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墨城阳一声令下，所有人立刻端正坐好。
只有栖玉还跪坐在原地没动。
他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王虞衡，感受到了他身体的虚弱，那满地的鲜血刺痛了他的双目。
他很少会见这么多血，还是因为他造就的。
虽然就算没有酒的事，王虞衡可能也逃不了墨城阳的一顿毒打，但他内心就是不安。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王虞衡，却轻声问墨城阳：“师尊，大师兄他伤的很重，不然……我扶他回去休息吧？”
墨城阳面色没什么变化，声音却有些不悦，“手脚又没断，自己回去。”
可是栖玉却不长眼色的反驳道：“师尊下手这么重，我看他自己是回不去的。”
这门派里从来没人敢这么反驳墨城阳，除了栖玉。
当然栖玉也不是不怕他，主要是觉得自己若是不管，就没人管了。
王虞衡虽然爱欺负原主，不代表他就是个坏人，最起码自己下午给他下跪的时候，他很快就把自己扶了起来。
听到栖玉的话，墨城阳紧了双瞳，“你就不怕我连你一起打？”
栖玉：“怕啊，可是大师兄确实伤的很重。”
墨城阳不动声色道：“滚回你的座位。”
面对墨城阳的偏执，栖玉脾气也上来了，他不解质问：“师尊，就算你不懂得如何正确教导犯错的弟子，也不至于这么无情吧？大师兄都被你打的爬不起来了，你不管不顾还不让别人管了？”
墨城阳显然被栖玉这目中无尊的态度激怒了，却极力的压着怒意，那阴鸷的目光从来没有离开过栖玉的脸半寸。
栖玉都被他看的有些发慌了，又不知所措的四处张望，总之不敢跟他对视。
僵持之下，王虞衡轻咳了一声，终于打断了这尴尬的僵局。
他虚弱道：“栖玉……我不用你假惺惺的关心我……”
栖玉“嗐”了一声，有些无语道：“谁关心你了，我又不是圣母……呸，圣父。”
王虞衡艰难的捂着身上的伤口站起身来，“那你，为什么……帮我？”
栖玉：“不算帮吧，就是不想你因我而死罢了。”
王虞衡却道：“我欺负过你，还逼你下跪……”
栖玉心想：你欺负的又不是我，再说跪的时候我又没觉得屈辱，能屈能伸才是真男人。
当然他不能这么说。
他还是坚持之前的说法，笑着道：“你这么做不是为了磨炼我吗？我都知道了你还装什么呢，你对我的好我可都铭记于心呢。”
王虞衡看着栖玉不计前嫌的笑容，心头突然一暖。
他捏了捏染血的手掌，本欲说话，却欲言又止。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便甩开栖玉，一个人踉踉跄跄的离开了清修殿。
身后，还留了一长串断断续续的斑驳血迹。
栖玉望着那背影看了许久，直到他彻底消失在视线尽头，才回过身来。
然后，他蓦然发现墨城阳看自己的眼神越发的阴鸷了。
如果要用一个贴切的词来形容的话，大概就是——怨妇的眼神。
栖玉心里一凉，总觉得头顶悬着一根锋利的冰锥，而且是贴着头皮的那种，动一下就会被戳穿头盖骨。
墨城阳看来是真的生气了，不是刚才打人的那种生气，是发自内心的生气。
就如之前栖玉第一次当着所有人的面跟他打直球一样。
妈也，这人怎么动不动就生气，不就是顶撞了他一两句嘛！
这个时候，栖玉才意识到自己又站在了生死线上，脾气下去后，强烈的求生欲又回来了。
他本欲故技重施直接认错道歉，谁料还没说话，墨城阳却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如果不是早就心仪我，你就喜欢他了？”
但这句话的语气听起来并不像是问句，更像是陈述。
栖玉总觉得这话好耳熟，好像他下午的时候刚刚对王虞衡说过。
墨城阳简直是千里耳啊，或者说他当时其实在场，听到了？
看来自己不管对别人说什么，他都能听到，也是厉害。
栖玉没搞懂墨城阳这么问的具体含义，只当他是觉得自己是个见异思迁的渣男，还委屈辩解：“哪有，我心里只有师尊一个，真哒！”
在课上公然表白，栖玉这不是第一次了。
当然这次同修们全都在装聋子，没有任何不同寻常的表情，更是谁也不敢说话。
毕竟地上还洒着一摊没干的血迹，他们可不想成为今天第二个血染清修殿的人。
墨城阳对这个回答没露出一丝情绪。
他面无表情道：“看来，《静诚录》《静思录》已经满足不了你了。”
有了前几次被罚的经验，栖玉瞬间明白了墨城阳是什么意思。
他哭丧着脸冲墨城阳哀求道：“别呀，师尊别再罚我抄书了，我真的抄不动了！”
“那不然，我断了你双臂，没有双臂就再也不用抄了。”
栖玉立刻改口：“师尊，我发现抄书也挺好的，你别说我还觉得你罚的太少了，都不够我抄呢～”
“真心话？”
“当然是真心的，我从来不撒谎骗人！”
墨城阳还是不依不饶，“我记得，某人昨夜好像一个字都没抄，甚至还把要抄的纸吃了。”
栖玉：“……”
栖玉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墨城阳不仅腹黑，还爱翻旧账？
看栖玉回不上话来，墨城阳反而消了气。
当然他并没有取消惩罚，随手拿起刚才自己看的那本书朝栖玉丢过去，“那两本都不用抄了，抄这本，今天晚上，我看着你抄。”
栖玉一看书名觉得还挺正经，叫《静欲录》，估计跟前面那两本是一个系列，都是“思想政治”类的书。
结果他刚往里翻了几页，就彻底惊住了。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正经书，而是一本写满了男女之间酝酝酿酿的小黄书！！！
里面的每句话都充斥着少儿不宜的片段，让还是处男的栖玉羞的面红耳赤，整个脸都在发烫。
他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了墨城阳一眼，不确定道：“那个师尊……你是不是给错书了？”
“没给错。”墨城阳却跟没事人一样，“你抄不抄？”
栖玉羞赧的别过头，只得听话道：“我抄……”
从此在栖玉的心里，墨城阳又解锁了一个全新的属性——闷骚。
不穿书不知道，一穿书吓一跳。
不过墨城阳前身毕竟是狐妖，狐妖可是天下第一淫乱的族群。
所以他再怎么修仙，也无法掩饰他的欲望。
不能那啥那啥，看点小黄书抒发一下也算正常……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