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打开平板，又看了一遍网上一边倒的言论，江寒川叹息一声。
想了想开口道：“我和秦年年绯闻不用往下压了，把苏小染从这场闹剧中摘出来吧。”
顿了顿，江寒川抬眼看了眼欲言又止的黎羽，缓缓开口道：“不要忘了，现在淮阳身上的毒也只有她能解。”
黎羽闻言张了张嘴，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刚打算开门离开，就看见站在门口的江老夫人和秦年年。
黎羽微微一愣，脸上带上些许笑意：“老夫人，秦小姐。”
江老夫人看了眼门内，压低嗓音道：“寒川呢？还好吗？”
黎羽想了想才明白江老夫人说得是什么意思，点了点头轻笑一声：“还好，今天江总直接把手机关机了，没人能烦到他。”
一听这话，江老夫人才松了一口气，微微点了点头：“那就好那就好，你去忙吧！”
黎羽微微颔首，让出身位迎两位进门后行色匆匆离开了和江医院。
江寒川早就知道了自己奶奶会和秦年年一起过来的事，这会儿倒也不算太过意外：“奶奶，这么热的天，没什么事，你就不用专程过来看我了。”
被秦年年扶着坐在床边软椅中的江老夫人这才嗔怪的看了一眼江寒川：“我不来？我不来，你是不是就打算瞒我一辈子？”
顿了顿，江老夫人抬头看了一眼带着浅淡笑意的秦年年，轻笑道：“年年啊，麻烦你去帮我把主治医生叫来，我想和他聊聊寒川的病情。”
都是千年的狐狸，秦年年自然知道不过只是托辞罢了，笑着点了点头，直接退出了病房。
一时间，病房内只剩下江寒川和江老夫人，显得过分安静。
江老夫人这会儿脸色早就沉了下去，连带刚才的慈爱嗓音都变得有几分严肃：“寒川，你不打算给我解释一下？”
这会儿江寒川也知道自己再也瞒不下去了，叹息一声：“奶奶，淮阳不是私生子，是我找人悄悄生下来的孩子。”
江老夫人沉着脸，一言不发，等着江寒川接下来的话。
“孕母在国内本就属于尴尬地带，所以我就让人去的a国做的……应该是中途出现了一些意外，所以……”
“所以什么？三胞胎，出现俩个妈？”江老夫人瞥了一眼一脸尴尬的江寒川，一时间也有了恨铁不成钢的气：“我之前是没给你说过吗？找个好姑娘结婚，然后生孩子不好吗？现在好了，你告诉我一句实话，究竟这三个孩子的亲妈是谁？”
顿了顿，江老夫人的表情一时间也有些微妙：“我也看了网上的报道……年年是不是真的……”
“是。”江寒川过于简短的一句回答，直接让江老夫人脸上露出一抹惊疑。
好一会儿，江老夫人才叹了一口气：“那苏小染呢？又是怎么回事？”
虽然早就料到会被问这样的问题，但江寒川一时之间也不知该作何回答。
毕竟那时候唯一的知情者早就不知所踪，而秦年年又有太过详尽的证据，可要江寒川承认是苏小染偷了孩子，他却不愿意相信。
看到自己孙子，那一脸的复杂，江老夫人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深深的看了眼自己从小到大就让自己分外省心的孙子，江老夫人直接开口道：“既然你做不出决定，那我替你做这个决定。”
“苏小染那边我自会给她补偿也会做出安排，你好好养病就是。”江老夫人缓缓起身准备离开，拍了拍江寒川的后背。
江寒川自然也能猜到江老夫人的话中之意，只是一时间也陷入了踟蹰中。
而这会靠在病房房门外的秦年年自然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七八分，乌黑如缎般的长发掩过她脸上的神色，但听到细微的脚步声传来后很快调整好表情，直接打开了病房门。
江老夫人看见一脸愧意的秦年年，脸上不自觉就带上了两分慈爱：“年年，怎么回来了？”
“我刚才去护士站问了，他们说主治医生请假了。”秦年年眉头微微蹙着，虽然声线仍带着几分清冷，但也无法将之中的担心掩盖过去。
江老夫人一愣，眉头皱了皱，这才笑了笑：“没事，你留下陪寒川聊聊天吧。我去看看！”
顿了顿，江老夫人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待会儿我得先回公司你，我是让司机回来接你还是？”
秦年年连忙摆手：“没事没事，老夫人您先去忙吧，我没多会儿自己回去就是。”
江老夫人眼中划过一丝笑意，拉住秦年年的手拍了拍：“好孩子，奶奶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秦年年冷然的脸上闪过一抹不甚明显的绯红，连带着嗓音中都带上了几分羞赧的颤音：“老夫人！”
江老夫人哈哈一笑，直接离开了病房。
秦年年脸上的羞赧瞬间消失，取而代之是漠然的冷淡。
缓步行入卧室，看见江寒川微微皱起的眉头，平直的嘴角勾了勾：“川哥，你这是不开心了？”
江寒川运了一口气这才确保了自己的冷静，冷冷扫了一眼床边的女子：“秦年年，你究竟想要什么？”
秦年年冷然的脸上根本不见一丝情绪波动，只是眼中带上了几分戏谑，微微眯起的丹凤眼反让她显得有几分与这个年纪不符合的危险。
“川哥，你很明白我需要什么……江氏秦氏联姻，难道不是双赢的局面？”
江寒川眉头皱得更紧，眼前的秦年年与记忆中那个狠厉的小姑娘奇妙的重叠，一时之间也堵得他不知如何作答。
“川哥，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秦年年像是闲聊着家常，完全没有谈论着一个决定就影响着资本市场的自觉：“你知道，现在股市的情况吗？”
“……江氏股票一路高涨。”江寒川开口答道，却没有为此有着一分一毫的高兴。
“你恐怕最近没时间关注海外市场吧？因为我传出的这个消息，连带着秦氏在美国股市也一路高涨，涨幅达到近年最高。”秦年年微微眯眼笑了笑：“不瞒你说，这一次我在媒体上的投资还不到一百万，而因为股票带来的收入已经超过两亿美刀。”
江寒川知道秦年年说得没错，现在的局面对于两家而言都是极佳的开局。
而现在也不过只是两人之间传出绯闻。
资本市场是最为现实的地方，不会去计算什么感情，只会计较得失。
而这样的反应只有一个解释——大多数人，甚至所有人都看好秦江两家的联姻。
“但你这样把一个无辜的人，牵扯了进来。”江寒川让自己尽量平和的开口道。
秦年年像是没听清江寒川究竟说了什么，微微蹙着眉轻声“嗯”了一声。
微微上扬的尾音，落入江寒川的耳朵里，莫名升起了几分无力感。
对面这个利益为上的青梅竹马，自己恐怕解释再多也无用。
“你就没考虑到这件事澄清后，会带来的反弹？”
江寒川嗓音也不自觉冷了些，唇边挂上了些许讥讽。
秦年年闻言轻笑一声：“川哥，你难道真的打算娶那个医生？”
江寒川闻言一愣，不自觉就皱了皱眉：“这和我娶不娶苏小染有什么关系？”
“既然，你之前都说过你是独身主义，那作为两个大企业的继承人，我想你也不用介意这样的联姻。”秦年年勾了勾唇，原本清冷的面容此刻却带上了几分温柔：“至少，我们的确是孩子的父母，而且这样的联姻会带来的利益也实在让人心动。”
江寒川眸色骤然一冷，周身开始陷入一片冰寒：“秦年年，我想你知道，我这辈子最厌恶的是就是被人威胁，你现在是在试探我的底线。”
秦年年瞥了一眼江寒川，轻笑一声：“川哥，你难道忘了吗？你小时候是被谁救下过？那时候你又是怎么说的？”
“……”
江寒川表情一时带上了几分凝重，认真的打量着秦年年：“你真的想要把我们过去的情分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秦年年苦笑一声，唇边的弧度是说不出的凄然：“浪费？川哥，我不过是想自救罢了。”
江寒川一愣，秦年年却没有给他多余的时间思考，直接开口道：“你也被催婚过吧？我如果不走这一步的话，你知道我爸准备把我嫁给谁吗？唐尼威克斯。那个出名的石油王，那个出名的中年老男人！”
“可……”江寒川想要开口，却连自己都无端笑了起来。
可？
可这样的做法会伤害到苏小染？
秦年年凭什么要去顾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