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知、无礼、无能,还妄图通过耍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来获得成功,我看你真是痴人说梦。”
“今日,看我不好好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剑术,看你日后还敢不敢打孙家的主意!”
话毕,青衣公子一改方才的温顺,直接换了副面孔,变得有些骇人。
手中握剑的力量一瞬间增长,似乎下一秒就要直指对面的歹人程子坤,看这架势是要非取他姓名不可。
“诶诶诶,息怒啊!”
“公子请三思!”
周围的人知晓程子坤的地位,不敢轻易让他受到伤害,赶忙上前劝阻。
生怕日后若是程家追究起责任来,万一波及到自己可就是大事不好的情况了。
也不知面前青衣公子是什么身份,竟然如此放肆。
不过看这装束和谈吐,想必也是一个家世显赫的角色。
见风使舵的狗腿子路人们一时间踌躇不决,不知该支持哪一方是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那程子坤又开始不老实起来,丝毫不愿意困囿于当前的局势。
他趁着周围人议论纷纷,从地上缓缓爬起,在自己刚刚被击落的地方进行了缓慢的移动。
目标自然是这位青衣公子。
他忽然抄起剑,对着孙若的后背就是一下猛击。
孙若是什么角色,背后早已感触到了这股未知的力量,瞬间反身躲避,免于被进攻。
只是人虽没事,但头上用来束发的丝带却被剑不幸掠过,此时如瀑的发丝倾泻散开,在阳光下仿佛加了光晕般移动,最后静静垂在这人的肩膀上。
别说在场的男人了,就连季婉枝这样一个24k纯直女,也不由得呆愣了好几秒,脑子里空空如也,只剩下小时候在文学作品里面常看到的外貌描写——
“海藻般的秀发在空气中散发着独特的光芒。”
与此同时,众人也开始齐声赞叹。
这来势汹汹的无名剑影公子,竟然是个女人。
不仅是个女人。
在场有见多识广的人开始重复多次打量,这娘们可不是别人,可不就是孙盟主亲得不能再亲的宝贝女儿,孙若瑶是也。
俗话说得好,美的最高境界就是雌雄莫辨。
这孙若瑶就是这样一个长相。
方才她女扮男装时,英气与柔情并存,像是个并不矫揉造作的白面书生,这会露出原本装束,更像是个恣意闯江湖的风流女侠客。
“我看你倒不像是有心论剑来比试高低的,倒是像来向我们父女二人索命的阎罗。”
程子坤明显很有分寸,他早就在众人的议论纷纷看清了局势所向。
这面前的绝色美人,极有可能就是自己未来的亲生娘子,自己日后独霸武林,掌权握势的第一筹码。
于是立刻转变了态度,似乎一下子便悔悟彻底,成了个善人。
“孙小姐,此言差矣,依我看呐,都是误会。”
光说还不够,他还扔了剑,步步逼近,一把攥住了孙若瑶的肩膀。
“方才小生有眼不识泰山,实属僭越无礼,如今不妨让我们重新认识,忘记刚刚不美好的回忆吧。”
孙若瑶心中反感至极,似乎下一秒就要呕吐出声,她手中的剑暗暗使劲,似乎即刻就要爆发。
“放开。”
说那时那时快,史密斯在一旁憋着怒火许久,最终还是忍无可忍。
那便无需再忍。
他飞身一跃,整个身子如宽厚的屏障,在二人之前隔绝了任何不该有的接触。
他用手扼住程子坤不安分的举动,狠狠给了个下马威。
说来也奇怪,平日里若是遇上金发碧眼的人,周围人绝对是一副闻所未闻的模样,甚至会带着一种无法改变的固有成见。
这会却都一个个陷入沉默,甚至默许并且赞赏了他的如此行为。
“你给我,走着瞧。”
最后程子坤几乎是被史密斯架着给扔出了擂台。
待到这场比武无疾而终退散,只剩下几人时,孙若瑶借着感谢的名义,将季婉枝一行人带到了自家宅邸。
“就是他,错不了。”
孙若瑶很快下了定论,语气分外坚决,像是认定了什么再也不会改变的真理似的。
“杀害我祖父的凶手,便是用的这套剑法,如今看来,程家必然和几十年前的那桩命案脱不了干系。”
“看我现在不去要了那狗贼程子坤的贱命!”
孙若瑶人不如其名,平日里为人处世全然没有温婉淑贞的模样,倒是有着武林人士惯有的那派豪迈与洒脱,是不是还会爆几句粗俗的言论,叫人看了不由得陷入震惊。
在孙若瑶冲出房门的那一刻,季婉枝第一次没有出言相劝,第一次感性战胜了理性。
没办法,谁叫这男人实在是作恶多端,在这世上苟活了那么久已经算是他的奢侈,是该找个时机直接把他了结了算了。
“福晋不去阻止吗?”
赵祁之淡淡抿了一口茶,看起来有些出乎意料:“我还以为你要直接冲出去把她给直接拦下呢。”
“我原来是那么想过的,可是,”季婉枝开始细细回忆,“那个人实在是太坏了,我想就算是直接让他去见阎王也不理亏。”
“福晋可还记得他的身份?”
尽管一时间不理解赵祁之的意图,但季婉枝还是乖乖回答:“程子坤,官宦世家,父亲官位不小,母亲也是当今皇后的近亲,只不过这程子坤自小便混迹江湖,偏好玩弄剑术,在周遭横行霸道多年,犯下了不少坏事。”
“福晋既然知道,那为何还如此作想,”赵祁之终于亮出底牌,“一个如此重要的世家公子,若是忽然丢了性命,你叫他的家里人如何接受,按着他们家一贯的作风,只怕是掘地三尺,也要将这罪魁祸首擒拿归案,而后将惩罚百倍千倍奉还。”
“本王自会护你,可是你的好友孙小姐便不一定了,并且极有可能搭上整个孙氏这几年打下的江山。”
“你是说,如果我现在不阻止孙若瑶,那么她们家都会有危险?!”
“何止是危险,说是地狱也毫不为过……”
“孙小姐,息怒啊啊啊啊!”
赵祁之话还没说完,面前的女子便毫无姿态地跑了出去,连脚上的鞋子都险些跑掉,看起来是仓皇得紧了。
“反应倒是挺快。”
赵祁之看了眼门外,终究是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