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哥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呀。”南橘忽然说道。
我一顿，南橘接着道：“以前的北冥哥哥，遇事果断且勇敢。”
她走到我面前，直视我的眼睛：“自信、善良、坚定。”
“他从不像现在这样做事像被束缚着一样，他也不会总是否定各种问题。”
我想要低头，可她似是察觉到了，抬手强迫我与她对视，我怎么不知道这小孩力气现在这么大了。
“以前我总是哭闹，总是有很多任性的要求，都是北冥哥哥在哄我、满足我的要求，我虽然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但是我一直以为我有你就够了。”
“可是，北冥哥哥，重逢不是很美好吗？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见到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北冥哥哥……”
南橘声音逐渐哽咽，我看到她的眼眶里有泪珠。
这小孩，怎么成仙了还是这么能哭呢。
我用指腹轻轻抹去她的泪，南橘一动不动地看着我，也不哭闹。
我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了，准备松手，可是手立马就被这小孩抓得死死的。
很好，修炼起码是没有偷懒。
我正愣神时，她突然跃起抱住了我。
“能不能……能不能还我的北冥哥哥……”还是有些微哭腔。
我惊讶之余，却不知该不该回抱她。
……
……
我还记得南橘那条手链，是我们两个第一次出去探险，来到了那个空无一人的小村庄里。她说她喜欢村庄那条小溪里的石头，我寻了几个形状奇特的，把中间洞穿然后串成了一条手链送给了她。
刚刚还看到那条手链还在她手上，颜色已经快要磨没了。
我不知道想到这儿的我不自觉笑了。
我又想起来那之后，她总是拉着我东奔西闯的，就是不好好修炼，族里长辈可是操心坏了。而且每次都去很危险的地方，打不过的时候还得靠我，那段时间我的修为简直是直线增加。要不然，我不够强，我的小小少女受伤可怎么办。
我当初问她：“你每次又打不过，来这些地方干嘛？”
“好玩儿啊，打不过不还有你嘛，北冥哥哥。”她这样说，眨着明亮的眼睛。
想到她的眼睛，我又想起了刚刚她委屈的眼神。
害，今晚肯定睡不着了。
于是我从窗户翻了出去坐在了屋顶上。
闭上眼。
“总是想起你决绝的释然
永别挂在恬淡的眼角与眉间
倘若岁月的更迭荏苒着
看不见你的经年
思念化作几万年
以来的执念
顺着时光的脉络蔓延
翻尽梦里都是云烟
你在心底执着未变
当初你呢喃在我耳畔的温暖
仍然在打湿着回忆中的思念
我的眼前
我的心间
海之广矣，思君与谁言
……
……”
这声音并不大。
隐约感受到声音的来源，我一惊。
这熟悉的调子是……
不知该如何验证我的猜想，我暂且先放弃了验证。
但听到这首歌，我又想起了在小村庄里的日子。在那里，我第一次听到了这首歌。
那个村庄永远那么安静，几乎没有生气，所幸小溪里还有些鱼儿可以与我作伴。
我在溪水里仿佛沉寂一般，一边恢复了身体，一边在精神上也得到了沉淀。我知道我不再是那个热血少年了。
但不论是之前还是现在的我，都习惯于将各种心事藏在心里，不对任何人说，即使是南橘。
我们都是从小失去父母的人，啊不，妖，只有跨过那道槛，成仙，才不至于活得这么辛苦。
所以，我们两个立志，一定要一起，不论什么时候。
我食言了。
我清楚得知道现在的我和她之间，有多么远的距离。
“你是远方天上的神，而我，只是来自北方河里的一条鱼，我改该如何追得上你？”我喃喃道。
今夜的月亮并不如何圆，是很漂亮的月牙。我看着它，伸出了左手，妄图摘月。
“呵。”马上意识到什么的我轻蔑一笑，收回了手，并将双手枕在脑后，顺势躺了下去。
没有什么乌云。
如果，时间能暂停在这一刻也好，让我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就趟在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