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念所说的“很快”是真的很快，不过三五分钟，许如清就见刚刚昏迷的陈光悠悠转醒，慢慢抬起头看向站在他正前方的许如清。
许如清也不避讳，他走上前几步，忽然发现，陈光那双眼睛上好像蒙上了一层雾，许如清明明站在陈光面前，陈光却好像没有看到他般，瞳孔没有焦距，整个人没有因为他的上前而有一点反应。
“陈光？”许如清试探性地叫了他一声，却见陈光整个人忽然浑身发抖，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声音，声音颤抖，叽叽咕咕地说了些什么，双手抱头，那么大个人蜷缩在墙角，好像在害怕些什么。
许如清疑惑地看了一眼身后的肖念，“他这是怎么回事？”
肖念上前与许如清并肩，看向角落里蜷缩成一团的人，说道：“这是正常情况，‘聚灵丹’对他的影响太大，想要彻底恢复还需要些时日，他现在虽然并未彻底清醒，但我们也可以试试能不能从他口中问出些什么。”
许如清对肖念是无条件信任，听他说完后，赞同地点点头，便将注意力重新转到了陈光身上。
许如清看着呆滞的陈光，试探性地叫了他一声：“陈光？”
陈光缓慢地抬起头，眼神似乎有些迷茫，许如清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起码知道自己是谁。
许如清双手附在身后，继续问：“你可记得我是谁？”
“许……许如清。”陈光慢吞吞地开了口，在说出许如清的名字后，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神色突然变得狰狞，谩骂的话语从嘴里源源不断地蹦出来，“许如清！许如清！老子拜你为师是给你面子！你真是瞎了狗眼了，宁愿收路星染都不收我！你等着……”
许如清从小到大挨过的打骂不计其数，比这狠的多得是，他根本没有将陈光那些话放在心上，心里反而在想，古代人看来还是太含蓄内敛了，骂人都不会骂，要是真把陈光这小子放到现代，以他这嚣张样儿，还不得被唾沫星子淹死。
许如清想到这，对陈光的谩骂更加不在意，更是对他生出了一丝怜惜，就在他准备打断陈光继续发问时，身旁的肖念忽然捡起地上的一块儿拳头大小的石头，有准又狠地砸向了陈光的腹部正中央，陈光登时止住了谩骂，发出一声闷哼，喉间断断续续地吐着字，也听不清说了些什么，看来这一击力道不轻。
那块儿石头滚落到许如清脚下，他看向一旁的肖念。
肖念的脸色不太好看，面有愠色，察觉到许如清的目光后，肖念瞬间又恢复了往日的一副好脾气模样，还冲着许如清笑，“他废话太多，我让他安静点，许长老快问吧。”
许如清看着对着他笑得灿烂的肖念，脑子里又浮现出刚才肖念生气的样子，一边想美人就算生起气来也还是美人，一边又想肖念方才是因为陈光的那些话而生气吗？果真是位君子。
“许长老？”
“哦……哦”许如清回神，想着正事要紧，也没管方才的小插曲，面向陈光继续问，“我问你，昨日仙盟大比上，你服用的‘聚灵丹’是从何而来？”
问到正题上，许如清和肖念的神色都严肃了起来，可陈光依然在原地叽叽咕咕，根本不理会许如清的问题，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许如清几步上前，又问了一遍，“陈光！你的‘聚灵丹’究竟是从何而来？”
许如清的语气不像第一次问时那么随意，带了些威胁的意味，许如清感觉，自己现在的样子，跟电视剧里演的那些反派角色差不多吧。
或许是许反派的“威胁”起到了作用，陈光不在像之前那样不理人，而是抬起头看着面前的许如清，动作僵硬得像个被操控的提线木偶。
“‘聚灵丹’，‘聚灵丹’……”
“对，‘聚灵丹’，你昨日的‘聚灵丹’是从哪来的？”许如清见陈光有反应，有些惊喜。
陈光仍然没有回答，一直重复着“聚灵丹”三个字，就在许如清快要放弃时，却见陈光忽然大叫一声，狠狠推了一把面前的许如清。
许如清毫无防备，被推了个正着，向后趔趄了几步，就被肖念稳稳扶住。
“我靠……”忽然鬼吼鬼叫什么，吓我一跳！
许如清迎面承受了陈光的尖叫攻势，感觉自己的耳膜都要被震破了，下意识就要吐槽，“我靠”两个字刚出口，许如清就立马反应过来，将剩下的话咽回肚子里，准备等会儿去和88说，毕竟肖念在这儿，他还是得有点形象的。
“咳咳咳……”许如清硬生生将后面的话转成咳嗽声，盼望着在陈光的尖叫声中，肖念没有听清楚他刚才说了些什么。
“许长老没事吧？”
“咳咳……没事。”
“你明明说过的，有了它，我就能打败路星染！我能变得更强！”
说话间，那边的陈光也已经结束了尖叫模式，自言自语地在说些什么。
陈光的话落入两人耳中，“打败路星染”，很显然，这个“它”八九不离十就是“聚灵丹”了。
许如清和肖念也不打断陈光，任由着他发疯，希望他能说出更多的线索——
“把东西给我！我可以的！”
“你以为你那生意光凭你主子就能做得那么大吗？！不可能！”
“是繁公子让你这么做的？他怎么敢？！”
“我要杀了路星染！我要杀了他！还有许如清！许如清也要死！”
……
陈光的神色时而恐惧，时而傲慢，多种情绪在他那张本就不帅气的脸上尽数体现，显得他的表情十分滑稽。
许如清和肖念一声不吭，站在陈光的边上默默听着，一直到陈光筋疲力尽，昏倒在墙角，许如清才率先开口，“看来‘聚灵丹’一事果真没有那么简单。”
许如清脸上都不带着笑了，肖念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听许如清说完，肖念点点头，“的确，正如同我们所想的一样，‘聚灵丹’可不是陈光这么一个年轻弟子可以随便拿到的，刚才陈光说的那个‘樊公子’恐怕就是幕后之人。”
许如清没有说话，他在想，原书中，并没有提这个“樊公子”是何许人也，书中也没哪个人姓樊啊，这让许如清有些头疼。
肖念见许如清一直没吭声，宽慰他道：“许长老别着急，‘聚灵丹’事关重大，幕后之人虽然藏得深，但我们迟早能把他挖出来。”
许如清想得头疼，他想抬手揉揉自己的太阳穴，这才发现，自己的胳膊从刚才趔趄时被肖念扶住，到现在还没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