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哥也是个有眼力见的，刚冲上楼这个男的明显就是跟这个女人一伙的，看那样子可不像普通人。
他一个放贷的，没必要为了一口气搭上自己。
今儿个就当是买了个教训，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没什么好丢脸的。
姜暖收回脚，俯身。
“女侠饶命……”啊！
刘哥见姜暖突然伸手，下意识抬手去捂住脸喊出声来。
姜暖眼角一抽，胆子这么小还敢调戏自己？
她揪住刘哥的衣领，将人一把拽了起来，伸手拍了拍他衣服上的灰。
刘哥一脸懵地放下手，就听姜暖问道：“万鹤欠你们多少钱？”
这是要替万鹤还钱？
刘哥先是一愣，随即眼冒金光，搓了搓手笑道：“这位小姐，万鹤那老……先生在一个月前借了我十万块，现在连本带利一共还欠我十五万……”
姜暖挑了挑眉，打断他道：“多少？”
刘哥：“……”
他该说多少？
见姜暖捏了捏拳头，他咽了口口水，卑躬屈膝道：“十万！十万！”
姜暖见他态度挺好，扫了刘哥的支付码，直接将钱转给他。
“以后不要再让我看见你过来，否则……”说着，她扬了扬拳头。
刘哥连连点头，“那是自然的，那是自然的……如果没什么事，那我们就先走了？”
“滚吧！”
看着刘哥一行人一溜烟就跑光了，屠维才不明所以地问道：“夫人为什么要替万鹤还钱？”
说起来，昨晚和夫人打交道的也不算是万鹤本人，而他们的死也跟夫人无关，他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夫人要做这个好人。
姜暖一边往上走一边说道：“有些牵扯一旦发生，注定无法脱身。”
因果循环，诸多事，万般纠缠，终是殊途同归。
就算是她，也避不开。
别墅区的那个局是为她而设，万鹤等人因此而死，这是她的业。
而来到这里，则是果。
遇到那几个放贷的，都是注定的。
这个业需要她亲自来解，否则就会变成一笔业障。
现在她只希望她需要还的就是这些……
屠维还是不怎么明白，不过十万块对夫人来说不算什么，既然是夫人的决定，他也无权干涉。
跟着姜暖很快来到三楼，八卦门就在304室，大门紧锁，两人敲了半天门都没人来开门。
“吵死人了！”
“敲什么敲啊，没看到里面没人吗！”
这就是个破旧的筒子楼，一层就有七八户人家住着，这里的人也大多数都是些夜猫子，昼伏夜出干着些灰色勾当，此时被敲门声吵醒，就有个中年男人跑了出来。
姜暖很无辜，但还是赔礼道歉了。
毕竟是她吵到别人了。
那人见她态度好，气也消了些，“小姑娘你是来算命还是来驱邪的？看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就信这些了？”
姜暖没搭话，直接问道：“大叔你知道这里的人都到哪里去了吗？”
按说八卦门应该不止万鹤和那六个弟子，这门是从里面反锁的，只怕是里面的人怕是追债的来了，所以不敢出来？
中年男人撇了撇嘴，“那姓万的老头几天前带着几个弟子出去了就再没回来过，也不知道是不是骗人骗多了被人给抓起来了。至于剩下那几个小的，谁知道是不是饿死在里面……”
话没说完，他就看到姜暖抬起脚。
“诶，你干嘛？”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中年男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被姜暖轻轻松松一脚踹开的铁门，咽了咽口水。
下一秒，他快步退回自己屋里，用力甩上门。
吓死大爷了！
还好刚刚自己没有动手，不然被那女人踹一脚，只怕不死也得半残。
铁门被踹开后，一股酸腐的臭味扑鼻而来。
屠维掩着鼻子皱了皱眉，“夫人，该不会真被那人说中了吧？”
姜暖淡定地摇了摇头，“不是死人的气味，四处找找看吧。”
然而她内心却没有表现出来的这么淡定。
她隐约猜到，接下来的恐怕才是她该还的债。
屠维应了一声，朝四周看了看，这里空间不大，基本上一眼就能看完，除了一些杂物，看不出有能藏人的地方。
姜暖将视线落在一道帘子上，走过去。
“夫人，小心点！”
姜暖点了下头，掀开帘子，里面比她想的要干净。
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摆着，上面还贴着符纸，里面装的估计是恶鬼鬼魂。
“嗖——”
突然，一阵破风声自姜暖左前方响起。
姜暖向后退了一步，抬手攥住横扫而来的一根棍子，垂眸，就看到一个身高刚到她腰的小男孩。
“你是什么人？”小男孩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还是没能把棍子抽回来，强忍住害怕故作凶狠问道，“我已经报警了，你识趣的话就赶紧滚！”
姜暖太阳穴突突的跳，“我不是坏人，我是……你师父的朋友，来这里是帮你们的。”
“真的？”小男孩将信将疑地问道。
“嗯。”姜暖点点头，松开木棍蹲下，从怀里摸出一块铜牌，“你看，这是你师父的令牌吧？”
小男孩接过一看，双眼一亮，“对对对，这就是师父的令牌！小姐姐，我师父和师兄师姐们现在在哪里？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这几天都只有他们在这里，那些催债的每天都来，他们都快吓死了。
更重要的是，师父留下的食物都坏了，再不回来，他们估计要饿死了。
帘子外的屠维听到小孩子稚嫩的问话，向来冷硬的心也酸了一下。
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他的师父和师兄师姐都已经死了。
姜暖抿了抿唇，没有回答，而是问道：“这里就只有你一个人吗？”
小男孩摇了摇头，随即又转头大声喊道：“瑶瑶、彤彤，你们快出来，师父的朋友来看我们了！”
话落，他又转回来看着姜暖，小心翼翼地问道：“姐姐你有吃的吗？我们都已经两天没吃饭了。”
就像是要印证他的话般，他的肚子忽的就响了起来。
就在这时，两道小小的身影从角落的一个大坛子后爬了出来，怀里还抱着两个婴儿，一个个都面黄肌瘦的，一看就饿了好几顿。
姜暖捏了捏眉心，朝屠维看过去，吩咐道：“你去买点吃的回来。”
屠维应了一声，快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