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的杨修是七上八下。
心情复杂的他，都忘记了今晚丰盛的大餐都有啥，也忽视了在场的两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
直到被管家送回自己的公寓，杨修的心情才平复了一些。
他坐在窗户上，望着外面的夜色，回想起今晚一塌糊涂的表现，不禁自嘲一笑。
到底是没见过世面啊，被区区一点走私利益冲昏了头脑，兴许在人家神雪衣眼中，这个连零花钱的程度都算不上吧。
但比起他以前，杨修自以为进步很大了，尤其是经历几波大风大浪之后，竟然出奇的对走私这种灰色领域不排斥。
或许站的高了，再看以往那些避之不及的行当，无非是可做不可做的区别，没有善与恶的划分。
他惊讶的不是自己能接受游走在规则边缘，而是已经初步具备了无视一定规则的本钱，这也是普通人和超凡者本质的区别。
而带来这一切的根源，就是深植在自己体内的魔法树系统。
魔法树系统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它能吸收不同属性的魔素，激活不同分支的魔法，而这些魔法貌似是事先固定好的，选择的余地有限。
它到底是科技文明的产物，还是魔法世界的造物？
现在的杨修，已经察觉到了魔法树系统的不同寻常之处，感觉自己就像它的容器，甚至释放媒介，而不是真正的拥有。
唯有修炼科学修行法，才让他切实的感受到自己生命层次本质的改变。
这也是不管多么痛苦和困难，他一直坚持修炼的原因。
说到科学修行法，杨修已经基本完成了全身九锻，唯独头骨还差最后一次。
之所以迟迟没踏出这最后一步，是因为他在之前第八锻的时候有种莫名的预感，一旦九锻成功，身体就会发生未知的变化，也不知是好还是坏。
有心找别人来问问吧，大家都没有几锻这个概念。
修行论坛上倒是不乏奇葩尝试过对自己筋骨多次锤炼，结果就是身体直接缩水一大半。
原本一米八几的大小伙子，最后身高不到一米二，再锤炼个一两次，怕是把人都给捶打没了。
结果表明，此路不通。
而杨修却没有这方面的困扰，他无论锤炼几次，身体依旧，既没有缩水，也没有膨胀。
难道他天赋异禀？
不，唯一的可能就是……魔法树系统。
别人修炼都是循序渐进，利用魔素激活身体潜质之后，正常开发自己的潜力。
而他不同，他是源源不断往身体注入高浓度魔素进行修炼，不用担心身体发生畸变。
锤炼身体失去的部分，兴许被魔素补足了。
这种修炼方式，唯有杨修独有，不可复制，甚至连功法的创造者都做不到。
可这么做，到底是好还是坏呢？
挣扎了这么久，该是时候做个决断了。
杨修翻身下了窗户，深吸一口气，盘膝坐了下来。
戒指上的红宝石光芒一闪，一块魔素浓郁的魔晶出现在他的掌心。
最后一锻，冲了！
……
在杨修冲击头骨第九锻的时候。
神氏公馆，摘星阁。
两名少女凭栏而立，出神的望着繁星如雨的夜空。
站在最前面的是神雪衣，她裸露的肩头披了一层纱衣。
亚蕾克丝依旧是黑色的晚礼服，摘星阁吹进来的凉风，并不会让她有丝毫的不适。
因为凛冬王国的气候，可比这里冷太多了。
两人就这样仰天看着星星良久。
亚蕾克丝的声音才幽幽响起：“这么做值得吗？”
神雪衣黛眉轻蹙：“什么？”
“你并没有告诉杨修，龙华肯答应出售一部分魔晶矿，是看在你们神机集团贡献了很多高科技的份上，这本就不是一桩公平的买卖。”
神雪衣笑了，笑的很恬静：“公不公平，要看个人怎么认为。我觉得很划算，就够了。”
亚蕾克丝不解的看着她：“你不像是意气用事的人，还是说，你很看好杨修，打算倾力培养他？”
“诚然，他现在已经是level5顶级的强者，但是level6这一道门槛是没那么容易跨越的。作为过来人，我最有资格说这种话。”
“而且，即便是level6级别的强者，神氏家族也不是没有，多一两个并不能带来实质性改变，我认为……”
“亚蕾克丝公主殿下！”
神雪衣转身打断了她的话，淡淡道：“不是什么事情都要用利益得失去衡量的，我只知道，当初杨修救下我没有掺杂任何利益考量。而我帮助他，也是基于此，仅仅因为他是我的朋友，可以生死相托的朋友。”
“朋友……”
亚蕾克丝自嘲一笑：“多么陌生的词汇啊，你确定我们这种人会有朋友？你确定对方不是在利用你？你又怎么确定一切不是事先安排好的？”
“我不能确定什么，但我只会遵循自己的本心。就像我当初在火星长弓机场站出来的时候，从未奢望过别人会对我施以援手。”
神雪衣语气低沉道：“但是他出现了，就算是场梦，我也愿意沉醉其中，因为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亚蕾克丝看着她略显孱弱的背影，没来由有些心疼，轻叹道：“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也会帮他一把……”
“不！这是我和杨修之间的事，不需要任何人插手，也不需要额外的人情。”神雪衣语气坚决道。
亚蕾克丝无奈摇头：“你啊，还是一如既往的固执，这让我想起了已经去世的姑姑，你和她简直一模一样。”
神雪衣嘴角弯了起来.
“要不是祖母大人的坚持，又怎么会有我神雪衣的出现。祖父大人说过，他经历过最浪漫的事，就是祖母大人带着他义无反顾的私奔。没有我的祖母，也就没有后来的神长歌，更没有如今的十四区。”
亚蕾克丝面露伤感道：“可是她已经不在了。”
神雪衣摸了摸怀里的挂坠，轻声呢喃道：“不，她一直和我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