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直男，周同对于同一种颜色不同深浅程度的分辨能力自然不太敏锐。
就比如在他看来，什么阳绿正阳绿祖母绿帝王绿明明就是差不多的颜色，偏偏还要分出四种品级。
其复杂程度都快赶上口红的不同色号，所以周同自然是看不出来自己这块儿毛料到底是哪种绿色。
但这个问题对于切石师傅和大光头来说就不是问题了，两人在这一点上保持相同看法。
“水头还挺足，看上去像是冰种的正阳绿，还算可以…”
“不过单看一面也看不出名堂来，切出来的面太少了，难保里面没有什么瑕疵，愿意赌的人很少，现在卖出去的话，应该能卖个三万块。”
切石师傅笑着点头附和，又补充道：“不过要是第二面切出来还是这个颜色，这块料子卖个十五六万还是没问题的！”
听到这话，周同突然有种莫名感觉，这可不就是小运给出的暴击效果上限吗？
切石师傅继续补充：“但这种可能性比较小，黑乌沙皮的不确定性太大了，说不定切出来里面有个裂缝就只能出成一两万块了…”
周同还没回答，方宇倒是抢先开了口：“小周你是不是来之前拜财神了，这一下就成翻身地主了呀！”
徐莹莹倒是没说什么，仿佛就没听到大光头和切石师傅的话，或者说是她对这个数字并不感觉惊讶。
周同这才比出一个八的手势，至于是八万还是八千，他相信两个内行对此都是清楚的。
大光头顿时有了答案：“第一次赌石就赚是个好兆头，看来你运气还不错！”
切石师傅总是有更周全的思考：“一刀穷一刀富，再来一刀看吧！”
大光头本来要回他们那边的，不过也是被勾起了兴趣，不管什么行当，内行人看到刚入门新手总是会有些“怀念”感觉。
本来只是随便切就行的，但考虑到这料子的品相不错，切石师傅也得重新问周同要不要换种切法。
周同当然不会换，没系统的指引他会切个鬼的原石，待会儿一刀切垮了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于是切石师傅重新固定好原石，又调节了下锯片的位置，关上机器盖子启动油切机。
他就没那个闲心在这儿守着几人看热闹了，切石作坊里就三个水切的师傅分别在三台水切机前守着。
但他一个控制油切机器的，要同时看着五台油切机，所以他还是比较忙的。
嗡鸣声再次响起，大光头闲得无聊又给方宇让了根烟，两人一边抽烟一边聊着天。
方宇对赌石也来了兴趣，他在这方面的认知还不如恶补了一下午赌石知识的周同，本来以为赌石是个高风险低回报的行当。
结果谁想到周同这家伙随便一挑都能大赚，切石师傅所说的“可能”已经被他自动过滤掉，他听到的就是八千赚十六万。
这可是将近二十倍的利差！
方宇上班加上平时接点私活儿，一个月能挣个三万来块钱也算高收入，轻松吊打华夏平均收入五千六不知道多少个档次。
但在这种轻松赚快钱的方法面前，这点儿收入简直就是个笑话，所以他不心动是不可能的。
这也是为什么网络上经常有人被骗，当看到那些被伪造出来刻意表现给“鱼儿”看的巨大利润，加上一些文案话术营造的成功人士人设。
然后再给你来点儿小甜头，一来二去的，对骗术没有防备的人轻而易举就上钩了。
然后等一大笔资金投入进去，对方立马卷款收网，被骗的人也只能悔不当初。
但方宇当然不怕“上当”，他虽然对周同有些看不顺眼，但好歹也是一起共事这么久的身边人。
所以当他看到周同赌石赚钱，他先考虑的不会是周同运气好，而是赌石的来钱速度真快。
毕竟运气这种说法本来就是玄之又玄，平时或许还有人信一信，真为了钱红眼的时候，谁相信这种玄乎的东西？
很快，第二刀也切成了，切石师傅适时走过来打开机器，周同事先就对能够收到的回报有心理预期，所以倒是没多少紧张期待感。
而一旁的方宇倒像才是这块原石的主人，一听切石机停止运行就扔了烟围上来。
大光头是好奇的心思居多，反正他也就一个赌石客，要是开出来的毛料不错的话，他还可以考虑要不要从周同手里买下来二次转手。
切石机的盖子被掀开，原石的第二个切面也被几人收入眼中。
第一面跟第二面是相对的，从这一面也就大概能看出这块毛料到底成色如何。
但这一面比起上一面，就算是周同这种外行也能看出有些明显的不同。
上一面的翠绿浓厚中带着一种晶莹的效果，看上去就很漂亮，而这一面的绿色虽然也很浓，但却感觉有点发暗没那么亮。
切石师傅也不擦上面的油，直接就着一根手电筒怼上去打个光，左右瞄了一眼后有了结论。
“透光性还不错了，可惜冰种只占一小半，后面一大截都是糯种，价格得打个折…”
方宇比周同还急，直接问道：“那现在还能值多少钱？”
大光头按了按他的肩膀：“两面光，都不用继续切了，这个大小的话应该十万块钱左右，也算不错了！”
周同感觉有些不对劲，系统就给了七倍的暴击效果，也就是说这块翡翠毛料切完三刀就值个六万四的样子，怎么是一刀一刀往下垮价的？
第一刀还是有可能值十六万，第二刀就变成十万，果然是一刀穷一刀富！
不过切不切最后一刀，选择权还是在周同手里。
反正不管切几刀，切石的钱他都是已经给过了的，切石作坊这边只是按他的需求来行动。
切石师傅就是施工者，这会儿还忙着去照看别的切石机：“还切不切咯老板？”
周同想了想才应声：“这样就能看出成色的话，那就不切了吧！”
能多赚点就多赚点，他又不是商人还需要诚信经商，赌石这件事本来就是一种投资，切完了不值十万怎么能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