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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李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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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成有些疑惑地打量着他,那人却先开口道:“在下河间王府李皝,现任巡防西营参将,敢问公子的名讳是?”

    眼前这人竟然是一位宗室!何成有些吃惊,随即报上了自己的名号。

    受限于仁宗英宗两代人的养猪政策,宗室子弟多不会担任正式官职,一则不愿受这种额外的累,四品以下官员的俸禄对他们的日常开销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二则,宗室担任外职还有超过常人的考核门槛,除非有过人的能力,才能避免非议。眼前这位河间王府的嫡子,年纪轻轻就坐上了京城巡防禁卫军的参将,着实不简单。

    李皝道:“今日听何兄一言,振聋发聩,李某有心结交,不知道阁下是否赏光,咱们小酌一番?”

    何成正愁眼下姚公的路子没有进展,说不定从此人那里可以有些突破,见对方主动提出来了,当即答应下来。

    李皝先嘱咐属下收缴了闹事军士的武器,再命令他们把人带回西营看管,便同何成一道下了楼。此时翠尾楼门口已是一片狼藉,二人只好另寻他处。在街上转了半天,最后在城东街口的拐角处找了个僻静之地。

    二人落座,点了些酒菜。李皝先开口道:“何兄有关藩镇之论,着实令人振聋发聩。可是前面关于军士被拖欠军饷的观点,李某有些其他看法。”

    何成不答,抿一口,示意他继续说。

    李皝道:“军士缺衣少食,固然是直接遭受百夫长千夫长的凌辱欺压。然而李某认为,军纪法度的废弛,正是因为朝廷官员庸碌纵容所致。国事丧乱如此,本该在其位谋其政的天都贵胄们却还是只顾锦衣玉食,宴饮清谈,难道真的没有责任吗?”

    何成笑道:“那你还非要抓那些军士?”

    李皝正色道:“这是李某职责所在。况且,大唐的事情,再怎么样,也不容一个胡人置喙。但是,平心而论,军饷之事绝非与堂上诸公毫无关联。”

    何成直视他的目光,坦然道:“我知道,但是那种情况下,我只能这样说。”

    两人各饮一杯,相视大笑。何成又道:“李将军,你觉得,此事真的如那相德王子所说,只是那个胡人乱说话,无心冲撞吗?”

    李皝喝了一大碗酒,转头眯着眼盯了何成一会儿,笑道:“何兄这是投石问路啊。”

    何成也不隐瞒:“何某求仕无门,正想立一个不大不小的功劳,不知道李兄能否为在下指点一番。”

    李皝低头倒酒,说道:“那何兄怎么确定,我这里有立功的机会呢?”

    何成淡淡一笑,解释道:“很简单,前任吏部尚书摆宴席,玄州府的军士恰好就来闹饷了。玄州都督是梁士直大将军,属旧党,而姚公虽然号称无派系之别,却与那些新党的老臣走得近。这里面再加上一个回纥王子,就更复杂了。”

    “哦?所以呢?”

    “所以,就看李将军的选择了,李将军若是想息事宁人,大可以把那些军士直接送回玄州府即可。但我想,李将军肯定不是那样庸碌之辈,而是要查清背后的来龙去脉,使乱臣贼子无所遁形。而这,就用得上我何成了。”

    “你就那么肯定,我一定会查清楚?”

    “从你刚才问我的那一句‘国事丧乱如此,李某职责所在’,我就相信,你肯定会把此事查的水落石出。”

    “哈哈哈哈,何兄神机妙算,李某佩服!”李皝放下酒杯,顿生豪气:“我河间王府历来受到皇室庇护,恩宠有加,李某一直心存报效,当下国家昏乱,朝廷不安,我在这个巡防营参将的位置上早已是疲于奔命。何兄的才干当世罕见,想请你祝我一臂之力。”

    何成心底稍安,举杯道:“李将军的志向,何某佩服。既然我今天已经身处其中,自然躲不过去。任凭李将军差遣吧!”

    这合伙查案的事儿基本上就确定了。

    李皝大喜,又与何成喝了一阵,等到白日西斜,才起身道:“此事事关重大,涉及到新旧党争与草原部落,很快就会有人来找我,我得先回营中,看能不能从那些军士身上查出一些线索。”

    何成拱手道:“眼下天色已晚,何某还需先回府中禀告父亲,明日便去营中。李将军多加小心。”

    二人各自散了。

    本来李皝的意思,是打算邀请何成与他一道去西营调查,但何成觉得事发突然,得先回家琢磨琢磨,就以要禀告父亲为由拒绝了。他当然不会把这事儿告诉何元庆,只是说今日在宴席上没能攀附上姚公,偶遇一位宗室,想另寻门路。

    第二天,何成按约定来到巡防西营,李皝已在帐中等他。屏退仆役,李皝道:“昨日照姚公的吩咐,为首的杖30,其余的不追究。军饷也补给他们了。玄州都督府那边明日会派人来把他们带回去。现在人还在营中。”

    何成点头道:“那个胡人温禄呢?是和他们一路的吗?”

    李皝在帐中踱步,边走边说道:“不是,据军士们所说,当时他们到翠尾楼旁边的马氏酒坊喝酒,那个温禄在另一桌,说看他们英武豪气,主动提出要和他们一起喝,当时大家都有点醉,就没人反对。也不知道是谁提出来,说酒里有脏东西,店家不认,两边就打起来了。”

    转过身来,又道:“这很明显是有人在谋划。”

    何成道:“是的,故意选在翠尾楼旁边,就是知道姚公会在那里设宴。”

    李皝道:“但是,据他们所说,在去马氏酒坊之前,并不认识这个温禄。”

    何成道:“所以,一定有另外一个原因引导他们去了马氏酒坊。”

    李皝点头,无奈道:“问他们就说不记得了,喝醉酒忘了,并不承认是故意去了马氏酒坊。姚公有言在先,免去了他们的责罚,眼下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毕竟是都督府的军士,我们不好强来。”

    李皝的话并非没有道理,他的顶头上司,西营巡防使张恭彻是密云都督张嵩义的弟弟。张嵩义虽然和玄州都督梁士直都属于朝中的旧党一派,但彼此之间也相互提防。要是贸然动了玄州的军士,被对方视为挑衅,很可能点燃旧党内部的矛盾。

    何成点点头,他虽然有意了解朝中的形势,但也不想过早掀起争端,暴露自己,于是道:“我们自然不能逼迫他们说出来。甚至于,他们自己也不是全都知道姚公在翠尾楼饮宴之事,恐怕只有那个幕后的人才知道,其他人不过是被裹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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