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哟~”
芽衣同意，结果被带到自动贩卖机面前，手里还被塞了一把硬币。
她看着这些硬币，黑线。
“想喝什么？”不过，她没抗议，而是从善如流，询问硝子的口味。
“随便！”硝子似乎真的不在意口味。
把硬币交予芽衣后，她就靠着自动贩卖机的边角，神情漫不经心中又带着点慵懒与颓废。
“可惜这里没有随便。”硝子比以前更有味道了！芽衣面上吐槽，心里感叹。
她一目十行扫过自动贩卖上的饮料后，给自己选了牛奶，又给硝子选了她十年前钟爱的饮料。
“咕噜~”牛奶和饮料依次落下。
芽衣弯腰，拿东西。
“你知道吗？人类在做选择时，通常会在喜欢和讨厌之间，二选一。”硝子不知何时低头。
“但在帮人做选择时，却会不由自主选对方喜欢的。”她看着芽衣的背脊曲线，专注得好像正用视线解剖这具不可思议的身体。
“所以？”芽衣半点都没受到影响，仿佛落在背上的视线根本不存在。
“原本以为那家伙的这里，”硝子笑，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终于坏掉了。”暗示自己对五条悟那颗金贵脑袋的担忧。
“没想到真相比坏掉还要夸张！”猫变人这种事，怎么想，都觉得不科学！
“不过，那家伙也不是博爱的人。能进他心里的，就那么几个。”
“可惜我不是其中之一。”
“硝子为什么会这样想？”芽衣显然不赞同硝子的话：没让硝子处理夏油杰的尸体，不仅仅是为了让挚友死得体面，虽然现在看来，也体面不到哪里去；也是不想刺激到和夏油杰感情暧昧的硝子。
想想，曾经喜欢，甚至现在还喜欢的人没了呼吸，静静躺在解剖台上，然后被自己一点点破坏，最终抹去存在痕迹。
人也许是种坚强的生物，但崩溃往往在一瞬间。
那家伙已失去一个，可赌不起另一个。
所以这一个个的，不管是面前的硝子，还是突然闹失踪的五条悟，亦或是作为羂索身体活动着的夏油杰，甚至是那些藏在暗处魑魅魍魉，都让人火大！
芽衣极其自然的掂了掂手中易拉罐饮料的分量，然后丢给硝子。
为什么不这样想？硝子不懂芽衣的反驳，但本能接住对方丢过来的饮料。她习惯性打开，然后……如果不是早被某人折腾出了反射神经，那现在就不是脸颊被滋了一下，而是被迫洗脸。
她面无表情的擦拭脸上的饮料。
从某个角度讲，这猫和她的铲屎官兼现男盆友一个德性。当然，披着优等生皮的夏油杰也不逞相让……都特么一丘之貉！
硝子知道五条悟带芽衣去过夏油杰的坟墓。
这点，她通过五条悟近期对某些平日里绝对不会关注的信息的搜寻和阅读量，推理出来的，为此还特意咨询了这方面的专家。（作者：没错，就是换个世界依旧头顶名侦探光环，带来无数腥风血雨的新一！）
同时，她还推出夏油杰的身体有异，事情发展已出乎五条悟的意料。
她希望情况不要变糟，想帮忙，但也知道自己有私心，所以一直纠结。结果纠结着，纠结着，就纠结到五条悟那货开始谈恋爱，然后闪电般戴上戒指宣布自己名花有主。
再之后，就是今天，十几分钟前，她从夜蛾校长口中知道那个“主”出现在学校。
她脑袋一热，跑来瞅瞅这个“主”，结果发现是“熟人”。
对此，她没有惊讶，正如她之前说的，那家伙不是博爱的人，能被他认可的，就那么几个，连五根手指都不到。
她唯一感到心塞的，不过是自己至始至终都是被排斥的那个，连只猫都不如……丧气！
“我做人是不是很失败？”硝子缓缓蹲下//身，那垂头丧气的模样，看上去超可怜，超需要宽慰。
芽衣为难：是与不是都是送命题。
“要不，你换个愿望？”最终，她跟着蹲下身，满脸真诚道：虽然阅读理解不咋地，但好歹是混过套路最多最深的政治圈的人，所以不管是搞事算计，还是被人算计搞事，她都是专业的。
换？换个愿望？你当自己是许愿机吗？硝子卡壳，下一秒回神：要命！绕过五条悟，通过其他人/其他方式找到夏油杰，这不就是她一直以来的期盼吗？
所以，这不就是把人当许愿机使吗？硝子顿时尴尬得想挖个洞搞消失。
但挖洞是不可能挖洞的，她一个只会反转术式的咒术师怎么可能突然觉醒这方面的术式。
“哈，哈哈，那个，从喵到人，是不是很不科学？”所以，她只能坚强的活着，然后努力转移话题。
另一边
“不科学？”面对真希和狗卷棘的质疑，熊猫感到不可思议。
“这不是废话！”/“木鱼花！”这哪里科学了？
“可只是换个壳，”熊猫嘟囔，就如他的身体，如果由体内的哥哥或姐姐使用，不就是某种意义上的换壳吗？
“呵！”听听，只是换个壳，正常人谁能换个壳再来？真希和狗卷棘心累。
他们唯一庆幸的是：一年级的萌新已因任务走了，不用在这里承受这种危急正常人三观的破事。
“不过喵喵喵的情况比较特殊，”熊猫的嘟囔还在继续，它觉得芽衣当初的状态与其说是喵，不如说是由咒力所化的生物。
在神降中，就是神灵的力量，包括神识，附着在力量上。而从这个角度，大概有不少人献祭了自己的力量，甚至力量不够靠灵魂凑。
与此同时
面对硝子的转移话题，芽衣乐得从善如流。
她直接从科学角度解释了当初的“猫咪状态”……注意，是猫咪状态，因为她掐头去尾，直接掐掉了猫的“邪神部分”，更别提邪//教//徒献祭才导致她出现在这世界的设定。
这其中，深谙画饼/骗经费之道，咳咳，是深谙避重就轻大法的她，提到了远程控制概念。
硝子本是为了不让自己尴尬而转移话题的，但当芽衣提到这个概念时，忍不住在意。
芽衣见她上钩，就给她讲了炼丹术。
这炼丹术不是这个世界流行过的一种炼丹技巧，而是一种和芽衣使用的炼金术并行的术。
它和炼金术最大不同，在于相较炼金术的造物，它更倾向于一种治疗术，一种可在范围内的进行远程治疗。
硝子听到这里，陷入沉思。
看着沉思状态，再不是一心想着找夏油杰的硝子，芽衣一手插着口袋，一手拎着牛奶，走出了自动贩卖机的范围。
她在角落，看到了窝在一块，疑似观察中的二年级三只。
一问，一年级都出任务去了。
“原来如此。”闹失踪都不忘甩锅，不愧是五条悟！芽衣表情依旧，飘飘然，飘过这三只。
“等等，你不是说自己是乙骨请来的？”真希对“特意请来教导她”这种事情敬谢不敏，但“请来”却接受良好。
她怕芽衣跑了，忍不住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艾玛！又感到恶心了！连忙拿下！
“嗯，我的确是她请来的。”芽衣看着真希的小动作，笑。
“作为老师，我建议你现在摘下这副让你过度在意‘看不到’这件事的眼镜。”看不到对普通人来说是致命问题，但对某些具备强者潜力的人来说，却是种不错的修行。
呵！为什么要听你的？真希环胸，面露不爽，其实也是在纠结：她是否要放弃一贯来的坚持，听这个自称是乙骨请来的家伙的？
“你猜，接下来会是什么攻击你？”芽衣没在意真希的抗拒，只低头摘下奶牛盒旁的吸管。
她用吸管戳破封口膜，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这家伙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吗？真希琢磨不透芽衣的用意，但忍不住全程围观，甚至在心里想着这家伙什么时候会攻击。
结果，一阵风突然而起，吹来了不远处一颗大树落下的落叶。其中一片，正巧落在她肩上。
真希正关注着芽衣，所以直到被熊猫提醒，才发现肩上多了片落叶。
她没在意，随手掸去这片落叶，结果却在伸手掸的瞬间，突然愣住：如果落叶是攻击，那她没看到落叶过来，或者说，她注意到吹来的n片的落叶，却没看清哪片落叶落在她的肩上。
“有什么想法？”芽衣看到她脸上的若有所思，满意：虽然都是教，但会不会自行思考，以及能否跟上她的课程，却关乎效率。
她喝完最后一口牛奶，慢悠悠走到真希面上，问道。
“你这样是作弊！”甚至不仅作弊，还自以为是的装逼！真希承认她的临时老师身份，但忍不住吐槽。
通过之前发现的所有事情，她发现这个临时老师比她想象中，甚至比她遇上的其他人都要来得阴险和不要脸……完全浪费了这张看上去纯善的脸。
“哪里作弊了？”芽衣不承认自己作弊。她张嘴吐出一连串公式，然后在真希的眼前，摊开手……下一秒，风再次起，吹来了不少叶子，但只有一片，稳稳落在这只摊开的手的手心，正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