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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善缘还是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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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亲王打了个盹醒来不见荣若,连忙把高演叫来问,高演回答:“公主说要出去散散心,带着侍女骑马走了,不许人跟着。”

    宝亲王十分担忧问:“她带了几个人?”

    高演说:“就六个人。”

    宝亲王气得头晕,吼道:“你是怎么治军的,她们一群女子跑了出去,你不拦着也不报告,她们要是有什么闪失,后悔都来不及。还不快去找!”

    正当宝亲王带着侍卫们准备出军营去寻找时,荣若带着李元忠一伙人到了军营门口。宝亲王与高演看到李元忠亲自护送军械,又看到荣若等人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实在不懂荣若到底做了些什么,让李元忠态度大变。一行人下马,荣若站在李元忠身边。

    顾不得那么多,高演上前行礼迎接,李元忠回礼,再拜宝亲王:“在下安西都护府李元忠见过宝亲王爷!在下已经把贵国的军械送回来了,这是清单,请过目。”士兵上前递过清单,高演接过清单给宝亲王奉上。

    宝亲王笑着说:“劳烦李都督亲自送我孙女和军械回来,感激不尽,请入内喝杯茶。”

    李元忠命属下交接军械,他本人则放下兵器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宝亲王观李元忠白面有须,八字眉,眼眸端正,方脸,端正威仪,不怒自威,觉得他胆识过人,这气度与润玉有几分相似。

    宝亲王请李元忠就座,高演站在一旁陪侍,果不其然,还没等李元忠开口,宝亲王说:“来人,把这擅离军营的公主带下去,责打二十军棍!”

    吉祥如意立刻拿下荣若,宝亲王冷冷地说:“带下去军法处置。”荣若不肯走,可怜兮兮地看着李元忠。

    李元忠连忙站起来行礼说:“萧巡使与我有过几面之缘,今日偶然遇见多聊了几句,还请宝亲王爷看在我的面子上免了萧巡使的责罚。若王爷还是不消气,晚辈愿同罪。”

    宝亲王示意松开荣若,说:“今日看在李都督的面子就饶了你,回去闭门思过,没有允许不得再擅自离开军营!”

    荣若行礼:“是,我知错了,再也不敢了。”她抬头看了看李元忠,李元忠点头示意,这一幕被宝亲王看在眼里。宝亲王与李元忠聊了几句,李元忠目标明确,想维护西域的长治久安,不想也不会为难楼兰国子民……

    宝亲王觉得李元忠这后生年纪轻轻便高瞻远瞩,深谋远虑又胸怀天下,是个人才。若是皇家还有女儿一定将他收为女婿,笼络他。

    临行前宝亲王感谢李元忠,请他明日赏光来军营吃饭,李元忠不好推辞,只得答应。李元忠回头看了看楼上,荣若趴在窗前,啃着苹果在向自己招手,李元忠挥了挥手微微一笑就离开了。

    李元忠走后,守将高演来报:“这批军械跟我们收到的情报一样,不多不少刚刚好。请老王爷定夺,是否要直接运回去。”

    宝亲王说:“你安排好人手和路线,明天一早出发,直接运到西边去。通知沿途的官府护送至下一站。”高演马上下去办事。

    宝亲王敲了敲荣若的房门,荣若打开门,唤了声爷爷。宝亲王走过去问她:“荣若,高演这个中年将军都办不到的事,你是如何办到的?那李元忠非寻常人,他为何听你的话把军械送回来了?”

    荣若回答:“有了高将军做铺垫,我这才成功的。我在路上遇到李都督了,聊了几句,告诉他精绝国要攻打我们,我需要这批军械保家卫国,他就给我送回来了。”

    宝亲王半信半疑问:“有什么容易?高演将军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荣若不耐烦地说:“爷爷你管那么多干嘛?军械回来了是好事,赶快送回去,我们也可以回楼兰城了。”

    宝亲王说:“希望是我想多了。”

    荣若的肚子饿得咕咕叫,宝亲王说:“我明天中午宴请李元忠,你要出席吗?”

    荣若回答:“你要是出席那我就不去了,说话不自由。我明明把军械要回来了,还要挨军棍,要得一个外人帮我求情,没意思!”

    宝亲王扬起手准备打她说:“你没大没小的,敢嫌弃我,你爹都不敢这么跟我说话!”

    荣若说:“别打了,我都是做了母亲的人,给我留些颜面。”

    宝亲王只得作罢说:“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我不打你。明天换回女装陪我入席招待李都督,不许出差错。”

    宝亲王说完就走了,荣若舒心地睡了一晚。第二天上午荣若与婢女们观看士兵们操练,宝亲王也过来观看,荣若兴冲冲地说:“听说老王爷之前也带过兵,现在还行吗?”

    宝亲王哈哈大笑说:“本王带兵的时候你爹也就景逸那么大,如今老了,不行了,不如你们后生了。”

    荣若还想继续观看,宝亲王小声说:“还不回去换衣服,男不男女不女,不像样子。”

    荣若用低沉地声音说:“知道了。”然后带着四个婢女回房换女装。

    荣若换好衣裳,坐在窗前远远地看到山下来了十个人,衣服与楼兰国士兵不一样,猜想便是李元忠来了。

    果不其然,李元忠一身白色华服,束起高发冠,一支碧玉簪,清爽大气又稳重。荣若缓缓下楼,走到宝亲王身边迎接李元忠。

    李元忠向宝亲王行礼,又微微一笑向荣若行礼。几句寒暄后,宝亲王与高演陪同李元忠在屋内谈话,婢女吉祥如意上茶,荣若乖乖站在宝亲王身边,李元忠想看又不敢看她。

    宝亲王说:“传闻李都督是将门之后,文韬武略,用兵如神,请李都督检阅我们的军队,顺便提点提点。”

    李元忠作揖说:“不敢当,王爷谬赞。既然如此那就去看看吧!”

    宝亲王带着高演去校场参观,荣若一句话都说不上,只能规行矩步。一番转悠下来,荣若也没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只希望他们快些看完好回大厅去吃饭。

    吃饭时一张大圆桌,荣若与高演分别坐在宝亲王左右两边。荣若抬头与李元忠四目相对,宝亲王再次感谢李元忠送孙女回来。李元忠说:“听闻忘忧公主自幼在长安长大,我也是长安人,也算是同乡,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总算相安无事地吃了一顿饭,饭后李元忠起身向宝亲王和高演辞行,然后说:“我有几句话想同公主殿下讲,不知可否方便?”

    宝亲王与高演退出大厅,留李元忠与荣若二人说话。

    李元忠说:“我与忘忧公主一见如故,能否请公主赏光与我一同鉴赏字画?”

    荣若说:“我要收拾东西,明天启程回楼兰城。后山风景好,我们上楼看看后山吧!”

    李元忠听见荣若说要回去,有些失落,他说:“你能不能多留几天?”

    荣若带着李元忠去楼上看后山风景,有些为难说:“我是奉命来办差的,爷爷要我回去我就得回去。”

    李元忠说:“那不是你亲爷爷吧!看年龄像你父亲还差不多!”

    “那是我父亲的叔叔,与我父亲同岁。”

    李元忠与荣若边走边聊:“我二十七岁了,你今年多大了?”

    荣若回答:“我二十岁。”

    李元忠又问:“你当初代替你姐和亲,是自愿的还是被逼的?你喜不喜欢逍遥王爷?”

    荣若说:“那个时候我娘已经去世了,舅舅是龟兹国的国王,我陪我姐来和亲,本来想等我姐成亲后我就去北边找父亲,可没想到事与愿违。没过多久我舅舅一家被杀,我姐的心上人追到楼兰国来了,纠缠不清,又发生了很多事。为了在宫里站稳脚跟,我迷晕了我姐代替她出嫁了。若不是有王爷护着,我熬不到认祖归宗这一天。”

    李元忠感慨:“真是造化弄人,若是能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你说什么?”

    李元忠回答:“我说你一个女子深谋远虑,勇敢替你姐出嫁,难能可贵,我很佩服你!不过你嫁给萧王爷一点也不吃亏,据崔应说你那个夫君年纪轻轻,文韬武略,不可小觑。”

    荣若忽然沉默了,李元忠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荣若有些尴尬说:“我和你才见了几次面,就说了这许多的话,交浅言深,不应该吧!”

    李元忠说:“原来你是考虑这个,我常年在军中少与外界接触,自然不会对人说起你的事。况且你救了我两次,我早已把你当朋友,忘恩负义的事我做不出来。”

    荣若小声说:“你们当将军的,南征北战,杀人如麻,指不定哪天立场不同你就会手刃我和我的亲人。”

    李元忠说:“不会,无论是皇帝陛下还是太子殿下都优待西域各国,谁也不愿意开战,两国像现在这样相安无事也不是没有可能。”

    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军营门口,李元忠辞行,荣若说:“但愿真如将军所说,明日我就要回去了,李都督保重!”

    夕阳的余晖照在荣若石榴红的衣服上,李元忠看着她用一只手遮着额头朝军营走去,她的影子落在他身上,一点一点的离开,心里空落落的。

    李元忠转身离开,却一步一回头,始终忘不了这个奇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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