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愣着干什么？”
赵云空松开手，上浦海斗的尸体如同一滩烂泥般，软软地栽倒在地。
半张变形的面孔，轻轻一摔，侧向神道一心流的武士们。
上浦海斗双目圆睁，仿佛不相信自己就这样死了。
他的额头上被凿开了一个鸡蛋大小的孔洞，咕嘟咕嘟的液体不断从里面泊泊流出。
“啊——”
“海斗！”
“你杀了他们！”
神道一心流的武士别看打扮得相当专业，但平时最多也就参与过街头斗殴，哪见过如此惨烈的场景。
只是一个照面，上浦父子俩就被一招毙命，而且死状一个比一个惨。
他们顿时慌了神，当赵云空的目光扫过来时，骇得连连后退，手里武士刀仿佛成了烂面条一样，抖个不停。
“不是要决斗吗？”
“决斗的话，当然是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赵云空缓步走上前，招了招手。
武士们听不懂他的话，但是也看得懂这个手势。
当先的几个人双手握着武士刀，一副随时准备拼命的样子，脚下却不受控制般连连后退。
“你杀人了！”
“你杀了上浦家的人！”
“告诉你，你麻烦大了。”
一名长相潦草，留着络腮胡子的武士色厉内荏地大喊起来。
赵云空听不明白，也不想知道他在说什么。
他的步伐沉稳、坚定，一步步向对方走去。
五步，四步，三步……
每往前走一步，武士们的心头的压力就不断狂涨。
“呀——！”
络腮胡再也忍受不住这种煎熬，他爆喝一声，举起武士刀，一个箭步窜了上去。
雪亮的刀锋，以力劈华山之势，闪电般朝着赵云空劈下！
武士们的心头骤然一松。
他们的压力好像也随着这一刀倾泻而出，顿时再度升起战意。
然而……
那柄锋利的武士刀稳稳地停留在赵云空头上不到一掌的距离，无论络腮胡怎么使力，都纹丝不动。
“放开！”
“有本事你放开，好好跟我打一场！”
络腮胡的脑子已经完全懵了。
对方在千钧一发之际，仅仅用两指就夹住了他的武士刀！
这简直超出了他的认知！
“力气不是这么发的，你的架子又虚又散，力气汇集不到一处。”
“临死之前，让你见识下什么叫真功夫，到了阴曹地府也好当个明白鬼。”
赵云空话音刚落，两指夹着武士刀往侧边一甩。
嗖！
络腮胡立足未稳之时，他已经猛然欺近。
不偏不倚，毫无花俏的一拳打出！
砰！
络腮胡的脑袋就像被巨锤砸到了一样，霎时间整张脸都凹陷下去。
在一阵渗人的骨骼崩裂声中，他的脑袋猛地向后仰去，后脑勺重重地撞在脊背上。
从赵云空的角度看去，对方就像突然没了头颅一样，脖子上空空荡荡。
但是在武士们眼中，眼前的景象要可怕得多！
络腮胡的脑袋倒挂在背上，一双暴突充血的眼珠高高鼓出眼眶。
血水如喷泉般从他的口中、耳中，鼻腔中哗哗流下，在雪地上绽放出一朵朵鲜艳的花。
轰！
络腮胡的尸体扑倒在地上，步了上浦父子的后尘。
这时候，武士们终于如梦初醒。
“快逃！”
“是鹤见神庙的祭司回来了！”
“快走！”
“他根本不是人！”
霎时间，人群如鸟兽般散去，也不顾鹤空山地形有多么险峻。
他们只想离开这里，离那个可怕的男人越远越好。
赵云空缓缓摇了摇头。
“一代不如一代了呀。”
“这么大的雪，你们能逃到哪里去呢？”
咚！
他双脚在地上重重地一跺，积雪爆炸般朝着四面八方溅射。
赵云空如同火箭一般，凌空飞起。
离他最近的一个人听到身后的风声，吓得连头都不敢回，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亡命逃窜。
砰！
赵云空的大手按在他的头顶，劲力一吐，就将掌下的这颗脑袋按进了他的胸腔里。
借助这股反作用力，他提腿横扫。
轰！
一名武士被踢得拦腰对折起来，只来得及发出半声凄厉的惨叫，就打横飞了出去，顺带还撞倒了好几个人。
赵云空如猛虎入羊群，干净又利落地开始收割人命。
太弱了！
实在不堪一击！
以他如今的武艺，除非练到化劲境界，能做到暗劲遍布全身，才能挡住他的一招两式。
神道一心流的武士差得太远！
雪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倒了一地，大多死状都非常凄惨。
随着惨叫声越来越稀疏，这场屠杀也到了尾声。
赵云空面不红，气不喘，双手各提着两具死尸，在雪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
“还是收拾下吧。”
“看在你们赠刀的份上。”
他打量着远处的鹤见神庙留下的残垣断壁，迅速地拖着尸体走过去。
——
中岛家。
今天是中岛真一郎出殡的日子，宾客足足来了数百人，家里装不下，连院子里都站满了人。
“美雪，美雪。”
中岛惠子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脱身，慌慌张张找到自己的女儿。
“妈，再等等吧，先生马上就回来了。”
中岛美雪心中五味杂陈。
在这样的日子里，她不单要承受丧父的悲痛，还要担忧心爱之人的安危，心情说不出的沉重。
“美雪，别犯傻，他一定是找机会溜了。”
“时辰马上就到，大师已经在催促了。”
日本对葬礼极为重视，流程繁琐又细致。
其中道士、牧师是必可缺少的人物。
中岛惠子支付了60万日元，才请来了附近有名的一位禅师来念诵往生经。
对方不光出场价高，架子也大。
经文念诵了两遍，还没等到逝者家属所说的人赶来，脸色自然冷了下来。
“先生一定会回来的。”
“妈……”
中岛美雪的话还未说完，赵云空已经如一阵风般，穿过院落走进灵堂。
他的衣服一尘不染，面色平静如水。
然而淡淡的血腥气，却怎么都遮掩不住。
赵云空的目光无意间与肥头大耳的禅师碰触在一起，对方战战兢兢，连忙把头垂了下去。
好重的煞气！
禅师暗暗后悔不已，中岛家怎么会有这样一位人物！
“美雪，没耽误事情吧？”
赵云空把厚重的外套脱了下来，随手挂在衣帽架上。
血腥气终于消散了不少。
中岛美雪上上下下打量着他，生怕赵云空身上少了什么零件。
“没有，你来得正好。”
“先生，上浦家的人……”
她不放心地问道。
“以后他们不会再来打搅你们了。”
赵云空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冲她点点头。
中岛美雪立时知道了真相，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美雪，我不能留在日本太久了。”
赵云空无奈地垂下头。
要不是上浦家欺人太甚，他也不想大开杀戒。
“参加完葬礼你就走，我送你去机场。”
中岛美雪严肃地说道。
“你们俩还在说什么呢？快点过来。”
中岛惠子着急地招手，呼唤二人。
“来了。”
“这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