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奶茶店请吃饭,但中秋是团圆的日子,大家聚在一起分完月饼后立刻早退起陪家人伴侣了,唯有张清淮和店长留在包厢里。
店长也是有家室的人,他跟张清淮说了几句话后也匆匆离开。张清淮简单收拾了一下剩下的月饼,然后离开餐馆。
他漫步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周边的路人全是两两成对,天上的圆月没有星星相伴但也不显得孤单,懒洋洋在地面上撒着银霜,唯有他的倒影冷冷清清。
这么多年他早就习惯了,形单影只并不可怕,独立的生活更能锻炼一个人的心性。但久而久之,张清淮的心再也折腾不起波澜,就像一滩死水。他拒绝了叶梓恩晚饭的邀请,叶梓恩跟他不一样,别人有妈妈还有家。像他这样无家可归的人还是别去扫兴为好。
“大哥哥,要不要买一朵玫瑰花?”一个小女孩拿着几支玫瑰花跑到张清淮身边,怯生生地问道。
张清淮看着她,像这样半大的孩子出来卖花多数家境贫穷,他虽然也不富裕但还是掏钱买了一支。
小女孩很高兴,继续朝张清淮身后跑去卖花:“大哥哥,你要不要也买一支玫瑰花啊?”
“嗯,好啊,你也给我一支吧。”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张清淮莫名心动,下一秒肩膀上就传来重量,宫越吊儿郎当的声音在耳畔边响起:“呦呵,舍友!你怎么也在这里啊,好巧哦!”
其实一点都不巧,奶茶店吃饭的餐馆是他订的,从宫家出来后他就往这里赶,结果幸运撞上张清淮。
“你不回家陪家里人吃饭?”张清淮挑眉,有些嫌弃地推掉宫越的胳膊。
“吃完了,然后我想到自己的舍友没人陪很可怜,于是我这个未来要做班长的人现在就履行自己职责,陪你过中秋。”宫越依旧笑嘻嘻,然后拿着刚买的花轻抬起张清淮的下巴,像个调戏良家妇男的小混混。
对方俊逸出尘的面容赏心悦目,如果能忽视那宛如寒刀一样的眼神的话。
突然张清淮弯唇轻笑,他本就是清风霁月的亮堂样貌,但这么邪气反而有股说不上的韵味。宫越看呆了,结果胳膊一转反而被张清淮反手擒住。
“喂喂喂,我特意陪你过中秋,你这样过分了啊。”宫越嚷嚷。
“今天新学的擒拿,刚好可以拿你练练手。”张清淮笑得肆意,微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
高楼大厦鳞次栉比,冰冷的钢筋骨架也被灯火染上温暖。人群来来往往,走走停停,只在意眼前风景。清俊明媚的少年们面露微笑,你追我跑,恣意潇洒。
星期一的开始意味着要勤奋努力,张清淮作为新一代卷王,自然是格外用功学习。宫越整天强行跟他待在一起,久而久之都产生了一种自己是超级学霸的错觉。
“在浮动汇率制度下,假设某国实施扩张性的货币政策,则lm曲线右移至lm’,利率水平下降,国民收入或产出增加。一方面国民收入增加会导致进口增加,利率水平下降会导致资本大量流出,两种效果共同作用导致国际收支出现逆差······”
下课后,白发苍苍的教授拿着粉笔在黑板上画图,跟一群好学生讨论问题。张清淮无疑站在c位,垂眸思考的模样格外认真。
不愧是未来能让宫遂在商战上失利的狠角色,这思维这条理那么清晰独到,连教授都夸他是难得一见的天才。
“还不走吗?”
教室里学生已经走空,仅剩下他们两个人而已。宫越看着张清淮收拾书包的麻利样子,然后开口:“晚上去吃饭吗?”
“不行,我要回拳馆练拳。”张清淮摇头拒绝。
宫越不乐意了,垮着一张脸。他在这里等张清淮等了快半个小时,不就是想跟对方去吃饭,结果这货还要去练拳。
“要不下次吧?”毕竟跟宫越相处了快大半个学期,对对方这小孩子脾气还是有所察觉。张清淮面带歉意对宫越微笑,然后毫无负担地走掉。
宫越气恼,心说这张清淮正是养不熟的猫,心情好的时候陪你玩两下,心情不好或者平静的时候里都不带理你的,真是过分。
可是就算是在生气也没办法,他只有看好张清淮,才能排除掉未来隐藏在叶梓恩与宫遂身边的定时炸弹。
张清淮去到拳馆练拳,他换上衣服先是做热身运动,然后开始锻炼。灰色的棉质短袖被他撑得鼓鼓的,原本清瘦的身材因为练习拳击而逐渐变得健壮,开始向“穿衣显瘦脱衣有肉”那方面发展。有时候在宿舍,洗完澡的宫越总喜欢光着上半身在自己面前秀身材,然后让自己摸他的胸肌。
那胸肌结实紧致,白皙的皮肤就像顺滑的丝绸。张清淮有好几次都差点鬼使神差伸手上去,但下一秒立刻恢复正经。
现在一想到那活色生香的场面,他顿时觉得脸颊燥热。
“你怎么了?”一旁的教练就问。
“没什么。”张清淮摇头,继续认真锻炼。以前的他特别自律,甚至严苛到有些变态,无论做什么事情,他都能保持全心全意的关注。可自从遇上宫越,那家伙总是能不由自主地飘进自己的脑海中。
不行,他要认真,要镇定。
张清淮深吸一口气,驱散脑海中有关于宫越的一切。
晚上九点拳馆准时关门,满头大汗的张清淮从包里拿出毛巾擦汗。教练走过来给他递了一瓶矿泉水,然后坐在他身边。
“今天练得不错,两个月后就是拳馆的年度比赛,冠军可以免除一个学期的学费,你要参加吗?”
“嗯。”张清淮点头,拧开矿泉水缓慢喝了起来。
“那就报七十五公斤的吧,你现在一百三十五,注意增重。”教练拍拍张清淮的肩膀,然后离开。
回宿舍的路上张清淮想着要增重,于是买了些宵夜回去。在排队结账时他突然想起宫越,于是又买了一份宵夜给他。毕竟对方请他吃了那么多顿饭,他回请一次是应该的。
拿着食物的张清淮慢悠悠往宿舍那边走,树影在地上凌乱,孤独的路灯静静矗立不知道在等谁。断断续续的低哑哭声随着风一起飘进了张清淮的耳朵,他下意识转头望去,结果看到一旁的树林里站着两个人。
看他们的身材应该都是男生,略微高大的男生背对着张清淮,但另一个男生则面对着他。
是叶梓恩。
张清淮瞳孔一缩,脚步立刻顿住。
“像你们这些有钱人,就只会拿钱侮辱人吗?”叶梓恩眼睛红红的,像一只柔弱的小兔子,却又带着令人心动的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