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洋律所里面一早就忙活开了，开会的，接待客户的，拎着公文包出行的，送东西的，人们在律所里穿来穿去，一幅人间忙碌的早晨盛象。
顾南山一来到这儿，就好像把昨天和小七发生那些糟心事都暂时抛在脑后了，整个人被洗刷了一通，现在心里只剩下工作了。
他站在楼梯里深呼吸了好几次，在工位上整理了一番，才敲响张津誉办公室的门。
“进来。”张津誉正在看资料，见顾南山进来，笑呵呵地道：“有思路了？”
顾南山佯装惊讶，“老师怎么知道？”
“你呀！心里要是没点把握，是不会走进我这间办公室的。”
顾南山把手头的资料递给张津誉，“我还是有一点疑惑。”
“嗯。”张津誉坐直身体，直视他的眼睛，“说来听听。”
“我去了建恒的仓库，通过熟人打听到建恒并没有向市场出售烂污纱的情况，建恒的人并没有说谎，对方属于诬告。
我还打听到最近建恒收购了几个小的棉纱厂，最近正把仓库的存货运往建恒的仓库，我想问题可能出在这几个厂子上，就想逐个蹲守，没想到，我运气很好，当天就发现问题出在哪了？”
“嗯？”张津誉起了几分兴趣，“什么问题。”
“有人在工人下班后运货，用的是建恒的货车。但我注意到，那辆车明显老旧地多，我猜想，可能是建恒报废的老旧货车。”顾南山停顿了一下。
“所以……”张津誉继续问道。
“应该是那几个小工厂的人私下出售烂污纱，并把脏水泼给建恒。”
张津誉看他神色，“怎么？你还有疑问。”
顾南山迟疑了片刻后说道：“我觉得这一切都太顺利了，我能发现，为什么建恒没有发现。”
张津誉身体向后靠，早晨的光洒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模糊的轮廓，此时他开口说话，意味深长。
“现在世道乱，那些商人朝不保夕，自顾不暇，他们请我们帮他打官司，我们只管赢，其他的事，就不归我们管了。”
顾南山微微提起下颌肌，“明白。”
“通知建恒的人，剩下的事让他们自己查吧，你准备开庭的资料。”
“好的，老师。”顾南山准备出去。
“南山。”张津誉换了另一种语气，显地慈祥了很多。
顾南山顿住脚，看过去。
“你很幸运，不是每个工厂都会往外运货，也不是每天都会运，你一去就能遇到，有时候幸运也是一种实力，不要多想，安心准备出庭的事。”
“好的，老师。”
“去吧。”
“嗯。”
顾南山推开门，微微舒了口气。
小七正在家里悠哉悠哉地吃早餐，系统提醒，「小七，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小七突然想起，今天是周一，自己要上班的。
她赶紧回房间换衣服，火急火燎赶去律所。
她推开律所门的那瞬间，里面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好像就她一个闲散人员。
小七深呼吸一口气，走进去。
顾南山从二楼下来，二人视线相接。
顾南山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钟表，说道：“你迟到了。”
小七，“……”她心里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顾南山还没做几天人，怎么又被打回原形了。
小七看他穿着挺括的西装套装，外套搭在手上，袖口挽到肘关节，头发收拾地很利索，一副人模狗样的模样。
关键是此时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下颌线紧绷，周身很有一种禁欲的味道。
小七轻咬嘴唇，顾南山怎么变好看了？
头发还是那头发，眼睛还是那眼睛，怎么看上去就比以前帅了呢？
“你去哪儿？”小七见他拎着公文包，要出去的样子。
“出去办点事。”
“我跟你去吧。”
“你就在公司里呆着。”
“你都走了，我一个人呆着干嘛？”
“你没事可以给大家倒倒咖啡，整理整理桌子。”
小七，“……”
顾南山朝他微微点了点头，推门出去。
小七看着他的身影逐渐走远，说道：「系统，我没得罪他吧？」
系统，「一般按理讲是没有的。」
「男人心海底针，咦，可怕。」
顾南山去了趟建恒，回来律所的时候，已是下午。
他一上二楼，小七跟见了救星一样扑过去，“你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顾南山不在，这儿的人都使唤她，这一大早上，她不是去倒水送东西，就是在去倒水送东西的路上。
让顾南山有种错觉，好像小七十分想念自己。
他轻咳了一声，有些不自然道：“怎么了？”
“小七，帮我倒杯咖啡。”
“我要一杯绿茶。”
“可以出去帮我买块蛋糕吗？我没吃早饭。”
从二楼各个角落里传出三道声音，小七嘟着唇，像个向老师告状的小孩子，一脸委屈，“你也看到了，我忙一早上了。”
顾南山看着她，无奈地摇头笑了笑。
“小七！”催她的人见她半天没反应，又叫了她一声。
“诶！来了！”小七匆忙倒咖啡去。
“小七，你能帮我……”片刻后，又一道声音响起。
“小七！”一道男声打断他。
顾南山站在小七面前：“小七，下班了，走吧。”
“嗯嗯。”小七有些为难地看着叫她的那个人，“我下班了。”
再见了，嘿嘿。
“行！明早上帮我带杯咖啡来。”
小七：“……”
她真的高兴不起来了。
小七拿上外套和顾南山一起出去，“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
顾南山，“累了，想回家早点休息。”
“好吧。”小七跟上他的脚步，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小七觉得很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