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不是直的吗？”包厢里，苏白神色疑惑地看着林影，问道。
“我现在不想直了，不行吗？”林影目不转睛地看着苏白说道。
“可是你不是说你爸爸……”苏白还是不敢相信幸福来得如此轻易，犹豫着又问。他记得，上次和林影接吻的时候他明明恶心到吐了，怎么可能说弯就弯？
“或许，我不应该拿别人的人生为自己做预设。”林影的语气不着痕迹地放软三分，和苏白面对面站着，苏白能从他的眼睛里清楚看到自己的倒影。
苏白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
苏白用仅剩的理智将他往后推了推，抬起头来语气认真地强调：“我真的没有穿女装的癖好。”
“我也没有看别人穿女装的癖好。”林影一字一顿道。
“你不要把我当作游戏里那个叫小白雪鸭的女孩子，我不是她。”苏白的音调降了下来，眼眸也跟着垂了下来。
林影失笑，嘴里喃喃道：“要怎么样你才肯信我呢。”然后伸手压住苏白的后脑勺，狠狠吻上了他的嘴唇。
趁着他短暂愣神的功夫，林影叼住他的上嘴唇胡乱啜吸两口，随即伸出舌头，挤入他变大的唇缝里，撬开他轻轻咬合的牙齿，擦着他的齿尖灵活地长驱直入，最后顺利抵达他的嘴巴内，犹如一头心机莽撞的狼，追着他柔软的舌头，毫无章法地扫动交缠起来。
许久过后，林影终于放开气喘吁吁的苏白，伸出指腹替他擦掉唇角溢出来的口水，最后又意犹未尽地在他唇边亲了亲。
“你不明白我什么意思吗？”林影双手抚摸过苏白的脸，轻声问道。
“苏白，这次全看你。”林影说完这话，缩回抚摸苏白的手，拿起一旁的外套扬长而去。
留下惊魂未定的苏白犹在原地灵魂出窍。
周日就是情人节了，苏白约了林影出来餐厅吃饭。这是酒吧包厢后他们第一次见面，苏白打算在情人节那天向林影告白。
手机响了声，苏白拿起手机。
lynn：刚下课。
小白雪鸭：我也刚睡醒。
小白雪鸭：你喜欢什么菜系？
lynn：都可以，我不怎么挑食。怎么了？
小白雪鸭：想提前订餐厅。
苏白挑起嘴角，这种两个人都期待着见面的感觉，怎么说……
还挺新鲜刺激的。
小白雪鸭：我已经订了，不过我现在有点后悔。
lynn：嗯？
小白雪鸭：那餐厅有点花，好像不适合两个大男人去。
不过适合情侣去，苏白在心里默默补充。
以前是他没想明白，他一直以为自己心里是讨厌林影的。但自从知道林影和他高中的事情无关之后，他对林影的喜欢又像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并且来势汹汹，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一旦弄清楚之后，很多念头就一一冒了出来。
就比如，他想要一个和林影正当牵手，回家，接吻的身份。
他思绪乱飞，直到手机想起来才回神。
lynn：好，你喜欢就行。
情人节那天下了雨。
苏白在镜子面前盯着看了半天，临出门前，还重新系了一遍围巾。
他上次这么臭屁地照镜子，已经是小学上台演讲那会儿了。
他走进花店，店内香气馥郁，闻得他鼻子有点发痒。
“您好，请问需要什么？”店主是个扎双丸子头的女生，穿衣打扮看上去挺新潮的。
苏白有些不好意思，他以前从来没有进过花店：“你好，给我包一束玫瑰。”
“你是想要什么样的玫瑰呢？”店主一口气报了无数个玫瑰种类出来。
苏白听得头疼，干脆道：“用来告白的玫瑰，给我包最简单那种就行了。”
说完，他又想到什么：“算了，不要一束，太大了……”
见他犹豫半天，店主笑了笑：“九朵吧，寓意好，前几位男生也是买的九朵。”
然后苏白就拎着装有九朵玫瑰的纸袋离开了花店。
店家帮他包装得很好，光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里面放了什么。
还没走到约会地点，苏白便看到林影穿着黑色短款外套站在后门，正在低头玩手机。
林影拒绝掉同学发来的圣诞节邀约，返回去看新收到的信息。
小白雪鸭：你在哪？
lynn：怎么了？
小白雪鸭：我可能晚点才到。
lynn：嗯，不急。
小白雪鸭：你不会已经到了吧？
林影打出“没有”，还没来得及发出去，身边就凑出来一个脑袋。
“你怎么骗人啊？”苏白忍着笑问。
林影指尖一顿，然后把手机锁屏：“谁先骗的？”
“我。”苏白站直身体，理直气壮地应。
跟餐厅定的是六点整，现在俩人来早了，只得在附近晃悠一阵再进去。
林影垂下眼：“手上是什么？”
“还不能说，”苏白换了边手，把袋子挪出林影的视线，“反正是好东西。”
天色渐暗，不知哪家店放起了《告白气球》，街上行人渐多，成双成对，大多都是情侣，节目氛围浓厚。
他们走在人群中间，一点都不违和。
走出一段，就见前面某家店铺站满了人，店铺贴着粉色的墙纸，上面还画了表情各异的卡通人物。走近一看，是家刚开的娃娃机店。
这店去年装修的时候谢火就说过，在这人烟偏僻的地方开娃娃机店，过半年就得倒闭。
现在看来，谢火或许没什么经商头脑。
察觉到他的视线，林影余光扫了眼那家店，沉吟片刻，才问：“你想玩？”
当然不想。
他只是玩人妖号，又不是真的女孩子，对娃娃根本不感兴趣——个屁。
靠，这店里居然有狐仙小红娘的周边娃娃机！
机子里躺着的是拥有两只狐狸耳朵的涂山苏苏。
两分钟后，苏白换了二十块的硬币，在娃娃机后面排起了队。
娃娃机店面不大，排队的人挤成一团。
前面的女生因为钓了好几次上不去，表情沮丧，正在跟男朋友撒娇。
男生赶紧把他搂在怀里：“没事宝贝，老公再去给你买五十个币，你等我。”
苏白立刻变成了地铁老人脸。
噫。
这些人谈恋爱好腻歪啊。
这时，他手背贴上了一个软热的触感。他还没反应过来，手被人牵住了。
苏白转头去看，林影表情如常，侧头问他：“想钓哪个娃娃？”
“涂山苏苏。”苏白说。
林影微不可见地抬了下嘴角：“嗯。”
店内拥挤，他们趁着人多时牵手，说着别人听不懂的悄悄话。
苏白耳廓发热，他怀疑自己手心渗出了汗，却又舍不得松开。
最后，苏白仅用十一个币就钓上了涂山苏苏，剩下九个币，他送给了之前那个跟男朋友撒娇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