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显示楚教授有五年的时间是空白的，是在他任职京州大学的校长之前，因此我们怀疑楚家老宅书房里丢失的东西，可能和这个有关。”梁珞生说。
五年？
楚烟完全没有概念，这五年的空白意味是什么。
在她的印象里，父亲一心扑在科研室上，脑子里除了数据好像就没有其他了，为此，杜莺歌不知道在家里抱怨了多少次。
那几年他在哪里？
去干什么了？
楚烟突然觉得，她并不完全了解父亲。
梁珞生又道，“那把枪已经证实是烈焰的，关于那天的爆炸案，你还有没有要补充的？在我们到现场之前，你还有没有见过其他人？”
楚烟眉头微蹙，想到了一个人。
牧歌。
那把枪就是由他带去现场的。
梁珞生注意到她表情的细微变化，立马问，“是谁？”
“一个学生。”楚烟说得比较含糊，一来是她和牧歌仅有一面之缘，并不了解他；二来，她知道牧歌与慕容家的后代关系不错。
她并不想惹麻烦。
熟料。
梁珞生听完她的话后，直接从文件框里翻出一张照片，指着上面的青年问，“是不是他？”
“......”
楚烟心里一惊，心说，照片都有了，不会是通缉犯吧？她点点头，“是。”
“你不用怕。”
梁珞生摆摆手，笑着道，“鬼冢你听说过吗？这人是他的狂热粉，重度中二病患者，不瞒你说，我们最初还怀疑牧歌和国际杀手组织有联系，追踪调查过一段时间，发现他只是猎奇心比较重，并没有做出违法乱纪的事，这次去现场估计也是觉得好玩。”
好玩？
楚烟想到那个孩子利落的身手，心说，你还真是低估他了。
提起国际杀手组织，梁珞生面露不屑，“这些人早晚会被绳之以法。”
楚烟，“......”
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着自然，语气是随口闲聊的慵懒散漫，“他们不是被誉为民间英雄吗？杀的都是十恶不赦的亡命徒。”
坊间有句话：正义到达不了的地方，就去找组织。
这个组织就指的是国际杀手组织。
传言，京州二十年前有个奇案，一家五口糟了灭顶之灾，死状惨烈，年迈的老父亲身上中了十二刀，侥幸存活下来。
案子的真凶指向性很明确，却偏偏一直破不了，知情人透露，说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凶手一早就拿钱暗箱操作了。
老人一直没放弃，后来有天清晨，人们出门时，看到那位嫌犯暴尸在京州最热闹的地段，全身上下没一处是好的。
十分诡异的死法。
有人便猜测，是杀手组织看不下去，出来主持公道了，真真假假的，最后也没定案，倒是让民间更为崇拜那个神一样的组织。
“英雄？”
梁珞生冷笑，“如果这个社会的治安靠他们来维护，那么司法机关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不过是一群借着正义之名作为伪装的不法分子罢了。”
楚烟，“......”
她知道这两个系统的人互相瞧不上，但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直白的表述。
若是以前她还会出口辩护几句，毕竟，圣比塔在她心里的位置不同凡响，但是如今她不会了，每个人所处的环境不同，立场自然不一样。
她不能强求别人同意自己的看法。
“今天就聊这么多，后续有进展我再通知你。”梁珞生说着又问，“安家那个孩子最近怎么样？我还想着去看他，一直没抽出时间。”
“挺好的。”
楚烟每周都会去看安柯辛，“之前我还担心父母双亡，他心理承受不住，后来发现他挺坚强的，学习成绩也慢慢上来了。”
上周五是月考，小家伙得了全班第一，拿到成绩单第一时间就拍照发给她了，还问她，可不可以奖励他吃肯德基。
完全是没心没肺的样子。
也不知道是真得恢复好了，还是把心事压在心里，反正通过楚烟与安柯辛的接触，能感觉出那孩子早慧，年龄虽小，心思却很缜密。
那天在殡仪馆，他说自己看到了凶手，后来在审讯室门口，也扛住了梁珞生旁听侧击的套话，当同龄人还在父母怀里撒娇的时候。
安柯辛已经体会到了生死离别，何其残酷，他注定会光速成长。
梁珞生想到那个孩子，不免心生愧疚，点点头，“那就好，看来小家伙很勇敢啊，对了，他比较喜欢什么？我下次看他的时候带过去。”
“......”
楚烟想了想，微微一笑，“榴莲，他喜欢榴莲。”
“哦。”梁珞生记了下来，心道，长得挺清秀漂亮的小孩，没想到喜欢吃这么重口味的东西。
告别梁珞生，楚烟开车去新舟岛的甜品店，取溪溪爱吃的黑森林蛋糕，店老板娘早就准备好了，笑着把盒子递给她。
又问，“蓝少没有过来？”
楚烟愣了几秒，颇感奇怪，“你怎么知道这单是他的。”
她知道蓝桥易很少在公共场合留自己的信息，订餐之类的要么在蓝氏旗下的餐饮产业，要么就是周言已经提前预约好了，用不着他费心。
因此她挺疑惑，仅凭着一个蛋糕，老板娘是怎么猜出来的。
“这款黑森林蛋糕里面放了鳄梨酱，是我专门按照蓝少的要求研发出的新品。”言外之意，除了蓝桥易，不会卖给别人。
哦。
倒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楚烟笑了笑，“那万一错了呢？我是凭着蛋糕图片来取的，也没有提供任何的信息，你怎么就知道我取的一定是蓝少的那款？”
“错不了。”老板娘身体前倾，悄声道，“我在蓝少的手机里见过你。”
楚烟，“？”
“是他的手机屏保，你和一个小女孩。”老板娘一脸嗑到了的表情，八卦道，“蓝少那天在微博里表白，对象也是你吧？”
楚烟，“......”
此刻，她只想大喊：CP粉真是无处不在啊！
“你们挺配的，蓝少看起来真的很爱你。”老板娘目光里带着羡艳，“真心祝你们幸福啊，还有个事我需要提醒你一下。”
“什么？”
“你还没给蓝少回应呢，超话里天天讨论，问你们是不是BE了。”
“......”楚烟提着蛋糕落荒而逃，她本来以为雪儿已经够离谱了，没想到老板娘有过之而无不及！