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璧眯着眼,“哦”了一声。
浮生听着这声慵懒的声音,在心里暗暗磨牙凿齿。
已经明白他并不想答应他的请求,也不想出手救外祖父。
为今之计,只有……
她终于从他的怀中挣开一丝缝隙,能将脸露了出来,大力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瞧着不过是柔弱无力的小手,却用了勾住他的脖子,直到他顺从于她的力道,不得不低下脖子。
幽深的眸子看着她,带着刺骨冷意的声音响起,“二姑娘想做什么?”
冻的她打了一个寒颤。
可浮生掩饰的很好,并没有让他发现。
笑颜如花的往他靠近一点,直到她的额角碰到他的下颌骨。
“只要王爷答应救小女外祖父,我就答应随王爷回京成亲。”
萧玉璧压下内心的动荡,轻笑一声。
“乔二姑娘真的以为本王是为你来的吗?”
浮生脆生生的反问,“难道不是?”
萧玉璧不作声,只定定的看着她,看的她心里有些发毛,就像一种小动物,被比它更大的动物压制的时候,表现的是又怂又乖,却还偏偏要张牙舞爪,以此来表达不甘示弱。
“王爷要不是为我而来,又怎可能时时刻刻盯着我,我知道您如此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心甘情愿的随你回京,如今,我既已经答应,王爷又何必故意傲娇!”
他傲娇?
萧玉璧因她的一通“胡言乱语”真的是再无话可说。
原来她不只胆大,记性不好,还脸皮极厚。
不过,他确实是为她来的,但他并不想让她知道。
“二姑娘想多了,本王并不是为二姑娘来的。”
萧玉璧推了她一下,拉开两人之间距离,可仍旧无法阻止来自她身上的馨香源源不断的钻进他的鼻尖,搅动他的心。
“萧玉璧,说假话可是要长猪鼻子的,再说,你可对天发誓吗?”
他不敢!
她眼里毫不掩饰的得意太过明亮,太过耀眼,萧玉璧甚至想用手遮住它,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萧玉璧,你遮我眼睛做什么?”
“本王答应你,还请二姑娘收敛笑容!”
他对她的笑,毫无招架力,就如那年在太子府里初见一般。
浮生弯了唇角,“小女谢过王爷。”
原来她有求于他,亦或者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时候就会叫他“王爷”,生气恼怒时,想要躲着他时就叫他“萧玉璧”,果然是个狡诈多变的小狐狸。
有了萧玉璧的人加入战局,很快出于败势的状态被扭转。
上官婉和其他的上官家姑娘都被救了出来,而平西王府的女眷以及那位“小王爷”身边的西域人也很快都被解决掉,场内,唯有上官安还在与其中一个黑衣人打的十分激烈,两人武功不相上下,只是黑衣人出手狠厉,招式诡异异常,显的上官安十分温和正派,这让浮生很担心,提心吊胆的握紧双手,紧紧的盯着。
大约看出她的紧张不安,上官婉来到她的身边,低声安慰道:“浮生妹妹别担心,大哥的武功是祖父手把手教的,在北地,很少能有人可以匹敌。”
“二姐姐,我知道的”。
两人的话自然就传进萧玉璧的耳中,只见他脸色越来越沉,冷气四射。
果然用完就丢,一眨眼的功夫将他扔到一旁不说,还敢在他的眼皮底下关心其他的男人。
哼!
萧玉璧心里生着闷气,朝着打斗中的人厉声丢下一句话。
“萧三,速战速决。”
这句话终于将众人的目光都引到他的身上,浮生感觉胳膊肘被人撞了一下,侧头看着上官婉一副贼眉鼠眼的朝她说道,“浮生妹妹,他是谁?刚才可是他救了你?”
不等浮生想好该怎么介绍萧玉璧的身份时,上官婉双眸亮的如两盏长明灯,又补充了一句,“他长的可真好看,你若与他熟惯,将我引荐给他如何?”
“引荐?”
浮生不解的看了她一眼,突然福至心灵,问了一句,“二姐姐可是看上他了?”
此话一出,连她自己都愣了一下!
“是啊!”
上官婉莫的娇羞,挨着她,与她咬起耳朵来。
“北地还没有哪个男子如他一样好看的,又冷又迷人,今日他救了你,要不咱们把他请回府里……”
上官婉的话还未说完,浮生赶忙掐了她一下,以阻止她的“好心”!
而此时,全部的西域刺客都已被拿下,她看见大表哥将身上锦衣的下摆抖平,然后朝她走了过来。
同一时间,平西王府的众人也朝着萧玉璧走了过去。
平西王府的老夫人,带领着一家子女眷恭恭敬敬的给萧玉璧行了礼,“老身乃是平西王府的老夫人,特带着家中众人来感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老夫人平起,救命之恩算不上,不过是捎带救了罢了!”
平西王府众人面面相觑。
好家伙,原来人家只是顺手救了他们,只是这种大实话,能就这样说出来吗?
“呵呵……”
老夫人干笑一声。
“无论如何,确实是公子救了吾等,平西王府感激不尽,想请公子过府一叙。”
“过府就不必了”,萧玉璧微微抬了一下头,显的有些冷漠,“若是平西王府真要感谢救命之恩,等他日王爷归来,替萧某告诉他一声,别忘了国与家。”
这?
老夫人倏地瞪大眼睛,精光一闪,又赶忙掩饰住眼里的震惊,比方才更加恭敬地回了一个“是”。
浮生一直看着这边的情况,在看见平西王老夫人的神态时,心知老夫人怕是也猜到了萧玉璧的身份。
之后,老夫人又过来感谢了他大表哥,双方互相寒暄一会,平西王府的老夫人才带着众女眷和那位“小王爷”离去。
等平西王府的人一走,原本还留在二楼的其他贵宾也纷纷告退。
本来精致豪华的二楼包房,宁静的阳台回廊,成了一个烂摊子,桌子东倒西歪,纱幔帷幕碎的碎,坏的坏,铺成在地上,环视一圈,到处都是打斗的痕迹。
众人哪里还会有赏夜景,看美人的心思。
往楼外一望,早在箭矢满天飞的时候,底下高台上的花魁献唱表演就已经撤去,只剩下一个空台。
这是同州城人不同于其他州城的一点,地处边境,世代遭受战乱和外族的骚扰,在他们骨子里就刻下随时随地要保护好生命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