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习惯了这些又畏又惧的目光，祁远缓缓起身，直接将一旁的电脑椅拉了过来，坐下后才用脚尖挑起已经有些失神的秦年年的下颌，淡声道：“数据呢？记录了吗？”
一听这话，冷白的实验室内这出现细碎的翻找文件的声音。
没多会儿，另一名研究员打扮的人就忙忙递上一份文件，嗓音中不自觉带上惧怕与谄媚：“祁医生，您看一下，之前这个女人用药前后的激素比对组都在这里了。”
随手翻了几页，看到最后的定论数据，祁远这才勾了勾唇，冲着眼前那个在就有些瑟瑟发抖的手下点了点头：“行了，给她解开吧。”
秦年年被松开束缚，嘴里的破布也被人扯掉，但仍旧是一副痴痴傻傻的模样，原本清冷凌然的眼瞳此刻失焦涣散，根本看不出不久前的光鲜亮丽模样。
“秦年年。”
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秦年年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但就一眼，在看到祁远的一瞬，失焦的眸子再次笼上一层恐惧，手脚并用向后退去：“我错了！我错了！不要再给我用药了！我不吃！我不要！”
这次其他实验员倒是学乖觉了，在祁远开口之前直接就将秦年年押到祁远脚边。
轻笑一声，祁远的目光像是看待实验室中的小白鼠般，观察着秦年年脸上每一丝褶皱与呼吸频率。
“状态还不错。”
一句对秦年年的肯定却让其余众人都是肩膀微微松了松。
“秦年年，你还记得你做了什么吗？”
被人压在地上的秦年年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像是努力在理解这祁远的话。
祁远撇撇嘴，随手拿过签字笔在实验报告上又添了一句：“反应迟缓，无自主反应意识。”
顿了顿，祁远这才淡淡开口道：“那你还记得你对苏小染做了什么吗？”
一听到苏小染三个字，秦年年瞬间像是找回了自己失去的记忆。
脸上的笑容变得病态且偏执，眼中的疯狂更是让人一见生寒。
“苏小染？哈哈哈哈，我带走了她的儿子！谁让她运气这么好，能给川哥生孩子？！凭什么她就可以给川哥生孩子！”
“啧，不过那个小崽子也实在烦人！要不是可以用他去找川哥，我早就给他弄死了！”
“不过也没关系，a国流行的电击治疗法真好用！只要有什么不听话的时候，只要把电压调高一点点，他就会老老实实听话！哈哈哈哈！”
秦年年一直絮絮叨叨说着那些她之前的布局以及她在秦恒睿身上做过的恶行，让除祁远外的众人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压住她的手也用力了几分。
秦年年却像是被自己身体上传来的痛觉恍然未觉，仍旧疯狂的大笑着。
“苏小染真是个贱人啊！不过那个贱人一定想不到吧？她的女儿，根本就不是她的种！哈哈哈哈哈就是我随手抱走的亚裔小孩儿！”
一听这话祁远微微皱了皱眉，脑海中浮现凤宝可爱的小脸。
“那个小孩儿家长一个是女支一个是瘾君子！也不知道苏小染那个装模作样的贱人知道真相后会怎么样？真是一家的下贱胚子！”
听到秦年年一张嘴不断的开始喷粪，祁远瞥了眼钳制住秦年年的实验员。
只一个眼神，实验员瞬间理解他的意思，直接又将破布塞进了秦年年的嘴里，实验室内再次恢复了平静。
祁远收回目光，拿起签字笔再次在实验报告上写下：“实验对象有精神分裂迹象，情绪激动，需要管制。”
顿了顿，祁远又瞥了眼脸上仍带着病态笑意的秦年年，落笔写下：“该吐真剂暂只推荐用于死囚，且可逆性为止，有待下一步实验认证。”
落笔写下最后一句，祁远淡淡开口道：“这个女人已经没什么用了，明天给她最后一针吧，看看情况。”
顿了顿，祁远像是想起什么般，蹙了蹙眉：“算了，你们今天晚上就把结果给我报过来吧，明天我要去一趟邻市，就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吩咐完一切，祁远直接脱掉了还带着血污的白大褂，起身离开。
直到祁远的身影消失在众人视线中，实验室中凝滞的空气才像是松快了些许，所有人都大喘一口气。
原本压制住秦年年的研究员也直接撒开手，任由她躲进了办公桌底下，直接凑到还在整理报告数据的研究员身边。
“哎，张哥，祁医生到底为什么要针对那个女人啊？嘶——真吓人啊，真就是把那个女人最后一点利用价值都榨得干干净净啊。”
被称做张哥实验员瞥了眼才进他们实验室不久的小年轻，油然生出和祁远差不多的感慨：“哪儿来这么多废话啊？老板让你做事，你就做就是了！快去把针给那女人打了！”
年轻研究员这才悻悻缩了缩脖子，连忙从恒温箱中取出针剂直接给秦年年打了。
不过这一次秦年年倒是分外老实，缩在办公桌底下的阴影你一动不动。
打完针剂，还要再等三十分钟，才能达到药效的峰值。
这会儿除了还在做数据的张哥，其余好几个实验员手上都没了事，直接聚在一起开始闲聊。
“也不知道那个苏小染到底是走了什么好运，就是在做实验祁医生都还不忘问她的事儿。”
“你懂什么？苏小染可是我们祁医生的师妹！桌子底下那个女人听说还是个什么富家千金呢，现在不也像个小白鼠似的，被我们各种做实验？我告诉你，你今天真的是险哦，以前我听说祁医生在外国的时候可是手上都不带见血的，就一个眼神就有雇佣兵帮他处理你这种人！”
“这么可怕？！我现在辞职还来得及吗？！”
“呵呵，你以为敢做人体实验的是没背景？你以为你这上千万的高薪就是让你来养老的？小心点吧！”
……
听着身后那些人越说越不像话，一直在整理数据的实验员皱了皱眉，叹了口气这才放下了手上的工作，直接开口道：“你们以后还是小心点吧，尤其是在苏小染这个问题上。”
众人一听也都是一愣，张哥虽然年纪不大，但也算是在祁远身边待得时间较长的人了，自然知道的东西比他们更多。
胆子大的年轻人这会儿试探着开口道：“张哥，正好过来唠唠呗，要不然我们得罪了祁医生，我们都不知道……”
叹了口气，又看了眼这些年轻人，张研究员这才起身开口道：“你们就记住一点，苏小染和江寒川这两个人，你们永远别再祁医生面前说他们的坏话就行。”
“为什么啊？”
“因为他们俩才是我们实验的真正对象。而他们俩生下的孩子……可以说是我们现在唯一的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