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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目睹(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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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上去我来得不是时候。”福吉双手交叠在一根手杖上,这一举动让德拉科狠狠地皱起了眉头。

    年迈的人才需要拐杖杵着,而对于一些巫师来说,握着手杖是一种自身身份的象征,有时候巫师个人和手杖相辅相成,能形成一种独特的气场,一般勇于震慑外人。众所周知,英国巫师界的-成年巫师之中用到手杖的一向只有他爸爸卢修斯·马尔福。

    那是马尔福家代代相传的权杖,已经不仅仅是用来塑造自身的气质那么简单,它的存在本身就是马尔福家族的证明,卢修斯就曾直言那根权杖日后会传到德拉科的手上。

    在马尔福家日复一日以手杖示人之后,大部分的纯血家族都会避免和马尔福一家在同一场合使用相同意义的手杖。

    对于的德拉科来说,双手交叠放于权杖顶端,在他爸爸做来是礼仪和身份的表现,在福吉身上出现就有点模仿的意思,这并不会让福吉看上去多了什么权威感,只会让德拉科觉得这人在硬撑场面,镇定的外表下是德拉科都能看穿的色厉内荏。

    而且,德拉科有理由相信,福吉就是因为和自己爸爸接触得多了,才会下意识地去模仿自己的爸爸的一言一行——福吉就像是个“权利”的聚集体,把他从别人身上看到的,他所不曾拥有的仪态一一拾来自己使用。

    比如他越来越会以一种诡异的、与他现在这个年龄根本不符合的和善笑容示人;渐渐拖长的放在卢修斯身上都显得讨打(当然,德拉科并不这么认为)的语调和人说话;话题的主要目的会渐渐隐藏起来不经意地出现在如同日常交流的问话之中等等,以及现在,突兀地出现在他手上的手杖。

    这些行为无论放在邓布利多还是卢修斯·马尔福身上都无比和谐,因为时间和经历渐渐塑造了他们,然而福吉不一样,几年前他的猫头鹰还一天三次飞到邓布利多的办公室,他没办法在两三年内拥有邓布利多的睿智,也没办法得到大马尔福的威严。

    他从一个骤然当上魔法部部长的缺乏信心的普通巫师渐渐变成了被权/利支撑起来的欲/望傀儡,用着各种各样在他看来能够代表“权利”的牙慧武装自己。

    这让德拉科极度愤怒。

    但是这样的场合并不是他一个孩子应该出面的,只见邓布利多快速地把他和哈利拉到身后,态度自然得像是去迎接一个突然到访的朋友:“啊,康奈利,我可能错过了你的猫头鹰,十分抱歉。”

    福吉这两年觉得自己已经把邓布利多学了个十成十,并且深信自己青出于蓝,所以此时此刻他还能假笑着应付邓布利多:“不,邓布利多,我们并没有发出猫头鹰和你预约时间,事实上,我一直觉得这两天里你应该会出现在魔法部。”

    福吉觉得自己足够大度,给了邓布利多足够的时间等他到魔法部给自己一个交代,可惜邓布利多果然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两天了,对方并没有给他一个合理的交代,所以他只能纡尊降贵地出现在霍格沃茨了。

    他不仅仅是自己一个人来,还带来了很多哈利的熟人——都是在威森加摩审判庭见过的那些陪审团,比起开学之前还能有不少人释放善意,此时来的人几乎对着哈利几乎都是冷眼向相待,看来当初那些为哈利说话的人基本已经不被福吉认可了。

    就见一个男人走到福吉的身边,展开一张羊皮纸,一本正经地念到:“阿不思·邓布利多校长,根据魔法部特派员多洛雷斯·乌姆里奇的讲述,魔法部不得不怀疑霍格沃茨一直以来的教育方式,所以我们要求霍格沃茨彻底改革教学方法……”

    没等对方读完,邓布利多就已经笑着说道:“我拒绝。”

    “并且……嗯?”对方停顿了一下,后知后觉邓布利多在打断自己的话。

    这让福吉都惊呆了,要知道一直以来邓布利多都是以老好人的面目示人,无论对方的话多么离谱多么让人恼火,邓布利多总能等待对方说完之后再委婉地表示拒绝,这样的人居然也有打断别人说话的一段?

    “霍格沃茨的教学方式向来只有校长制定,而我不认为霍格沃茨目前有什么问题。”邓布利多缓缓说道。

    福吉猛地敲了一下手杖:“教导危险的魔咒难道还不是大问题吗?”

    “说到这个,我觉得在学生们练习咒语的时候突然插手并且使用黑魔法偷袭的乌姆里奇女士才是对孩子们来说危险的存在,”邓布利多一向和蔼的声音不知何时沉了下来,“福吉部长,请问基于未成年巫师保护法,您要如何交代呢?”

    “我只是想要阻止这个荒谬的课堂,”乌姆里奇尖而高的声音插/入了这个话题,“我并不认为我造成了什么伤害,校长先生。”

    “你击穿了学生的防御咒,女士。”邓布利多微微眯起了眼睛。

    “那只能说他的魔咒学得不到家,而且波特先生一向喜欢做点什么引人注意,您怎么知道那是真的呢?”

    “你说……”还没等邓布利多反驳,格林突然出声,“有人在霍格沃茨里对小巫师动手?”

    “你又是谁?”乌姆里奇看着这个陌生的男人,她在对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这种让人战栗的感觉,她只从疯眼汉穆迪身上感受到——当然,在她成为福吉的左臂右膀之后,她不再害怕穆迪了。

    “霍格沃茨从建立之初,保护小巫师就是底线,有人在霍格沃茨对小巫师动手,霍格沃茨还认可吗?”淡淡地问道,“也许你应该去看看你的毕业证书?”

    罗恩听得一脸的迷惘,还是赫敏拉住他在他耳边小声解释道:“在霍格沃茨,除了教授之外,所有的外人,一旦对霍格沃茨的小巫师动手,那么就会被霍格沃茨排斥,如果是从霍格沃茨毕业的人,毕业证书上除了魔法部的印章还在,有关霍格沃茨的一切都会被删除。”

    德拉科怕哈利没听懂,又在哈利的耳边补了一句:“教授有教育学生的权利,所以有时候哪怕用的手段不好,但是有‘教授’的身份在,霍格沃茨会默认他在教育学生,但是乌姆里奇只是魔法部的一个调查官员……哈利,你怎么了?”

    “我……”哈利想说自己没事,尤其是刚刚乌姆里奇还在指桑骂槐说他总是做点什么吸引别人的注意力,他要是这个时候做点什么,都会成为乌姆里奇攻击他们的借口,哈利一向要强,更不愿意自己成为邓布利多被人攻歼的理由之一,只是他能很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脑袋里有一个声音出现了,那不是外来的,更像是从灵魂深处浮现的。

    那一瞬间,哈利突然有种恐惧:大脑防御术能抵住外来的攻击,那么里面的呢?万一伏地魔……一直有一部分灵魂蜷缩在自己的身体里面呢?

    他想起了那个从日记本里面走出来的汤姆·里德尔,他也是伏地魔的一部分,年少的一部分。

    那么会不会其实伏地魔不仅仅分出了这一部分,其实还有一些他和邓布利多所不知道的灵魂分散在了各处,比如说……他的身体里面!

    这个想法浮现的一瞬间,仿佛有人拿着一把钥匙打开了一扇门,那原本听得不够清晰的声音骤然凑到了耳边,用一种令人胆颤的温柔叫着他:“哈利·波特!”

    “不!”恐慌只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然而这种从未有过的恐慌也引起了哈利的失控,在这无措的一瞬间他把自己的魔杖扔给了德拉科,然后把他推向赫敏,自己冲着邓布利多的身后撞去——在最为无助的那一刻,他坚信着邓布利多会把一切都控制住。

    小巫师的魔力爆发可不是一件小事,历史上就曾出现过大人被小巫师带动着魔力爆发以至于身亡的记录,邓布利多几乎是下一刻就抓着哈利的肩膀往城堡后退去——霍格沃茨里面有着当初四巨头布下的魔法阵,是世界上最有效的能稳定小巫师魔力暴动的一个。

    然而福吉和乌姆里奇并不这么认为,他们笑着指向哈利:“我就说吧,这个孩子习惯了被人关注,所以总会做点什么来吸引人的注意力。”

    这个时候恰逢傍晚,冬天的傍晚容易刮风,所以外出去霍格莫德的小巫师们会在某一时间段不约而同地回到霍格沃茨,福吉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巧被这些风雪吹入了回校的学生的耳中,而福吉发现了这一点,不但没有掩饰的意思,反而扬起了头。

    乌姆里奇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也跟着附和。

    短短一分钟,有关哈利的批判就这么传到了诸多学生的耳中。

    大家看着神采奕奕的福吉,又看着捂着头躲在邓布利多身后的哈利,回校的脚步就这么停了下来,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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