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场合乱丢垃圾，太没有公德心了！”
少女清脆的声音无比清晰，在程铭章脆弱的神经上又加了一根稻草。
晏寒夕笑眼弯弯，丝毫没把程铭章放在眼里。
想用符术暗算秦焱，对方这可算是踢到铁板了。
身负大气运者，可免疫一切普通符咒和邪祟侵蚀，一张低阶的傀儡符想影响到秦焱，实在是痴人说梦！
“怎么可能……我的傀儡符怎么可能会失效……”程铭章不住的喃喃，眼睛憋得通红。
捕捉到“傀儡符”几个字眼，秦焱的目光仿佛淬了冰，周身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
对小丫头用这种肮脏的手段，该死！
被面前男人强大的气场和要杀人一般的目光震慑到，原本骄傲得不可一世的程铭章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你、你想干什么？”
没了引以为傲的符术作为依仗，他连个普通人都不如。
但下一秒，秦焱的胳膊被轻轻拉住了。
晏寒夕抬起头，晃了晃他的胳膊：“算了，别和这种人一般见识。”
少女的语调清脆甜软，却能瞬间拉回一头出笼的猛兽。
那道威慑感极强的目光从自己身上移开，程铭章瞬间松了口气。
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这样强的气势？甚至自己的符纸都对他无效，海市什么时候多了这样的厉害人物？
但秦焱却并未再看他一眼，他顺从地被晏寒夕拉着胳膊，径直从程铭章面前越了过去。
眼看程铭章非但没能让晏寒夕出丑，反倒被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一直在旁边煽风点火的晏明薇暗骂了一声“废物。”
她调整了一下表情，上前一步，刚要喊住晏寒夕，却见她的脚步蓦地顿住了。
晏寒夕转过头，一双清亮的杏眼仿佛能穿透心灵，直直地看向晏明薇。
“姐姐可还记得，当时交换我的紫翡时承诺过的事？”声音不大，只有站在旁边的晏明薇能听得清。
晏明薇愣了一下，眸光微闪。
她不知道这个臭丫头怎么会在这种时候突然提这个。
当时她为了得到一块紫翡，骗晏寒夕说自己手上有她师父留下的东西，实际上却随手拿了一副大雁图敷衍她，料想这个土包子也不可能发现什么端倪。
这么久过去了，她难不成还想兴师问罪？
晏明薇很快定下心神，一脸无辜地道：“寒夕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晏寒夕没理会她的装傻：“我说过，骗我的代价，你不会想看到的。”
“多行不义必自毙，好自为之。”
晏寒夕和秦焱并肩离开，一边说着，一边冲身后摆了摆手。
在外人看来，她只是在晏明薇身旁停留了片刻，但身为当事人的晏明薇却脸色苍白，心虚地咬住了嘴唇。
方才晏寒夕临走之前看她的那个眼神，让她心慌不已。
为什么要突然提那件事？都已经过去这么久，只要自己不承认骗她的事情，那个土包子又能怎么样？
只是……
她蓦地想起了当初自己按下手印的那张黄纸。
——
“太过分了，那个程铭章居然敢朝少夫人扔符纸，这不是关公面前舞大刀吗！真应该好好给他个教训，这样实在便宜他了！”秦虹一脸气愤。
秦焱也若有所思地看向晏寒夕。
被这样一番刁难，小丫头今天居然轻描淡写地放过了，这实在有些不像她的风格。
看出了他们的疑惑，晏寒夕有点无奈。
“你们干嘛这样看我，我是个善良大度的人，不愿意和他们计较还不行吗？”
话刚说完，秦虹顿时一脸惊恐，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善良……大度？
那她之前听说的少夫人的那些光辉事迹，难道都是骗人的？
晏寒夕：……
“好吧。”她叹了口气，正色道：“其实我是没工夫和他们再纠缠，刚才我从谢老夫人口中确认了我师父的下落。”
“就在程家的禁地风雷苑中。”
闻言，秦焱微微皱起了眉。
“昨天晚上你闹出了那样一番动静，如果人没有被转移走，那就说明对方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请君入瓮。”
晏寒夕点了点头：“没错，程煦清楚我的身份，但碍于秦家的关系，不能直接对我动手，因此才想尽办法要我亲口承认我和师父之间的关系，只要拿到了我要营救师父的证据，到时候即便是秦家，也不能插手他们家族的内部事宜了。”
秦虹趁机插了一句：“可是……他们这样大费周章，目的是什么呢？”
晏寒夕摇了摇头。
“我现在也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师父和程家之间一定有旧怨，而且……程家似乎想要从他身上得到些什么。”
因此才需要她这个徒弟作为人质。
但这只是晏寒夕的猜测，因此她并未说出来。
“还有一个消息，谢老夫人说过几天就是程家三年一度的人才选拔，获胜者可以直接进入风雷苑。”
晏寒夕说完，抬眼去看秦焱的反应。
秦焱的眉头皱的愈发紧了。
“这消息，指向性未免也太强了。”
程家的族内选拔，若要参加，必得要承认自己学习过程家的符术，而程家的家学从不外传，若是参加，那岂不相当于不打自招了？
这摆明了是个阳谋，让晏寒夕即便知道对方的目的，却不得不自己入套。
但秦焱并未着急劝说。
他知道小丫头有自己的思量，因此沉吟了片刻后，开口道：“我可以出面和程家协商，未必要你和他们正面接触。”
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能拿出足够的筹码，不怕程煦不心动。
“我有个想法，或许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
晏寒夕说着，踮起脚尖凑到秦焱耳边。
秦焱则十分配合地微微低下身子，方便她靠近。
两个人挨在一起窃窃私语，亲密得旁若无人，秦虹尴尬地轻咳一声移开视线。
说话就说话，怎么好端端的又撒起狗粮来了？
外表冷酷御姐，实际上却是个情感小白的秦虹有些不自在，主动开口道：“咳咳，少夫人，既然您已经有了对策，那是不是可以从程家搬出来了？那些人一个个各怀鬼胎的，咱们行动也受人掣肘，更何况您和先生要见面也不方便不是？”
也省得先生天天夜探香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