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李青颜明显感觉到，程之阳的情绪和来的时候比，低沉了很多。
她不知道什么原因，也不敢问，只能在副驾驶的位子上努力缩减存在感。
到家以后，程之阳把车停好，仍然帮李青颜打开车门。
无论他心情如何，这份家教下的绅士修养不会变。
除了第一次，参加企业答谢会的两人，还是水火不容的状态。
“欸，对了，你机票定了么？”一起上了二楼，就要分开走的时候，李青颜突然问道。
比赛的设计初稿中秋节前就要交了，正好跟去新加坡的日子有重合。早点知道出发时间，也好早点统筹规划时间。
程之阳愣了下，答道：“19号。”
他看了她一眼，又补充道：“这次要待十天。”
他一直盯着她的表情，似乎在等她说：“怎么要待这么久？”
可李青颜完全没上心，她在计算自己的交稿时间。
虽然中秋节是26号，但19号就要走得话，自己还要留一天准备，至少在17号前要提交初稿，时间上才算稳妥。
心里安排好时间，李青颜的表情轻松下来。
程之阳看她半天没说话，忍不住提醒她，“这次时间有点长。”
“我知道啊，坚持一下也快得很呐。”李青颜语气很轻松，还特别江湖气地推了下他右肩下侧，“放心好了，我们俩这么聪明，绝对不会穿帮的。”
“”
看到她笑起来的干净眉眼，程之阳心里突然被一种叫做歉疚的情绪占满。
“抱歉，其实我”一向说话干净利落的他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并不想勉强你。”
李青颜一脸莫名：“我不勉强啊，之前不都说好了嘛。”
她仔细盯着他的脸看了看，瞬间了然：“你是不是得了回家焦虑症了啊？”
程之阳：“？”
“嗐，想那么多干嘛，情感不够，演技来凑。”
“就凭咱俩这豁出去的勇气，不是一对胜似一对！”
李青颜越说情绪越高昂：“成功靠得是什么，就八个字——”
“相信自己，相信队友。”
程之阳：“”
我都不是很相信呢。
-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
等凉风渐起，院子里的栀子花香渐渐被桂花香替代，李青颜才从漫天的设计思路里抬起头来，发现已经到了九月中旬。
17号这天是周六。晚上，李青颜窝在房间里，对自己的设计稿做了最后的修改确认，然后按规定发到比赛组委会的邮箱。
随着发送按钮的点击，李青颜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一下子变得轻盈了。
她对着书桌上成堆的设计图，将手机离远了拍了张照，然后发朋友圈，字里行间都是雀跃的心情。
“初稿总算完成啦！！！要问我的心情，哈哈哈哈！！！”
这边刚刚发表成功，那边顾欢的视频电话就打过来。
“小妞，解放啦？”
“暂时解放。”李青颜笑得美滋滋，“如果进了下一轮，还要继续挖细节。”
“以你的水平，进第二轮总可以的吧。”顾欢语气轻松。
“照理说应该没问题。”李青颜也很自信，她看着镜头前顾欢忙忙碌碌地在整理东西，问道：“你忙什么呢？”
话音刚落，一个镜头一晃，李青颜发现地上堆得高高的是婴儿尿不湿，表情惊呆了，“我就闭关了这么半个月，你连孩子都有了？”
顾欢：“”
她没好气地向屏幕翻个白眼：“你姐的。”
李青颜：“？”
“我那天去家门口超市买东西正好看到你姐，尿不湿折扣力度大，都要卖空了，你姐想多买点，带着宝宝不好拿。我冲上去帮你姐把最后十包全抢了，然后直接拖回我家，准备后天给她送过去。”
“那真是辛苦你了。”李青颜很感激，“可后天不是星期一么？你不上班么？”
“明天有个经济峰会采访，要一天的时间，后天正好调休。”
顾欢忽然眉毛一挑，“你老公也去，你不知道么？”
李青颜：“”
她瞥了顾欢一眼：“不知道。”
“说到这个，我正想问呢，那天他帮你怼完周爱兰之后，你们有没有什么啊？”
“什么？”
顾欢恨铁不成钢：“进展啊。”
李青颜很干脆：“没有。”
“一点进展都没有？”顾欢觉得这根本不可能，“你们平时遇见不聊天的么？不聊出点火花，怎么对得起你们这一对单身男女？”
“我们不单身，好吧？”
“我说得是你们心灵单身！”顾欢有些怒了，这有什么纠结的。
“哦。”李青颜继续回答，“那我们也不聊天。”
“那对视呢，对视总有的吧？不来点天雷地火爱火花？”顾欢挤挤眼。
李青颜无语地扯扯嘴角。
“不然你们俩一直面无表情地对着看，是不是有点傻？”
“那倒也没有。”李青颜边想边答。
闻言，顾欢的表情一下子松弛下来。似乎总算问到想要的答案，她的笑里都添了几分得意：“我就说嘛——”
话还没讲完，就听李青颜波澜不惊的声音：“我们碰到了就直接擦肩而过，根本不会对着看。”
顾欢：“”
聊天终结者：李青颜。
其实李青颜并没有骗顾欢。她也觉得一起经历了几件事下来，她和程之阳最起码能算作朋友了，见面打声招呼，没事聊聊两句的那种。
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程之阳似乎在躲着她。有几次在家里碰到，李青颜刚想打个招呼，程之阳都是面色一愣后立即掉头回房间，搞得李青颜莫名其妙。
怕自己是肯定不可能了，那就是讨厌自己，不想和自己说话。
李青颜不知道为什么，但也懒得管，有时候远远碰上了，自己先掉头走。
“欸，程之阳没戏了，那许悠远呢？”顾欢的问话把李青颜拉出思绪。
“许悠远？又有他什么事？”李青颜一脸迷茫。
“你那天不是碰到他了么？然后呢？”顾欢满眼都是焦急的八卦光芒。
“然后？就没有然后啦。”李青颜答道，“毕业典礼那件事以后，他再也没跟我手机联系过，你又不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