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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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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类似这种事,闻匪得连哄带骗,花费整整月余的时间,变着花样才能讨得小云胡的原谅,当时,自闻匪受伤后,死活就跟他屁股后边,哪也不去,睡觉都得躺一张床,相拥才能入眠。

    外人只道云胡是闻匪失踪多年的亲妹妹,两人性情相投,兄妹情深。

    山上野菜多,品种丰富,这个季节也正适合采摘,不过林间毒蛇虫蚁极多,寻常百姓不大愿意花心思攀爬罢了,云胡今日打算采些蕨菜,鱼腥草、茵陈蒿、鼠曲草之类的,做成小菜,既清凉爽口,又清热解毒。

    小不忍则乱大谋,她曾经同父亲相处七年,听院子里的丫鬟仆人絮絮叨叨说了不少男女之事,闻匪这种男人,下定决心要做的事谁也改不了主意,好在自己也不是轻言放弃的人,十年磨一剑,当初为了杀那个女人,自己可是等了整整七年。

    “小丫头,你在干什么?”老者的声音传来,伴随着一阵劲风袭来,树叶纷纷落下,背篓里的野菜撒了一地。

    云胡没说话,蹲下身子,手握镰刀继续挖着,身后的人也不说话了,只听老者舒服地喟叹几声,复而抬起腿侧躺在树干上,半眯着眼睛,好似打起瞌睡来了。

    过了好一会,她站起身,打眼往树上瞅了几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转身捡起地上掉落的野菜叶,背上篓子,再看老者半眯着眼,一派悠闲的模样,也不多问,就这样从容离去,丝毫不在意那位躺在树上的怪老头。

    正往山下走的时候,只听“嗖嗖”几声,背后一截树枝飞来,云胡忽地神色一冷,飞身想往树上跳,那剑招来得太急,拳头般大小的木枝嵌入树干,她竟被生生钉在树上,吊在半空,动弹不得。

    场面有些滑稽。

    树枝像被一刀砍下似的,光滑圆整,穿透背篓,将她定在一棵麻柳树上,云胡脸色铁青,竟也不躲不避,干脆顺着背带的劲儿吊着,模样甚是好笑。

    “诶,小丫头——小丫头,你醒醒”老者站在树下,抬头望着树上半挂着的女娃娃,心里一哆嗦,不会真把她吓晕了吧,这回去可不得了!

    蓄力往上一飞,左脚虚虚踩在树枝上,右脚悬空,靠近女娃,正欲伸手将她揽出,云胡倏地睁开双眼,右手一甩,从衣袖兜里飘出黑色的粉末,那老者大叫一声,直直地摔到地上,疼的满地打滚。

    云胡这才借力从树上轻轻跳下,还一脸坏笑地威胁到:“这可是我才研制的五毒散,中了我的五毒散,先是四肢酸软无力,舌头发麻,过不了一个时辰,你的五感会慢慢地尽失,直到毒发而死”,她一脸阴恻恻的继续补充道:“如果动用内力,会死的更快喔”。

    “咻……”一根梅花针扎进肉里,手臂上突然冒出一颗颗红色的颗粒,又红又肿,全身发痒,呼吸不畅,视线越来越模糊,“难道自己的一世英名要跌在这个女娃娃手里”曾袁棋暗叹到,随即晕了过去。

    天气凉爽,林间鸟儿婉转啼唱,周围散发着一股药草的清香。

    “曾师叔,你醒啦,感觉怎么样?”云胡高坐在树枝上,故作关切的问候道,眼神真挚,一脸纯真的模样。

    曾袁琪老脸有些挂不住,偷鸡不成蚀把米,这说出去,面子往哪搁呀,他把脸一横,也不说话,见云胡二话不说起身就要离开,连忙说道:“哎,小云胡,你先帮我解了毒再走啊”。

    天大地大哪有命大,这小女娃阴险狡诈得很。

    女人听后回过头朝着曾袁琪邪魅一笑,男人霎意识的头一缩,这丫头心里没准又憋着什么坏主意!

    集市上吆喝声此起彼伏,一乘马车缓缓驶过,马车上走下一男一女,女的娇俏可爱,引人注目,男的衣衫破旧,神情激动,急吼吼地冲进珍馐楼,过了一会,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饭食又上了车,车夫赶得很慢,男人又走进了点心铺子,挑了几大盒点心,出来的时候嘴里塞满了东西,一路这么逛下来,到栖霞阁的时候,曾袁琪已经吃撑了,腆着肚子躺在马车上,旁边还堆了一马车的吃食,为了堵住这张嘴,云胡也是下了血本的。

    云胡拿着挖的野菜直奔闻匪房间,到了门口,耸了耸肩,又发出两三声急促的咳嗽声,打破了房间的寂静,房间里并没有传来什么声音,她直接推开门,跨了进去。

    闻匪半躺在凉席,手里拿着一本书,从女孩推门进来到现在,一眼都没看过来,云胡不觉着尴尬,把篮子放在桌上,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师兄,又在看什么呢?”她笑嘻嘻的问道。

    闻匪不说话,“我刚挖了些野菜,等会给你做点小菜尝尝鲜”,还是不说话。

    “哎,你这臭小子,问你话呢”曾袁琪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没洗澡的话不准踏入我的房间”闻匪开口冷冷地说道,门外的老头尴尬地收回悬空的右脚,把衣袍一甩,走到房间门口对面,对着里面吼道:“小云胡啊,他不吃我吃”,声调拉得又高又长,说完就大摇大摆地走了。

    “他去找你了?”闻匪放下手中的书,起身说道。

    “今天上午去山上挖野菜的时候,曾师叔躲在后面跟着去的,还装鬼吓我呢,把我扔到树上挂着,”云胡小心翼翼的轻声说着,后面又拍了拍胸脯故意大声笑着说道:“不过,我这人比较聪慧,转念就想明白了事情原委,曾师叔也真是可爱,哈哈哈哈哈”。

    下毒这事还是暂时不让他知道的好,到时候又不知该编些什么理由。

    房间里异常清净,闻匪小口小口地吃着饭,云胡清炒了几样小菜,把蕨菜根和鱼腥草切段凉拌,香气引来了一头才刚洗完澡的不明生物。

    “哎哟,看起来不错哈,你以后有福了”有人说道。

    “门在那边”闻匪放下筷子,冷冷地对曾袁琪说道,老头看看坐着的闻匪,又望了望旁边一脸单纯的小姑娘,也不生气,目视了一圈后灰溜溜的离开了,恶人自有恶人磨呀,老夫是吃人的手软,拿人的手短,不说也罢,他想。

    云胡也没待多久,坐了一会就急匆匆地回家了,说是小豆子找她有事。

    有时候,不能把人逼得太紧,毕竟来日方长嘛。

    对于小豆子的学业,云胡一直很在意,虽说那老头一副乞丐的打扮,但武功才学确实极好,她也不用忧心云逸请不到教习夫子这事了,不过,这几天小家伙都不曾来找自己调皮耍赖,看来这“日子”过得也是很不错的!

    听云扬说,云逸这几日每天要么被狗追,要么被蛇咬,挑灯夜读的事情都能干的出来,确实进步很大,都敢跳窗逃跑了。

    两人都是她“捡回来”的家人,虽然都是孤儿,皆是因为流寇,家人才惨遭横死,可几人性格却有所不同,云扬性子怯懦一些,从小家里姊妹多,父母又不大偏爱,做事谨慎周全,所以当初才来的时候,话都不怎么说,也是刘婶和小土豆多多开导,这才熟稔了许多,后来云胡偏就喜欢拉着她去逛街采买,这才打开了话匣子,性格也逐渐变得开朗。

    至于云逸,自小就话多,又贪玩,活脱脱的泼皮样子,平时仗着刘婶疼爱,总是闯祸,也就云胡能治得住了。

    天气正好,闻匪是提着热乎乎的糯米团子上门的,小土豆才从树上掉下来,腿一瘸一拐的,连忙躲在他身后,一脸害怕地盯着走过来的“曾师傅”。

    “嗯……好香的糯米团子,还是槐花的味道”曾袁琪一脸陶醉的模样,伸手正想去拿。

    “把这个给你阿姐送过去”闻匪转身对着云逸说道,云逸瞅着站在后面一脸愤愤的师傅,一溜烟就跑到桥对面去了。

    沿着小道,来到后院,云小野正趴在她身上晒太阳,这只小猫性子跳脱,又爱惹事,云胡干脆给它跟着自己姓,“阿姐,闻大哥来了”

    云胡睁开眼睛,站起身,往前厅走去,被丢下的云小野不高兴地把脑袋埋起来,卷成一团,檐下的风铃风吹得叮叮当当地摇晃起来,路有点长,云胡到的时候已经没人了,他只交代刘婶,说是来看看云逸学得怎么样。

    来都来了,都不过来打声招呼,就送个糯米团子就走了。

    后面闻匪倒是时不时来几趟,每次来就在院子里站一会就走,故意躲着似的,起初,还只是送些糕点果子来,到后面还时不时派人送些烧花鸭,酱鸡,兔脯,却很少见到他本人。

    这种感觉怪怪的,有点熟悉,难道他又瞒着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呲呲”手上传来轻微的刺痛感,云小野用它尖尖的牙齿在云胡手掌上轻轻地啃磨着。

    云逸跑进来激动地说道:“阿姐,闻大哥差人过来叫我们过去吃饭,说是过几天他就要走了,大家一起吃顿团圆饭”。

    ……

    过了好久,云小野啃得没力气了,又翻身跳到墙角跟逗弄起搬食的蚂蚁。

    “知道了”她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过来”。

    于是云逸被叫进小屋子,被落下的云小野丝毫不在意,弓着身子左右横跳,屋子里隐约传来细微的交谈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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