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一处暗暗观察的岳南觉得情况不妙,在紧张地嘬着茶嘴。
“老岳,没有水了。”明健凭着敏锐的听觉,断定岳南嘬的是空气。
老岳目不转睛盯着战场,“啊,没了就没了,渴死说不定能免费吃上白食。”
许言一抖肩膀,“去,给岳老找水去。”蜜桃扑棱翅膀,朝不远处飞去。
“其实就是小情侣吵架了,没什么大碍。”明健故作老道,虽不是红尘人,但是通晓红尘事,就算出家,也要当个酒肉和尚。
“你闭嘴,除了会包浆你还会什么!”鄙视地瞥了一眼明健手上的串珠,十分瞧不上这种零技术含量的技能。
许言推开不受待见的明健,凑过去用深沉的语言说道:“我以为他们完球了。”都以为毕东在一场情感中玩腻了的速度刷新了高中生记录。
“nononono,你只猜对了一半。”老岳高深,深藏不漏。
许言立刻头靠他肩,温柔地说:“人家想听。”
明健不甘示弱,也迅速靠过去,“人家也想听。”
岳南强忍着攥拳,“想听就滚远一点!”
两人一秒变得笔直,眼神中闪烁着期盼的光。
岳南:“我以为,毕东发病了。”
许言:“……”
明健:“……”
发病这个词好像不带褒义,通常和神经性疾病联系最为紧密。
两人紧紧地抱住岳南,只见那毕东冷面冷言,跟几个星期前的状态完全不一样。
“迫害妄想症和钟情妄想症都是精神分裂的一种,现在我们这样的封闭露营环境最适合他大开杀戒,反正杀一个是判死刑,杀光了也是判死刑,绝对不排除他杀了苏陶以后再杀了我们所有人的可能。”
明健和许言已经瑟瑟发抖,真不明白为什么当初要花钱来送人头。
“他为什么要带上火柴?这个年代还有谁随身携带火柴?稍微正常一点的人都带打火机好吗?你们看之前进来的时候大家交出的都是打火机,只有他把火柴带了进来,他早有预谋!”差点失手打掉心爱的紫砂壶。
明健和许言吓得腿也开始抖了,不远处的毕东正在此刻提高了分贝:“不卖!”
苏陶:“卖!”
毕东:“不准卖!”
苏陶:“你给我了就是我的为什么不准卖!”
毕东:“没有为什么,就是不准!”
苏陶:“就卖!”
毕东:“就不准!”
苏陶:“就要!”
毕东:“不准!”
苏陶:“卖!”
……
老皮打了一个呵欠,这两个人居然在野外打起了迷你乒乓球赛?简明意赅的语言在隐形球台上“乒乒乓乓”十几个来回难分胜负,他开始疲惫地搅起耳朵。
“卖!”
老皮:嗯?苏陶变声了?
岳南高举右手,踩着京剧标准步伐“锵锵锵锵锵锵”小碎步带来千军万马,“卖!”
毕东不明白他一个以老奸巨猾资深学渣人设立足又善于金蝉脱壳的人为什么要卷入到这场两个人的纷争里来,很是不解。
“这火柴要卖。”对毕东说。
毕东面无表情。
“但不是让你卖,也不是你们来卖,”朝苏陶、刘观枫几个人指了一圈,最后停在毕东身上,“而是由你来卖。”
“笑话。”毕东冷笑——我从不缺钱。
岳南搂住他的肩示意他背对人群,哪知毕东很不给面子的把他挂在了自己肩上。那对高深莫测的背影,就是猴子攀人的真实写照。
“你和苏陶怎么回事?”岳南问得很神秘。
毕东满眼都是“关你屁事”。
岳南:“冒昧了冒昧了。换个说法,你想不想搞定苏陶?”大拇指指向身后,谁也不希望她再继续当刺头了。
毕东的眼眸深邃,岳南在里面看出了期盼。
“你卖火柴,想卖给谁就卖给谁,看谁不爽就坐地起价,苏陶卖火柴,心里向着谁就卖给谁,喜欢谁就放血大酬宾,把你的火柴卖给你的情敌,不好吧?”眼神飘向菜棚子外面赶蜜蜂的欧阳洪流,这货就是个定时炸弹。
毕东“啊——”地抬头,简直就是柯南变身工藤新一,脑子里一条明线穿着暗线一闪而过。
岳南拍拍他的背:“这么难领悟的东西你都能体会,不愧是盟主!不负学霸盛名!”抱拳恭敬,深藏功与名。
毕东深深地看了一眼岳南的背影,这么一个矮个子学渣,在什么的风浪里都能够傲立潮头高瞻远瞩,真是令人佩服。反观他自己,作为一个在学业上从未失败过的学霸,面对苏陶的叛逆常常束手无策方寸大乱,真是汗颜汗颜。
从容地捉住了从拍卖桌前路过的同学,“买火柴吗?”
同学和他对视一眼,惊恐万分:“不……不……不,不要!”天呐他的语气简直就是恶霸在向自己打听“交保护费吗”,瞬间抱头逃跑。
李飞跃不能眼见毕东搅黄自己的生意,这些学霸仗着自己脑子好用会考试,平时已经在老师面前淘够了好处,现在还想霸占自己的生意,身为在省城长期接受训练特长生,绝不能让他这么猖狂。
把短袖捞起来挂在肩上,露出一对小麦色手臂,以干架的气势走向拍卖桌。
瞬间被刘观枫抱住了整个胸膛。
“你别去!”抱得紧紧的。
李飞跃:“……”
瞪他:“!”
刘观枫:“你不能去!”
李飞跃削他,“去不去先缓一步再说,你能不能把手放开?”
刘观枫看向他胸前,t恤因为被抱得太紧贴在身上,清晰地印出了胸大肌的雄伟,“呃——”立刻弹开,脸上一阵红热。
基地采风组的小骨干在一旁“咔咔”记录下这娇羞的一幕,得意地看着回放:“嘿,激情四射。”
刘观枫和鲍超群把毕东同苏陶几个月的恩恩怨怨情情爱爱添油加醋地转而告知了一遍,李飞跃惊得不敢收起下巴:“老子错过了一火车皮的瓜!”
“千万不要去招惹毕东,他精神恍惚不定,会先自杀再杀光我们。”鲍超群形象地抹脖子。
刘观枫:“反了反了,他会杀光我们再自杀的。当然以他的脑子转起来可能也不需要自杀,他完全可以逃脱法律的制裁。”
李飞跃:“??……”回想起这次见到毕东的种种场景,确实好像喜怒无常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