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兰花死死地定在原地，一脸不可置信。
“你在说什么？”
如果真的有这个所谓的哥哥，为什么过去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提到过。而是要在她打算摊牌的时候，随便拿了个借口来搪塞她？
“是真的，兰花。”他握住她的手攥得更紧了，把小时候在车上听到的话一五一十地说了。
“而且沐风铃还是在我不在后，领养林岚的人。”
“林岚？”听到一个陌生的名字，她下意识反问。
这是他们这辈子从未提起的秘密，也是特意避而不谈的创伤。
林壑没有马上回答她，但她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身子微微颤抖，声音不稳道：“是我的孩子……是吗？”
“是我们的女儿。”他情不自禁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想给她带来一些抚慰。
“你还想知道上辈子的事情吗？我都可以一一和你说。”
见李兰花态度软化，林壑更靠近了些，从背后搂住她，坐在一张藤椅上，头埋在了她的脖颈处，深吸了一口。
他好久没有这样抱过妻子了。
他甚至在想，要是这场坦白来得更快些，上辈子他们也不至于天人永隔。
李兰花满身不自在，但也没有推开他。
“你回来的时候，她几岁了，身体健康吗？”她忍不住去想女儿长大后的样子，长得像她吗？会不会也像她看过的其他小孩一样，摇摇晃晃地学者走路，牙牙学语般地喊着爸爸妈妈，再开开心心地扑到家长的怀里，咯咯地发笑。
想到这里，她的脸上就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她很健康，也……”他停顿了一下，“也长得很像你。”
他故意把小女孩描述成她想象中的样子：“我回来的时候，她刚要上幼儿园中班。我给她选的是一所国际双语幼儿园，老师们都很喜欢她，说她善良乖巧，不闹事。每每这个时候，我就在想，她无论是性格还是样子，都很像你。”
“幼儿园……”李兰花注意到女儿的年龄，“还这么小。”
他没听清女人的话，继续请求原谅：“那现在误会解除了，兰花，我们和好吧。”
她没说可以，也没说不行，而是问了一句：“为什么她会来□□呢？”
“还有，你有想过为什么她会来我面前耀武扬威吗？”
原本沉浸在对女儿的怀念中的李兰花清醒过来，脸上的表情转为满脸怀疑。
“林壑，你的借口太拙劣了。”
林壑稍微使了点劲儿，没让怀里的人离开，轻轻拍着她的背。
“我刚才就在想，她的丈夫会不会就是我哥哥，他们的小孩就是你在医院里看到的那个男孩。”
但对于李兰花的后一个问题，他也是百口莫辩：“至于她为什么会找你说这一番话，兰花，我也不知道。”
“我也想回到那个时空，和你站到她面前，问出原因。但是兰花，我们回不去了。”
李兰花的内心似乎被他的话打动了，却还是说不出原谅他的话，用手握成拳敲打他的身体：“你这个大骗子……你就是仗着我回不去了，就骗我……”
他听出她语气间的松动，微微俯身靠近她，两张脸靠得更近了，近得可以感受对方呼出的热气。
两人胶着地黏在一起，突然“嗒”的一身，门锁开了。
是林龙骁。
“林壑，你在做什么？”
李兰花仿佛被抓包一般，身子剧烈地抖了一下。林壑怕她摔了，默默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固住她的腰。
“爸，我不是反锁了吗？”林壑斜睨了一眼自己的父亲，看到他手上拿着的钥匙，气不顺道。
林龙骁看儿子一脸恶人先告状的样子便来气，理直气壮道：“这是我买的房子，我想进就进。”
要不是他在门口听墙角，他儿子指不定就对人家姑娘做什么了。只怪装修的时候隔音太好，他刚才在门口什么都听不到，只有最后李兰花传来压抑的哭声后他才敢破门而入。
这儿子才满十八不久，小兰也刚过十九岁生日，总不能这么早就开荤吧。
“爸，我有点事和你说。”感觉到抱着的人渐渐恢复了正常呼吸频率，林壑才慢慢松开了手。
走到书房里，林龙骁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脾气，想要来一顿严厉的教育，却因为儿子一句话刹住了车。
“爸，我有哥哥的消息了。”
林龙骁如同石化了一般，简直不敢相信。
“你是怎么知道这回事的？”
过来书房的时候，林壑早已想好了说辞：“其实我一直都还记得哥哥，只是你们一直没提我也没敢提，可是我现在有哥哥的消息，这才决定说出来。”
“那他现在在哪？”林龙骁火急火燎地问道。
他摇摇头，表示不清楚：“我现在只知道她女朋友叫“沐风铃”，应该在南方沿海。”
他努力回想起上辈子关于“沐风铃”这个人的回忆。她在各个宴会的出席频率并不高，总有人在背后说她高冷孤傲，还有一些人煽风点火，暗暗嘲笑她是农村来的，就算后来创业赚钱成了暴发户，都难改那种南方口音。
从前他没在意过这些事，如今细细想来，如果他哥和沐风铃真是一对，想必他哥的生活环境也不是很好。
“你没找到人，反而找到了你哥女朋友，真的假的？”林父半信半疑地望着他。
“千真万确。”林壑肯定道。
虽然不知道现在沐风铃和他哥在一起没，但这是他们唯一的线索了，何况找人也没那么好找，从现在开始找，等找到的时候，说不定他们孩子都出生了。
林龙骁点点头，算是暂时应下了这番话。
当他想走出书房的时候，父亲又喊住他。
“你哥这件事，不要往外传。”
“嗯，知道了。”
林壑走后，林龙骁坐在办公椅上沉思了许久，接着拿起钥匙打开了保险柜，里面有一张差不多要褪色的合照——是他们一家四口的。
他的眼中饱含热泪，声音中包含了太多的激动：“小峥，弟弟说快要找到你了。”
找人还要徐徐图之，有些事情必须要速战速决。
林壑出了书房后，再次直奔李兰花房间。
他还没忘记今天找兰花的目的——改志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