芳儿相看婆家的事,谢林才鼓起勇气,到谢晓兰这打听一下消息。
谢晓兰叹口气,“三哥你也真是的,你干嘛说那些话气她。”
谢林张口想解释,却又说不出什么,“我觉得她挺大方豪爽的啊,平时也都把她当男子对待,她也没说过什么。大家都知道啊,一些话听听就算了嘛,谁知道她那么较真。”
谢晓兰有些生气,“再怎么样,她也是个姑娘家。”
“那还是我的错咯?”
“不然呢。”
谢林还是觉得自己有些委屈,事后他也想去弥补,是舒芳儿不见他不给他机会的。
“算了,这件事就这样吧。我想着芳儿也不想让我知道。以后我就当没听见这句话。”谢晓兰道,“反正现在也不采选了,舒大人既然想开了,要给芳儿相看,那挑个好人家就行了。”
谢林没注意她说的‘不采选’。
他的注意力都在谢晓兰的后半句,当即反驳道,“那怎么能行,谁知道那些人靠不靠谱,万一遇到人面兽心的人怎么办?”
谢晓兰看他一眼,佯装不经意地道,“那还能怎么办,咱们又做不了舒家的主。除非”
谢林立刻就上了当,着急地问道,“除非什么?”
“除非三哥你找个靠谱的人,介绍给舒家。”谢晓兰道。
谢林还真的认真地想了一通,到最后有些泄气,“我认识的哪有什么靠谱的人,一个个的都知道吃喝玩乐走街逗狗的。”
“既然交给谁你都不放心,那不如你自己上了。”谢晓兰意有所指地说。
“我?”谢林本能地应了一下,又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我?妹妹,别开你三哥的玩笑了。你三哥当年看不上她,现在就能看上她了?”
谢晓兰也没指望他,看他这自恋的样子就心烦,“去去去,事说完了就赶快走,别在我这碍眼。”
谢林又手快地从桌上抢了个苹果啃着向外走。
只是刚走两步,他又贱兮兮地回头,“妹妹,别怪三哥没提醒你。今天你可是要小心一些,最好别出这个门。不然有你受的。”
谢晓兰不屑地笑了下,“那我真是‘谢谢’你啊!”
“不客气,谁让三哥最疼你呢。”谢林吊儿郎当的说完,才慢悠悠地走出去。
本来他不说还好,经过他这么神秘的一渲染,谢林敢保证,他这好奇心贼重的妹妹肯定会出来。
果然,没用一刻钟,就看到谢晓兰带着青云下了楼。
青云有些担心,不停地劝着谢晓兰,“娘娘,三公子说的对,要不咱们回永安宫吧。武举比赛要打打杀杀的,万一碰到了您该怎么办。”
“没事,咱们不往那边去就行了。”谢晓兰说道。她倒要瞧瞧,这谢林神神秘秘的,到底要搞什么把戏。
两人围着广场转了一圈,除了正常巡逻的侍卫之外,她们再也没有碰到过任何人。
“三哥肯定是在耍我!”谢晓兰总结道,走了这么久她也累了,“青云,去找一下英英,咱们回去吧。”
青云应声,刚要说些什么,在看到前方来人时,立刻惊讶地停下了脚步,“娘娘!”
“嗯?怎么了?”谢晓兰扭头疑惑地看她。
见她呆愣地看着前方,谢晓兰顺着她的目光疑惑地向前看去。
前面路边,站着一人。
他一身浅色衣衫,身形高大而消瘦,但即便这样,从他站立的姿势中仍旧可以看出在他的内心,依旧有一股坚不可摧的傲然之气。
“子”谢晓兰顿了一下,短暂的惊诧之后,又恢复往日般端庄雍贵的皇后气度,“舒二公子。”
看她如此冷漠的态度,舒子轩自嘲地笑笑,拱手恭敬的敬礼,“参见皇后娘娘。”
谢晓兰没想到舒子轩会来看武举比赛。
他是文人,走的也是文臣的路子,应该不会对武举感兴趣才对。
不过现在既然遇到了,那便遇到了。
这三年她跟着齐卫一起也接见过不少重臣亲眷,端起皇后的风范来,自然是手到擒来。她笑道,“多年不见,舒二公子可好?”
虽说四周无人,但到底是在宫中,舒子轩不敢做些什么。从头之前他都低着头没看她,“多谢娘娘挂念,子轩很好。”
谢晓兰叹口气,有些不忍舒子轩如今的低沉。
他有逸群之才,脾性又温润如玉,合该是潇洒恣意,自由随心的。
“二公子是何时回京都的,如此大事,本宫都没有听说过。”她岔开话题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