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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言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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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利·波特和德拉科·马尔福在黑湖边坐了一下午的消息转眼间就传遍了整个霍格沃茨,虽然有谣传这两人已经和好了,但是坐在一起聊天的场景实在太魔幻了,以至于传到最后,当事人之一的赫敏·格兰杰都已经被人忽视了,人们只当波特和马尔福坐在一起聊天,让不少听到传言的人都觉得这比《预言家日报》写的事情还要神奇。

    吃晚饭的时候罗恩不可置信地看着哈利:“你俩怎么会坐在一起?”

    “还有赫敏在呢。”哈利翻了个白眼,“说真的,你们传谣言的时候能不能不要加那么多奇怪的内容,什么叫做我和马尔福在黑湖边紧紧挨坐在一起?我俩就面对面坐下来聊个天喝个茶,怎么就被你们传成那样了?”

    “面对面坐着那还不恐怖吗?”罗恩十分夸张地说,“要知道你俩上次有这这样紧的距离还是魁地奇比赛上你和他试图把对方撞下去的时候。”

    其他时候,马尔福和波特一般不会出现在对方十米之内,除非是要打起来。

    “行了罗恩,”赫敏看不下去,出声制止,“兴许是马尔福夫人说了什么,既然马尔福家有意示好,那对哈利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我看得出来,马尔福也在试图改变自己,毕竟大家都是一个学校的,能和好还是别打起来吧。”

    “那可难说,”罗恩对此并不看好,“他爸爸追随神秘人,难说马尔福以后会不会走上这条路。”

    “那也得等到他毕业之后再说,他现在还是个学生呢。”赫敏说道,“能和马尔福和好,也能让哈利在霍格沃茨少一些麻烦,这两年哈利的烦心事够多了,能和马尔福握手言和,哈利真的能过得舒服一些。”

    罗恩想起这几年马尔福给他们找的大大小小麻烦,以及他们回敬对方的大大小小麻烦,不得不承认赫敏说的是正确的:“说的也是,会不会成为食死徒还得等我们毕业之后呢,而且他爸是食死徒,他和哈利成为好朋友,烦恼的也只会是马尔福家。”【注1】

    罗恩对马尔福仍旧觉得有点别扭,庆幸的是马尔福并不是一个热情的人,罗恩也仍旧觉得马尔福会和哈利和好一部分是家里的要求,休战应该已经差不多了,斯莱特林终究不会和格兰芬多有太多的接触。

    就如同罗恩猜想,在之后的日子里德拉科和哈利相安无事,偶尔遇见会停下来聊上两句,最大的变化应该是魔药课上不再针锋相对,德拉科不再把魔药扔到哈利的坩埚里,而哈利偶尔也会把自己处理得较快的魔药递给一旁桌子上的德拉科。

    斯内普将这些都看在眼里,让哈利意外的是这个人竟然没打算在课堂上对哈利进行嘲讽,让哈利过了好几周安生的日子。

    入冬之后,霍格沃茨的人就渐渐习惯了波特和马尔福不再针锋相对的生活,偶尔看到他们俩一起走进礼堂各自走向自己的学院长桌,也渐渐见怪不怪了。而对哈利三人来说,德拉科虽然还是高傲得如同一只孔雀,但是这只高贵的鸟儿总算能低下自己的头颅。

    三人这才算是真正享受了一次较为平静的霍格沃茨学校生活。

    直到圣诞节前夜——

    金按着哈利的肩膀:“好孩子,别激动,别害怕。”他在他耳边轻声安慰,对这邓布利多点点头,示意老人赶紧去安排人救治亚瑟。

    而后他又召来一块巧克力和一杯热茶:“吃一点,你需要它们。”

    哈利整个人都在哆嗦,惊恐与害怕蔓延他全身,刚刚冲着邓布利多怒吼的勇气此时被恐惧侵蚀,最信任的校长此时不在他的身边,他有一种孤立无援的慌张。

    许久之后他才听见金的安抚,哆嗦着用手捧起杯子,贪婪地汲取被子上的暖意:“教授,我……”

    “别慌,先把巧克力吃了,再喝点茶。”金就在他的身边,声音沉稳而温和,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仿佛邓布利多校长就在他的身边,这位年轻的教授虽然来霍格沃茨不久,虽然年轻且充满活力,却让哈利觉得他拥有和邓布利多校长一样的智慧与温暖人心的力量。

    哈利从心底格外信任他。

    而或是刚刚被梦境吓到,又或者是对于长辈的信任,更或者是邓布利多离开前“相信金教授,有什么就告诉他”的叮嘱,他喝完茶之后坐了下来:“教授,我刚刚……我感觉我就是那条蛇……我感觉韦斯莱先生是我咬的……我……”

    “别怕。”金稳稳揽着他的肩膀,语气一如既往的轻松,“我们都知道你安安稳稳地待在寝室里,如果你觉得你刚刚看到的视角有问题,那么你介意我帮你检查一下吗?”

    哈利茫然地摇摇头,此时此刻他需要一个肯定,需要至少一个人肯定他不是咬伤亚瑟·韦斯莱的罪魁祸首。

    “哈利,放轻松。”他恍惚间听到金轻声说道,眼角就看到了他五指泛起一道光芒,竟是不需要魔杖就念起了咒语。

    金将手覆盖在他的额头上,哈利能隐隐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浸入他的伤疤——一个小时前疯狂发作的伤疤此时又有了复活的迹象,那是一种被钝器一下又一下砸下的钝痛,每一下都不算难以忍受,可是渐渐紧凑的频率让哈利开始发抖起来。

    庆幸的是没一会儿金就退了出来,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这道疤,校长和你聊起过吗?”

    哈利点点头:“说是因为我妈妈在我身上下的咒语反弹了索命咒所致。”

    “它应该在你身上还留下了点和伏地魔之间的联系。”

    哈利:“我二年级的时候才知道我会说的蛇语在魔法界叫做蛇佬腔,只有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后代才会,校长说这应该是通过这道疤留给我的。”

    “现在看来,这道疤给你们之间造成的联系比我们想想的要多。”金轻轻抚摸他的额头,“这道疤应该还留着一个保护咒,只是这个保护咒在日渐减弱了。”

    “去年伏地魔复活的时候用了我的血,之后他就可以碰到我而不觉得难过了。”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你能通过他的蛇看到那些画面了,哈利,你和他之间,因为咒语,因为魔杖,产生了一些联系,这些联系让你能看到他做正在做的事情,而且如果我猜得不错,这次韦斯莱先生获救,他应该很快就会猜到你和他之前的联系了。”

    “所以我才会有那个糟糕的视角……”哈利捏紧了拳头,“教授,我可不可以切断这个联系?”

    “会有办法的,但是得等我们和校长商量过后再决定,现在我们或许应该去犯个校规,你还站得起来吗?”

    哈利糊里糊涂地站了起来:“教授,我们去哪里?”

    “伏地魔身边的那条蛇并不是普通的蛇,想要治好它造成的伤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一些特殊的草药,也许你愿意陪我去禁林走一走?”金把违反校规说得像是饭后散步。

    哈利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怂恿学生犯校规的教授,半晌之后心里对这位教授的喜爱又翻了一倍:“当然好啊。”

    于是金就带着他往禁林走去,只给外出的邓布利多和麦格教授、罗恩留了张字条。

    夜晚的霍格沃茨十分安静,哈利经常披着隐形衣在校园里“夜游”,但是大晚上前往禁林,也就只有一年级那会儿因为诺伯被处罚以及二年级那会儿跟着蜘蛛去找阿拉戈克。

    银白的月光为雪地渡上隐层淡淡的光晕,冬季的禁林树叶稀疏,树枝错落之间洒下点点光晕,竟然驱散了禁林一向给人的阴冷与神秘。

    哈利跟在金的身后,两人走得并不快,金不时给哈利讲解沿途上看到的不知名小草,恍惚间像是在给哈利上草药课。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到了禁林深处,哈利心绪平复了不少,之前大半夜被吓醒的慌张已经消失不见了。

    金隐隐松了口气:“我们到了。”

    哈利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禁林深处竟有一大片露天的药田——像是人为划分出了一片空地,可是里面的草药却又长得狂野嚣张,并不分门别类,不同种类随意地长在不同的地方,有些三三两两挨在一起,有些则稀稀拉拉独自生活。

    像极了许久没人打理的菜园。

    “禁林还没成‘禁林’的时候,可是一个很好的药草种植地,这里的环境很适合一些草药的生长,咱们等会儿要找的草药长这样,”金用魔杖描绘出一株草药的样子,“等会儿……”他们绕着不算小的药田的边边走了一会儿,正要找进入里面的小径,金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只见药田的边缘竟然有一个不算高的坟包,层层的树影之下隐约露出一块较大的墓碑。

    难怪之前他们没发现。

    哈利看见金用了个“荧光闪烁”,明亮的光芒照清了墓碑上的字。

    【这里沉睡着勇敢的格兰芬多们,他们至死不忘院长的教诲,他们是霍格沃茨伟大的骑士。】

    墓碑下刻着大约好几个人的名字。

    立碑的时间是很久很久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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